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47)(2 / 2)

畢竟李玄是一個不下於葉書林的美男子,又沒有兄弟之情乾擾,而且他是一個健康的武功高強的男子,不像趙瑋是病嬌。作為一個春心萌動時期的少女,花癡愛強壯的絕代美男隻是正常現象。

愛情與夢想哪個最高?她終要做出選擇,每一個帝王或許都曾經麵臨這種選擇。

她要學會心動時忍受不能占有。

她的《千裡江山圖》奏得更加圓轉如意,絲毫不見氣息不繼,笛聲自由輕快、清亮活潑、情感飽滿。

奏完一曲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跨出屋門,正出了院門就見孟承誌站在門口,目光複雜看著她。

“承誌,你來送我?”

孟承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既有遺憾不見她嫁給尊主,可又有一分卑劣的慶幸,葉二娘婉拒了尊主。

“跟你的笛聲相比,我的琴聲確實難聽。“

書穎把玩著手中的笛子,笑道:“我葉二娘既然已在江湖上打出名聲了,豈會浪得虛名?你也不要氣餒,再好好練練,出去撩妹一撩一個準的。”

“誰要撩妹?你才撩妹!”孟承誌瞪她一眼。

書穎輕笑道:“我是女子,我勾引男子的話做‘撩漢’。”

孟承誌撇撇嘴:“臉皮真厚。”

書穎搖頭:“我又沒有撩你,你怎麼知道我臉皮厚?”

孟承誌不想就這個無聊的話題深入下去,他隻會被她氣倒,深吸口氣說:“真就這麼走了?”

書穎笑道:“那你送送我吧。”

書穎的笛聲停後良久,李玄才從她的情懷世界中走出來。

他拿起本要送給她的一雙夜明珠,喃喃:“我會錯了天意,等明白時,卻恰又應了你的命數。還君明珠雙垂淚,恨不相逢未嫁時。你人雖未嫁,心已嫁他了,終將鳳臨天下。”

妝奩是古代女子出嫁必備的私物,一般時娘家準備的,他非用妝奩裝她喜愛的財寶便有暗示婚嫁之事。

他還送一雙夜明珠是因為這珠子價值千金,她這麼愛錢的人應該會很喜歡的。她卻把雙明珠都還他了,卻帶走他的掛念。

李玄抬頭看向淡藍的天空和明媚的春光,她一走,他將再難感受到春光了。

……

李玄這個山莊建在亳州一帶,因為陳摶本是亳州人。書穎耽擱半月,快馬加鞭三天才到揚州。

趕到神龍幫時,龍翻雲去了金陵巡視,下人帶她去見龍三娘。

龍三娘看到她來卻一臉的怪異,來不及與她親近敘舊,就問:“妹妹怎麼現在才到?”

書穎之前也托了跑船的人送信給龍三娘,表明自己要南下。

書穎道:“勞姐姐操心了,我路上發生了一點意外,耽擱了半個月。”

龍三娘歎道:“我操心事小,隻是葉公子七日前趕到揚州因為尋不到你憂急如焚,三日前又匆忙趕回京去了。”

“啊?我跟他提過我要南來的開拓商道,他如今在職務在身,追來乾什麼?”書穎也擔心書林會遇上麻煩。

龍三娘道:“葉公子沒有說什麼事,可我覺得他想你趕快回京去。”

書穎盤算了一下,估計是趙瑋派他來的。

趙瑋的性子雖然比趙玨更討人喜歡,可是作為一個皇族男子,還是有想要女人圍著他轉的一麵的。

可是書穎就算有憐惜他的心,也決定要嫁給她,她最終的目標還是稱製登基。以他的體格基礎,到了十**歲才調養,就算鍛煉得好,也不太可能長壽,比當今皇帝多活幾年已經不錯了。

書穎覺得自己不靠發動政變,而是等他壽終後登基,將來皇位還傳給他兒子,也算對得起他了。

書穎笑道:“我已來了,也等事情辦了再說。不如我就寫封信,托姐姐的熟人給我送到我家去。”

龍三娘也不便糾結,便設宴款待她,宴上她再談及她能拿下宮廷胭脂水粉的采買生意,可惜不知道江南有哪些作坊製作這些。

龍三娘笑道:“我們神龍幫旁的不敢說,但是論起打聽消息,在淮揚一帶論第二,可沒有人敢認第一!”

