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林自小跟著她一起練武,劍法、長%槍術等造詣在武將中十分出眾了,但是他的箭法相比這人仍有所不如。
大棕熊傷到心臟,生命力飛速流逝,跑了幾步就頹然伏地。
幾個漢子打馬圍了過去,神色頗為愉悅,一個大漢對那射箭的男子道:“六弟的箭法果然了得!一箭就得手了!”
那射箭的男子歎道:“這角度不好,將一件皮子給射壞了。”
又一個漢子道:“六弟,也不要總想射獵物的眼睛,在這林子裡,馬一時追不上有什麼法子?”
還有一個漢子說:“如今兩朝正在打仗,咱們能出來動一動都不錯了。”
書穎本來在樹上潛伏得好好的,隻可惜她的馬兒因為她久不回去,又聽到了這裡的馬蹄聲,甚有靈性的奔進林子來。
幾個漢子剛下馬去拖獵物,看突來奔來一匹好馬,不禁咦了一聲。
“哎呀,真是好一匹踏雪烏騅!”一個大漢朝馬跑去,欲拉那馬兒的韁繩。
書穎不得不出聲:“彆碰它!”
“什麼人!?”那六個漢子吃了一驚。
書穎雖不想惹事,卻不能就此丟馬,她自恃武功可自保,便從鬆樹上躍了下來。
書穎穿著並不華貴,僅是不會寒酸,淡藍色的綢麵銀鼠皮襖,絳色的百褶布裙,頭上帶著一頂貂皮帽。因為出來解手,所以她的黑披風還在馬背上。
她身材挺拔昂揚,並不花俏的衣著穿在她身上也分外優雅美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既不卑微害怕,也不盛氣淩人。
“我的馬不喜歡彆人碰它。”那黑馬看到她躍下樹來,就撒蹄跑到她身邊挨了挨,甚是親熱。
乍然天降一個如此天仙之姿的“少女”,這六個男子免不得看得眼睛發直。
那個方才想牽馬的漢子道:“你是何人?躲在樹上乾什麼?”
書穎淡淡道:“路過,避熊。”
一個漢子問道:“姑娘似乎身懷武藝。”
書穎淡笑:“請把‘似乎’兩個字去掉。”
又一個大漢打量了一下她,說:“這條路上不太平,姑娘就算會武藝,也小心為上。”
“多謝好意。”書穎不想節外生枝,便拱了拱手,“告辭。”
書穎躍上馬背,拉起韁繩就往大路方向跑去,忽然兩個還在馬背上的漢子追了過來,一騎當先攔在她馬前,正是那射箭的男子。
這男子手長腳長,劍眉星目,頰上長著約半寸長的絡腮胡子,身上充滿著西北漢子的陽剛草莽之氣,與書林的天人之姿或趙瑋的雍容貴氣均不同。
“大叔,有何指教?”書穎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持劍。
那男子因她稱呼“大叔”二字,不由得一怔,頓了頓才說:“我看姑娘應該是中原來的漢人,再往北是西朝地界了,姑娘孤身一人,不要再往北去了。”
書穎道:“再往北是懷遠和三川寨吧。”
那男子道:“現在兩朝起戰事,懷遠和三川寨已被西朝人占了。”
書穎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騎射功夫不錯,不像是普通百姓。在下清河崔氏崔四娘,不知幾位大叔怎麼稱呼?”
書穎在江湖上的名氣不小,原本就因為開宗立派時一展身手揚名,之後兩朝比武場上殺了北朝成名高手,現在還是大周皇後。所以她自不能用真名真姓,便用母姓,因為和龍三娘結義,既然義姐是三娘,她就自稱四娘了。
幾位漢子眼神交彙,那射箭男子抱拳道:“在下白承奕,這幾位是我的幾位兄長,王大哥、蔣二哥、李三哥、趙四哥、馬五哥,我們是飛雲寨的人。”
書穎聽柳墨柳提過飛雲寨,他們是盤踞在西北邊境的一夥江湖人和商人,與南、西兩朝都做生意,既會賣馬匹給南朝,也會賣茶、絲到西朝。
書穎微笑道:“原來是西北第一大寨的幾位前輩。如今兩朝征戰,西朝大軍沒有傷到飛雲寨嗎?”
王老大道:“我等不過是江湖上謀生的人,不管朝廷的事。”
書穎淡淡哦了一聲,頓了頓道:“在下就不打擾幾位前輩遊獵了。”
眼見她就要策馬離開,那白六郎忽伸手往她韁繩抓來,書穎劍未出鞘朝他手臂的穴道上打。
白六郎連忙縮回手,雖避開了穴道,但是手腕上被她打到了,他吃痛忍著沒有叫出來,心下又驚又奇。
“崔姑娘,我沒有惡意。但是如今邊境不太平,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亂跑。”
書穎道:“我往哪裡走是我的事,不勞幾位大叔掛念。”
蔣二平日最是會察言觀色,但見這“崔姑娘”天仙下凡一樣,六弟已經年二十四,尚未娶妻,隻怕是看上人家了。
飛雲寨的幾個結義兄弟師出同門,雖然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這時蔣二自然想幫一幫義弟。
於是蔣二微微一笑:“六弟也是一片好心。如今西北不太平,再往北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崔姑娘若是來遊曆的,不如到我們飛雲寨去走走。我們還有一個義妹,跟姑娘差不多大,想必你們必然投緣。”
“你們想打劫呀?”書穎嗬嗬一笑,“行呀,我陪你們耍耍。你們手上的功夫勝過我,我就當你們的俘虜,你們要是敗了,我就是你們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