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穿了一件紅袍的趙玨過來他們這一桌敬酒了,他們才站了起來,紛紛道喜。
趙玨淡淡道:“隻是納個小妾,借個名頭邀了兄弟們來我府裡熱鬨一下。”
潘彬笑道:“那也是喜事!去年臘月初,世子納了一位如夫人,今兒又納一位,正該開枝散葉了。”
原來趙玨多年來隻有高氏所出的嫡長子和一位賤妾生了一個庶女,膝下就沒有彆的孩子了。趙玨雖然是鐵公雞,但他今生對書穎實難忘情,同時也在後悔當初的自私懦弱讓書穎不肯看他一眼。
且不說當年他敬重她,真心明媒正娶她,他相信趙瑋這個病秧子沒有書穎扶持早就死了,而他就是最有可能的繼承人。憑書穎和葉家的能耐,真心輔佐,他也一樣掌握朝堂,隻會比趙瑋做得更好。
有了“前世”記憶,書穎和記憶中的性子完全不同,也尚在人世,趙玨也不能對著王知敏玩替身補償了。
“承你吉言了。”趙玨淡笑點了點頭,看向葉玉堂,“多謝葉少尹抽空來喝杯薄酒,安寧伯現在軍務很忙吧?”
葉玉堂高中七年了,升官很快,剛授職時不過正八品,現在已任正四品的京兆少尹。
也就是當年皇權交接的關鍵時刻被皇帝倚重的葉書林、裴延慶,以及當年時逢先皇徹底從太後手中奪權換人時期少年高中又有宰相爺爺的王逸飛能超過他了。
書林四年前在北疆打了一場大勝仗,雖然不像裴延慶一樣七戰七捷,轉戰千裡,但是殺敵人數多,而且有皇後籌集軍餉、協運糧草的大功勞。
皇後升無可升,平西定北之大功加恩她父兄也是一種方法。葉書林就封了伯爵,餘下主要官員都晉封一級,炮灰部隊武官升兩級。
葉玉堂點頭:“正月十五一過去了軍營後就沒有回過府,休沐日也不曾回來。朝廷更戍是大事,為了了解新將士的能力,隻有一頭鑽進軍營裡了。”
自書林擔任龍衛軍都指揮使以來,為了穩定和節儉開支,沒有按例更戍。但是去年秋天才開始更戍,還要把老弱病殘裁剪補充都是大動作。
火器已經不單單是神機一營和二營的事了,而且禁軍上三軍也陸續配備和訓練直屬的火器營。
趙玨感歎道:“葉氏父子,一門三傑,公忠體國,讓我這個閒散宗室也汗顏。”
葉玉堂謙道:“世子爺何出此言?世子爺文武雙全,天下皆知。”
“文武雙全,我如何敢當?你們家的人才都是文武雙全。皇後娘娘詩詞集一出,天下文人誰與爭鋒。從前聽說娘娘當年指點過葉少尹文章,我還不相信,讀了她的詩詞集後,我才自知井底之蛙。”
葉玉堂也知道當年趙玨苦戀書穎,還曾因為書穎痛斥他是自私的鐵公雞,根本就不愛她,而吐血。
“娘娘當然不是凡夫俗子,但是世子爺也不用過謙了。”
趙玨笑了笑,忽然沒頭沒尾地問:“娘娘見過我新納的這位小妾嗎?”
葉玉堂搖頭,淡淡道:“因為家父與王姑娘八字不合,我們府裡的子弟及少與王姑娘接觸。娘娘早是皇家的人,日常照顧皇上、管理庶務,哪有功夫見王姑娘?”
眾人見他在這個時候居然這樣冷淡,沒有一分給王知敏抬轎的意思,才知葉家與王家未知的過節隻怕不輕。
……
趙玨納了王知敏後,雖然照常洞房,不過他並不沉迷,而是納進來玩弄的,以報她負了他的前世之仇。
他給她一切榮華富貴,縱容她戕害妃嬪皇嗣,她最後就是那樣對他?今生不能當皇帝而走向變態,書穎成為了超級白月光讓他覺得前世的彌補王知敏才是最對不住書穎的事。他要折磨她一輩子,就像她折磨那些妃嬪皇子公主一樣,他才能緩解今生的恨。
趙玨第三日也不可能陪她回門,一個妾氏而已。
並且納她的第二天之後數天就都宿在前一年所納的如夫人鄭氏屋裡。趙玨攛掇著鄭氏去搞事,以報他第一次求納她為如夫人時被假清高拒絕之仇。
趙玨承諾一定會站在鄭氏那邊,鄭氏因為王知敏美貌勝過她早就不安,這時得趙玨的這種暗中指使,哪裡還會客氣的?
服侍王妃用膳時,鄭氏就故意伸腳拌她,她打翻了湯碗,還湯著了手。等王知敏指出真相時,那如夫人一臉無辜。
趙玨就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芯兒善良單純,怎麼會做這種事?你無憑無據,不要攪得家宅不寧。”然後就罰王知敏一月月錢,還罰抄了幾遍佛經。
任王知敏也是宅鬥高手、白蓮中的白蓮,遇上個不公平的裁判,她怎麼也不可能贏。這就像當年她在後宮戕害後宮和皇帝子嗣,皇帝就當著不公平的裁判如出一轍。
本來王知敏自信美貌勝過鄭氏,可現實是鄭氏比她受寵得多。
……
很快到了上巳節特彆休沐日,帝後由近臣親眷相陪,微服到洛水河畔踏青。趙瑋雖然受書穎用針藥調養,可春季肝咳仍然有些症狀,書穎讓他多活動,彆把精力都花在朝政上。
趙瑋今年二十九歲,雖然有書穎照顧他,但書穎兩次懷孕生子,不懷孕的時候又忙著為朝廷賺錢,所以較少驅動內功為他疏通。
從前書穎在他身邊,時時注意,他不會有春季咳之類的病症,但是今年卻咳起來了。
在書穎右邊靠後半個身位相陪的正是龍三娘,書穎隨意問起南邊的產業經營狀況,龍三娘居然如數家珍。
趙瑋淡笑點了點頭:“白夫人真是女中丈夫,能管理這麼大的產業。”
龍三娘謙道:“皇上過譽了,皇後娘娘才是女中丈夫。”
趙瑋又道:“前兩年,朕令承奕巡查江南鹽道,你們夫妻在一處倒也無礙。朕想調他去北疆巡查兩朝榷場商稅和‘出口管製’的事,白夫人如何是好?”
龍三娘是個事業型的女子,讓她放下手中的依仗,她勢必不肯。
“他回來見我一回,我也常年跑動,也可去他那兩回,或者開拓北朝的生意,多呆些時日也可以。”
趙瑋淡笑道:“那朕就放心了。”
白承奕知道派他在北疆巡查,肯定不僅是商業上的事,還有一些軍政上的事。
白承奕雖然舍不得離開才一歲的兒子,卻還有在官場打拚的心。他知道帝後都有統一天下的雄心,他也想在這一份光耀史冊的事業上添上一筆。況且當官雖然忙,但是其好處也很多,他習慣當官了。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小太監來稟報:“皇上、娘娘,懿王世子攜如夫人也在這一帶踏青,想來給皇上和娘娘問安。”
趙瑋對著趙玨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的,因為他知道書穎站在女人的角度,把趙玨那種男人定位為最不能嫁的男人。
一個當年位列四公子,同輩皇族子弟中最完美的男人讓書穎不屑一顧,才讓因為身體不好自卑的趙瑋暗爽。(男人的劣根性呀!)
趙瑋才淡淡道:“那就宣來見見吧,也是宗室族兄,不算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