書穎哈哈笑:“我就喜歡姐姐這股豪氣!”

龍三娘搖頭笑道:“我這點微末道行,哪裡敢在妹妹麵前班門弄斧?妹妹當日在柳葉派輕功驚豔武林名宿,去年擊殺采花大盜和擒拿妖道為民除害的事更已經名揚武林。”

書穎說:“咱們姐妹都不互相吹捧了,還是喝酒吃菜吧。”

龍三娘也覺甚善,與書穎杯盞往來,她又談及現在龍翻雲病情好轉,雖然不可根治,但是能鎮一鎮青龍堂的人,她也不用被架上去當幫主了。

書穎放下心來:“那就好了。姐姐若是肖似伯父當年,他傳大位於你,你也能像他當年一樣創下自己的基業。”

龍三娘讚同:“我也這麼想。如今也隻有與妹妹一起好好乾了,隻盼早一日自立。”

龍三娘雖然自小出門學藝,在家不曾受到苛待,但是她也感覺到父親的執念,她將來就算出嫁,也不可能帶走多少嫁妝。

婚姻大事自古講究門當戶對,她本就是草莽出身,又沒有多少嫁妝,其實是高不成、低難就。比如像葉家、柳家這樣的子弟,其實她都難配得上。

枉她也算花容月貌、武藝出眾,難不成還要委身程南那樣的男人嗎?

龍三娘細思極恐,也想給自己爭一爭命。

書穎在揚州留了兩日,龍翻雲從南京回來了,又是盛情設宴款待。書穎這時已經寫了信回去了,龍三娘的人也打聽出了兩家揚州的胭脂作坊、兩家綢緞坊和幾個製作頭花的老師父。

書穎和龍三娘就以京城殿中省皇商和神龍幫大小姐的身份走訪這幾個作坊,受到了這些手工作坊主的熱情款待。

得到胭脂樣品和報價後,兩人討價還價一翻再得新的報價,書穎心頭一對比,好家夥,原來當皇宮采買商這麼賺錢!

她這樣品是從作坊庫房中抽取的,質量跟宮中普通胭脂差不離的,可是宮中的賬上是這個價格的三倍!

當今皇帝早年雖然受太後壓製,但是他在妃嬪上卻不少的,隻不過估計種子不好,隻生下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年紀大後於女色淡了,李皇後死了,因為張貴妃生了唯一的皇子才掌了後宮。

現在宮中有一千六百多名宮女和一千四百多名太監,與正史上的明清時代相比不算多。

但是這些人的吃穿用度也是一門極大的生意,如果加上宮中的主子用度則更加龐大。

宮女用的普通胭脂最便宜的隻要五十文一盒,稍好的有一百文、兩百文的,貴一些的加了美白藥材和珍珠份就要五百文或者一貫了。

這些等級的胭脂的盒子也不一樣,越貴越精細,貴的胭脂在包裝上也花了一些錢。

普通宮女用不了那麼貴的,書穎盤算著采買胭脂的生意,就算賺一半的利潤,一年也就賺三四百兩銀子。這果然是小本生意呢!還是得在自家鋪子和各家女眷中推薦化妝品,擴大生意才行。

