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86)(2 / 2)

趙瑋吐嘈:“哪有這種男人?”

書穎輕笑:“你自己不是,你就覺得沒有,其實是有的。我三年前遊曆至鄞縣時,就見過那的知縣王甫。王甫是天祥一十五年的進士及第,他那時才21歲。

他原來家境貧寒,卻能21歲就高中,可見其心誌和天賦。他是穎川王氏的旁係,那時王相公還在朝中,應該沒有好好巴結,所以升官不快。21歲進士及第(前三名),朝中多少權貴願招他為婿,他卻堅持娶表妹。

他表妹出身書香世家,其父親卻隻是小官。時下士大夫都妻妾成群,他夫人給他買了一個年輕美貌的姑娘作妾,他卻辭了。我在那一帶行走時,聽說他為官清廉,還會動腦子想出一些善政,很受百姓愛戴。”

趙瑋想了一下:“鄞縣知縣王甫,天祥一十五年進士……兩年前升作蘇州通判了。你到了鄞縣見他乾什麼?”

書穎姿態閒雅瀟灑,笑道:“清道觀的玉陽真人是師父的朋友,他的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做素菜的手藝是一絕。我經過那裡就帶了點禮品打著師父的名號去拜訪,想混一頓他親手做的素菜嘛。

我剛好遇上王知縣帶著兒子去清道觀求玉陽真人治病。王知縣和夫人就那麼一個兒子,有不足之症,聽玉陽真人說他是好官,我就幫了個忙。”

趙瑋對她這江湖遊曆行商的過往也不禁心生向往,如她這樣恣意自信結交天下英豪的人生,與宮廷權貴是另一種境界。

“你離開我確實過得挺好的……”趙瑋喃喃一句,“那王甫年三十六七了,跟你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是看上他兒子了吧?”

書穎反應過來,他估計是想到了她杜撰的那個書生了,忙道:“他兒子今年十一歲。”

書穎之前遊曆到那一帶是無心之舉,那三四年間,她幾乎跑遍了江南、荊湖、嶺南各路,到了那一帶隻是遊曆人生的一個小片段。

是她當了皇後之後,小藍提過趙玨後來任用王甫變法的事。任用王甫變法是趙玨在位時實現西征、北伐、南征三方用兵大勝的基礎。書穎不想因為自己而令漢家王朝就蝴蝶掉這個進程。

趙瑋聽說那小子才十一歲,便知絕對不是他。趙瑋雖然想知道是誰“奪取”了她的清白,可是他知道她不會說的,隻得不問。

趙瑋酸溜溜地說:“王甫這種男子,五百年出一個,跟了這種男人也未必幸福。”

書穎笑道:“那我這樣的女子難道很常見嗎?我看男人並不是隻看權和利,男人對我隻斟酌利益和美色,我也隻能跟他談利了。你到底還是有些像趙玨的。”

趙瑋哼了一聲,本想懟她也不是高貴貞烈的女子,可是他關鍵時刻沒有說出這種傻話。他能猜到,她可能會回懟,因為她沒有遇上值得她貞烈的男子。

“朕不是一個完美的郎君,委屈你了,行了吧?”

書穎輕輕歎了口氣,也不應他這話了,遞出詞曲譜給他,起身更衣去了。

趙瑋雖然意難平,他到底還是意識到這段婚姻中還是他更得利:他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她幫他調理身體、督他鍛煉吐納、為朝廷造利器。

她卻除了虛名之外,沒有得到多少實利。她就算不是皇後,娘家父兄有本事,也一樣能當上高官。

年節各地貢品送到禮部,禮部再送到殿中省,之後就都是由太後做主了。趙瑋的親信內侍安公公和王公公也能看到賬冊,但是書穎不掌管宮權是看不到的。

趙瑋次日就傳殿中監拿出賬冊,他查看各地和各國送來的貢品單子,發現果然除了送到他的福寧宮的東西之外,大部分落入了張太後的私庫裡,還有些由太後做主賞給了張映彩或者賞給她的娘家人。

反觀送去書穎那的隻有份例,份例的用品雖然不差,卻沒有多的東西了。

須知這貢品原可分給後宮龐大人員的一些新奇物資,原本年節時人人都可得個彩頭。

如今後宮沒有什麼宮妃,他也尚無兒女,堂堂皇後居然也沒有分到什麼。

就算是民間,丈夫家並不是沒錢,新媳婦一邊為丈夫乾活勞累卻什麼好事都將她排除在家族之外,媳婦會有歸屬感才怪了。

書穎有錢是她自己有錢,民間的體麵人家傳出去貪媳婦的嫁妝也不好聽。也難怪她嫁進來一年多了,仍然不覺得自己和他是一家人,也不覺得當皇後有多好。

趙瑋便招來內侍大監安公公、王公公,吩咐他們將除了他得的之外的賬冊上的東西分為兩份,一份留給太後,一份搬去給皇後。

安公公和王公公低下身,沉默了一會兒。

安公公小心地說:“皇上,明兒就大年三十了,現在搬動這些東西,隻怕沒有那麼快。是不是再問一問皇後娘娘的意思?”

