柳墨卿要隱瞞趙瑋的身份,這時也隻能把他安排在次席,陪著小一輩的裴延慶、諸葛寄川坐一處。
趙瑋本來還一門心思在書穎身上,這時看到這麼多的人,不由得好奇,因問裴延慶。
裴延慶知道他的身份,便耐心介紹起來,趙瑋聽了心想:看來師父交遊廣闊,各地都有江湖朋友。
父皇登基三十幾年,前三十年都被太後所控製,難以施展,近些年大力提拔新的文臣掌握財權,才有些權柄。可是作為一個帝王,隻靠文臣是不夠的。
我來柳葉派本是為了葉二娘和自己的身體,沒有想過這些人,但是看來可以借“柳葉派”形成一股將來可用的力量。
賓客都從客房來了入席,書穎等招待客人的弟子才去堂內末席入座。
本派男弟子沈岩瞧了瞧趙瑋遠遠坐在第二桌,酸溜溜地說:“小師弟也真好意思的,接待客人的事一點也不乾,吃飯他最快,早安安穩穩坐到第二席去了。”
沈岩是南陽富商之子,他的父親是柳墨卿的發小,太了解他的本事了。
聽說柳墨卿要開宗立派,巴巴地將兒子送來學藝。學點本事後,不論回去繼承家業,還是入官場,都有益處。
書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沈師弟,我知道你辛苦了。隻不過小師弟身體不好,我們做師兄的多照顧吧。我想小師弟要是可以換,他寧願有沈師弟這樣的好身體,多辛苦些也在所不惜。”
沈岩倒是素來對書林很服氣,說:“大師兄才辛苦了,我不辛苦。”
書穎舉起酒杯,笑道:“咱們幾個也乾一杯吧,一會兒還要忙呢。”
眾師弟、師妹均興致勃勃舉杯,一時其樂融融。像書穎這樣的人,除非是遇上性情相差極大,她不屑與之交往的人或者嫉妒勝過一切的人,她都能說得上話。
又因為她美貌才高武功高,她待人的平易熱情接地氣,不吝嗇指點師弟師妹,還往往會令人如沐春風、受寵若驚,所以門內的師弟、師妹也都很敬重她。
吃了幾道菜填肚子後,書穎、書林陪柳墨卿朝賓客敬酒。近四十桌的人,一輪敬下來後,宴席也到了末尾了。
賓客們說柳三絕號稱輕功、暗器、音律武林第一人,均想見識一二。柳墨卿猜到此了,也早有準備,於是到了演武場上。
柳墨卿道:“柳某門下隻有書林和二娘入門已久,輕功、音律都達高手之境。今日佳賓滿座,我們師徒就獻醜了。”
隻見柳非黛捧了瑤琴出來,柳墨卿入座淨手,書穎回屋更衣,而書林帶著幾個師弟、師妹各帶一把傘和幾個大鼓到了空地上擺開。
柳墨卿輕撥瑤琴,便如深山清泉叮冬敲醒了晨夢,屋內飛出一條白綢,書林伸手一接一拉,屋中飛出一個白裙青紗衣的少女。
少女未著鞋子,足下是一雙雪白的襪子,她淩空飛出來,如神女下凡。
隨著曲調,柳非殷就打開了紙傘上前,書穎的腳在他的傘頂一借力旋身飛起兩丈多高,然後翩然落下到了鼓上舞了起來。
白紗猶如白蛇狂舞,柳非青等弟子聽到曲調到了激烈的前兆,紛紛打開紙傘。書穎依次在傘頂借力,做出舞蹈動作,白綢飛舞,美到奪人心魄。
直到琴聲激狂起來,書林打開紙傘上前,書穎落在他的傘頂,書林用力向上一托,書穎順著書林的勁力一縱飛起四丈高。
眼見她就要落下來了,書林連續接過師弟、師妹們的紙傘以暗器手法用力拋向高空,正要落下的書穎精準地在傘頂借力在空中舞動。
裙袂白綢在風中飛揚,如在倒映在天空中的盛放的白蓮,人們仿佛看到了仙女下凡,不由得秉住呼吸,生怕眼前的是幻覺,自己呼吸稍重就會消失。
書林一連拋出七把紙傘,書穎也舞完一套動作,最後接住書林一把沒有打開的傘,在空中猛然打開,她就打著紙傘落下。
但是這麼高的地方落下來,一個不好要摔得粉身碎骨,書林又紛紛連飛出飛蝶,書穎一方麵借傘對抗下墜之力,一方麵踏在飛碟上一次次消力,最終翩然落到了鼓上。
這時激狂的琴聲已緩,柳墨卿輕攏慢撚幾聲,似在追憶乘風而去的洛神的惆悵,又似要讓在場的觀眾蘇醒這一場美夢。
這書穎的輕功舞蹈自然極佳才能表演這樣的節目,但同時需要書林的暗器功夫為基,精準地給書穎拋去各種“踏腳石”借力,否則都完不成輕功動作,在場群豪懂的自然都懂。
書穎收傘福身,在場賓客紛紛喝彩,個個滿臉通紅,連聲說柳墨卿不愧是輕功、暗器、音律天下第一。
周青拿了書穎的靴子過來,她這時就忘記剛才還在表演輕功扮仙女,大咧咧的當場穿了起來。
柳非黛也走過來,喃喃:“我什麼時候能練成大師姐一樣的輕功?那麼大師兄也給我打傘了。”
書穎提醒道:“不要模仿,很危險的。你好好努力修煉內功心法,把梅花樁練好,師父就會教你彆的招式了。”
書穎正穿好鞋,發現人群之中,皇甫元均正瞧著她,他也渾然不覺這是大庭廣眾,一雙瑞鳳眼清澈又明亮。
書穎暗想:原來這個小哥哥長得也不比趙玨差,但是氣質迥然不同。趙玨身上有皇家貴氣,而皇甫元均一身江湖少年氣息。趙玨已婚,不像皇甫元均這樣又純又欲。
書穎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問道:“元均哥哥,你看我乾什麼?”
皇甫元均抿嘴低頭,渣女打量了一下他的紮著革帶顯出的瘦腰和結實的胸膛,真想去摟一摟、摸一摸,可是大庭廣眾的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