書穎談好了胭脂的合作商家簽了契約後再找布坊,她還沒有拿下這個宮中采買的生意。但是不妨礙她探一探布坊行情。

反正家裡的下人也要用到,她就借此在布坊大宗采購了一船的各級下人製衣用的布匹,通過討價還價也探到當下絲麻棉紡織行業現狀。

當下棉花剛剛傳開,還沒有大行其道,平民主要穿麻布粗衣,而富人則穿綢緞、毛皮,古代因為生產力的關係,製布成本要高得多。

一匹普通的綢緞賣出十貫錢都很尋常,如果是帝王後妃穿的上好綢緞則更貴。帝王特殊使用的極品織錦,一匹布也許要織上一年,價值幾千兩也不在話下。

書穎真正了解這些行情,隻覺古代的“高訂”與現代那些價值幾百萬的高訂相比也是不惶多讓。

書穎覺得如果她從事紡織行業,采用新型織布機,定能降低古人的生活成本,隻可惜她沒有時間在推揚長住。

書穎在揚州、蘇州、金陵等手工業發達的地方走訪各家作坊,逗留了一個多月,終於采購完第一批各種貨品,裝了五條船由神龍幫白龍堂下的船東押送。

書穎那三千兩銀子也花完了,該愁的是怎麼把貨交出去、賣出去,把成本和利潤都賺回來。

這條商道行不行得通,隻有走過一遍才知道。

……

卻說書林一路返京也沒有遇上書穎,隻希望她那絕世狡猾、藝高人膽大能讓她度過任何意外的危險。

書林回京時,皇帝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沒有昏迷也病痛難忍。張貴妃曾兩度派人來問書穎有沒有回京,因為她當初能讓皇帝醒來,張貴妃希望她能減少皇帝的病痛。

趙瑋已經代帝監國,這日皇帝清醒過來,趙瑋在跟前親侍湯藥。

皇帝也知道自己好不了了,再提要給他賜婚的事。趙瑋求他成全他和葉二娘,可是皇帝說:“就算耶律隆進現在困於北朝內部爭權奪利無暇南來,但是當初的事天下人都知道。你若繼承大寶,正需要人心歸附,才一舉剪除李、楊兩家餘黨。朕知你心意,可是立後立賢,你立了葉二娘,朝中眾臣都有話說。”

趙瑋道:“朝中眾臣就算說一說又能怎麼樣?”

皇帝握著他的手,喘著氣說:“你這孩子,等你登上大位,立了皇後,穩定朝局,你愛納她就納她,何必著急?隻是在這關口上,若是李家黨羽跟瑞王或懿王勾連交易,再借葉二娘名聲不好說你病弱又沉迷美色並無人君之像而朝你發難,朝臣之心不在你身上,那是很危險的。難道你忘了去年有人在你馬上做手腳的事嗎?”

趙瑋沉吟了片刻,搖頭說:“父皇,我不怕。”

皇帝勸道:“你還年輕。做事要講究分寸,此時絕不能任性。葉二娘那名聲天下皆知,縱然你將來掌握朝堂時納她也要小心一些。”

趙瑋又道:“二娘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以我的身體狀況,隻有精於醫道養生與內家功夫的葉二娘才能讓我有好身體,為我誕下孩子。”

“所以朕沒有阻止你將來納她為妃。”

趙瑋跪地:“父皇,二娘的名聲沒有那麼差,她在武林中的名聲已經不錯了。”

皇帝肅然道:“瑋兒,父皇已然命不長久,你難道不能讓朕放心嗎?朕也聽說你母妃幾次去問葉二娘回京沒有,都沒有消息。你惦記著她,她卻沒有為你為朕留在京中。

一個帝王怎麼能那樣千般討好一個女人呢?你還年輕,不了解女人,你越捧著她,她越輕慢於你。你得吊著她,又讓她有危機感,她自然回頭聽你的話。”

趙瑋是一個極度聰明又自負的男人,但他也是一個極其自卑的男人。特彆是他糾纏書穎過程中,他潛意識裡也認為書穎沒有多愛他,書穎喜歡的是健康的武功高強的美男子。

隻因為他說他有錢有權又帶著一分強迫,書穎才半推半就做了他的情人。他隱隱覺得皇帝說得不對,可是難免一葉障目,心頭迷茫。

本來出於朝堂大局,要說趙瑋私毫不動搖就有些假了,但他記得不能辜負當初對書穎的承諾。可是皇帝這些話都擊在了趙瑋的軟肋上,加上朝堂大局的利益,趙瑋居然再辯駁不了。

趙瑋的嘴巴動了動,可是因為腦子的短暫空白,再說不出話來。眼看皇帝趁著清醒下旨,賜婚吏部尚書劉怡孫女給皇太子,立為太子妃,擇日完婚。

……

書林已經回京半月,聽說這個消息之後都不禁驚呆了,他現在還是宮中的從六品的侍衛,在皇太子跟前聽候。

趙瑋監國上完朝後回到長居毓林宮,今日正當值的書林忍不住求見並且給他道賀。

趙瑋心情複雜,沒有跟他道謝,隻問道:“二娘有消息了嗎?”