趙瑋又不蠢,嗬一聲笑:“問皇後乾什麼?問她的話,她就得謙辭了,是不是?”

安公公忙說:“奴婢不敢。隻是皇後娘娘從來不管這些東西,突然要搬這麼多東西給她,不得勞動她了嗎?再說,也得勞動太後娘娘了。”

趙瑋明白他們真正擔心的是太後要為此發脾氣,不禁惱恨太後和張家貪得無厭。

“你就說是朕的旨意。總之除去朕得的,剩下的貢品皇後和太後一人一半。”

兩個內侍跪了下來,他們深知此事難辦,要從太後私庫裡搬東西,那是分分鐘被打板子的。

皇後雖然強勢,但她是講道理的,可是太後卻不一定講道理,或者她認為從她私庫中搬東西就是最沒有道理的事。

趙瑋這時也明白了這事情單靠他們出麵是解決不了的,隻得親自跑一趟。

趙瑋帶著殿中監和內侍們到了延福宮陳明來意,張太後的臉色就突然一變:“皇上跑來哀家這裡就是要為皇後搬走哀家的東西?真是好孝順的兒子和兒媳婦!”

趙瑋本因為太後和張家貪得無厭而不悅,見太後的態度則更加不悅:“各地送來的貢品是朕的東西,朕對太後和皇後一碗水端平。”

張太後胸膛起伏,壓抑住氣息,道:“東西都被哀家賞賜給太妃、貴妃、公主和外臣了,皇上此時來問哀家要,不是為難娘嗎?”

趙瑋道:“無妨,太後還剩下什麼,朕讓他們搬什麼。”

張太後再忍不住,罵道:“皇上!你眼裡還有哀家嗎?你為了皇後屢次忤逆哀家,如今還要來搬空哀家的東西去討那妖後的歡心,你的孝道呢?”

趙瑋深吸一口氣,不想跟她廢話,隻下令道:“去砸開庫房的門。”

張太後叫道:“誰敢!”

趙瑋喝道:“你們都愣著乾什麼?還不去?”

殿中監和內侍總管都伏低身子退出,張太後又在趙瑋跟前哭嚎,還到撲到他身上捶了幾拳。

趙瑋雖然不是健康強壯的男子,但他的體力比張太後要好得多。

趙瑋受她捶了幾拳後就攥住她的手腕,鳳目冷凝:“朕讓你和皇後一人一半不算苛待你。要是母後非得貪得無厭,你和張家隻會一無所有。這個天下是姓趙的,而不是姓張。

朕既然能給你們,當然也能一分也不給。您最好記牢了,好好在延福宮安享晚年,如若不然,朕雖然不能對你怎麼樣,但是將張家罷官抄家輕而易舉。”

張太後雙目發紅,嘴唇顫抖,在年關時被親生兒子這麼打臉,怎麼不恨得發狂。可是沒有皇帝,她和張家就什麼都不是,她隻能將恨轉移到書穎頭上。

“皇上自遇上那妖女,便倒行逆施,對劉氏和劉家下手,現在還要對哀家和張家下手,皇上如何堵得了天下悠悠之口?”

趙瑋鳳目眯了眯,眼中露出殺氣:“既不是朕之所愛,又不能為朕所用,反而肘製朕的大事,留著乾什麼?朕還不信這能引得天下悠悠之口討伐朕。”

張太後氣勢被他所奪,不禁膽寒,他變得越來越陌生了,早不是那個病弱的皇子,更不是在她懷中叫著“母妃”的小孩子。

趙瑋鬆開她的手腕,冷哂一聲:“母後既然認為朕是這樣的無情人,就該好好為娘家打算才是。你非要按朕和皇後一個不孝的罪名,母後得想想自己的能耐,以及朕和皇後真跟母後生氣,張家是否承受得起。”

張太後再貪尊榮也不能不管娘家,因為沒有娘家,像她這樣的什麼特長都沒有的深宮婦人就像是砍斷了手腳。

“皇上真的長大了。”

趙瑋鳳目涼涼地看著她:“既然母後和張家幫不了朕,就要知道進退。朕希望母後記住,這個天下是朕的,母儀天下的是皇後。”

張太後恨得發狂,譏諷:“她非得攛掇得皇上與哀家離心,就見不得哀家享一享福。她什麼都有了,可哀家有什麼?她又不缺錢,還要來奪哀家的一點東西,哀家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好兒子?”

趙瑋冷笑:“太後要是沒有生朕,太後現在不是孤老於尼庵就是給先帝陪葬。”

張太後想到這種情況的可怕,她才說不出話來了。

趙瑋拂袖出了屋子,去延福宮庫房看看搬運的情況。有他親自出麵,殿中監的人和內侍們就都不客氣了,將東西都搬出庫來清點。

卻因為太後存放東西不會按照賬冊的條理,且她賞了一些給她的娘家人或攀附她的人,所以難以一時分清楚。

時間緊迫,趙瑋便做決定:“將今年的貢品全搬走。”

他想太後已經得了這麼多年的好處了,管著宮廷,拿到的豈止今年這些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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