書林前日已經得到揚州傳來的信,知道書穎安然無漾,書穎也有一封要他轉交給趙瑋的信,他也不打算轉交了。

書林拱手道:“多謝殿下關心,舍妹隻不過是路上遇到武林中人耽閣了半月,並沒有什麼危險。現在正在揚州調研。舍妹不能及時來跟殿下道賀,還請殿下恕罪。”

趙瑋沉默了一會兒,說:“大師兄,你是不是在怪我?”

書林道:“微臣不敢。隻是當日殿下的話,微臣會儘快忘記。”

趙瑋忙說:“大師兄,這是父皇的旨意,為了朝堂大局,二娘不在京中,我母妃兩次想傳召她入宮為父皇看看也沒有見到人。可我心裡隻有二娘……”

書林搖頭:“心裡有妹妹的男人多了,這不稀奇。殿下千金之軀,舍妹原就不敢高攀。如今殿下婚事已定,往日的戲言就不要重提了。”

趙瑋深吸一口氣,說:“大師兄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

書林抿著嘴好一會兒,才說:“殿下跟微臣提這些也沒有用,最不想聽的是妹妹。微臣覺得舍妹納了耶律隆進,再招個贅婿,好好當大師姐,專心賺她最喜歡的錢,這樣就挺好的。”

趙瑋目光帶著寒意:“大師兄這是故意要慪我?”

書林拜倒:“微臣不敢!微臣……告退。”

趙瑋看著書林退出殿門,不由得攥著拳頭。趙瑋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二娘會不會有危機感,不再那樣對他不放心上,不會再扔下他一個人在京。

……

書穎抵京裡正值陰曆三月上旬,桃花盛開的時節。這時各行各業的人都已忙碌起來,開啟新一年的生產活動。

洛京各條大街商鋪、小攤鱗次櫛比,街道上行人如織,絡繹不絕,書穎一進城門就覺王都氣象果然還勝過繁華的揚州。

書穎騎馬回靖安伯府,卻見前頭一條大街已經被城防軍和京兆府衙役封控了,書穎隻好下了馬來,找了一個年輕女子問道:“前頭為何不讓人過去?”

那年輕女子道:“今天正值皇太子和太子妃大婚,紫微城裡出來迎娶太子妃的儀仗要在那幾條大街走一圈。那東西兩大街的王侯、官宦人家都能見到。很多百姓去了那些街道看熱鬨,人再往裡擠,迎娶太子妃的儀仗可走不了了。”

從來淡定的書穎臉色大變:“皇太子?哪個皇太子?”

那年輕女子道:“聽說當今皇上隻有一位皇子,皇太子當然就是他。”

書穎不禁追問:“太子妃是哪家的?”

一位年輕男子看一個就算戴著帷帽也難掩一身風流的少女,不禁過來笑道:“聽說是劉尚書府的千金。”

書穎不由得呆了,僵著臉好一會兒,心頭好一陣鬱悶和難過,然後嗬嗬又嗬嗬笑起來,喃喃:“果然天下男子都一樣。我麵對傾城美男不想亂性對不住他,他卻先對不住我了。”

“姑娘,你在說什麼?”那年輕男子想要靠近她,一窺她的容貌。

書穎才牽著馬離開了,書穎就找了一家飯館寄放馬匹,給了店夥一兩銀子,表明自己是靖安伯府的姑娘,明天再來牽馬。

書穎就施展輕功,躍上了街道旁的一座房屋屋頂,她施展絕世輕功在一座接一座的屋頂飛縱,那城防軍和京兆府衙役當然阻止不了她了。

忽見下頭街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那太子妃的十六人抬的金鳳頂的鑾輿,不由得自嘲:“女人總會容易自作多情,這是病,得治。父親拋棄母親,現在我居然被趙瑋拋棄,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這下好了,當天還跟趙玨說下大話,他該等著打我的臉了。”

看著太子妃全副儀仗的排場,書穎脫下了頭上的帷帽,將正經過她身前的紅油絹銷金雨傘一擲。那帷帽平平穩穩就落在傘上,等到街上有人發現天降這帽子時,屋頂已沒有了人。:,,.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