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珊忐忑不安地回到家, 不等她想好解釋的說辭, 電話便接二連三響了起來。
都是平日裡她交好的朋友。
話題千篇一律, 都是詢問她為什麼那麼衝動?
高珊百口莫辯。
她很想告訴其他人,這些都是顧緋早就計劃好的, 可說出去又有誰會信?
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高珊深深地歎息,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啊!
還不等她調整好狀態, 傅本德回來了。
高珊心裡“咯噔”一下。
傅本德臉色鐵青的可怕, 人還沒有走到高珊的麵前,質問聲便遠遠傳來:“你還有沒有腦子?當著顧緋的麵你也敢胡說八道, 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是嗎?”
說話間,他氣急敗壞地走到客廳:“我警告過你多少次?顧緋背景深不可測,沒有萬全的把握, 不能輕易招惹,現在好了,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我們兩家又該怎麼收場?”
“沒了聯姻, 損失有多大你知道嗎?”
高珊啞口無言,此時此刻她也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垂下頭,她難得服軟:“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傅本德見狀, 怒氣稍稍收斂了些,若是高珊死性不改,那他真的沒了和她分析形勢的必要:“你跟著我一起去許家, 立刻馬上把凝鈺和許昌池的婚約定下來。沒什麼比這更有說服力的了。”
高珊如喪考妣。
難道說,她都是白忙活一場嗎?
一想到凝鈺年紀輕輕就要守寡,她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那顧緋——”
傅本德簡直要暴走了,他嗓音猛然提高:“顧緋姓顧,她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以後你再也不要提起這個人。聽到了嗎?”
他再一次深切地意識到顧緋的可怕。
要知道,當初他安排了大量的人手都沒找到葛舒如的下落,可偏偏在這當口,高珊卻找到了。
要說這裡麵沒有貓膩,誰信呢?
高珊雙手緊緊攥著,手背青筋暴起,這一刻,她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對顧緋的恨意。
她不明白,明明是螻蟻般的存在,卻能屢次讓她陷入如今尷尬的境地。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傅本德再一次重複詢問。
還不等高珊回答,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傅本德才勉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可當瞧見來電顯示時,他的臉色再度變了。
“現在立刻馬上帶著高珊一起滾回家。”
傅本德神情有些僵硬,但說出來的話卻十分軟和:“爸,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狠狠瞪了一眼高珊:“換套衣服跟我回家。”
不知想起了什麼,他又連忙提醒道:“葛舒如那裡,你不要再插手了,安好無損地給顧緋送回去。高家前腳出了猥.褻女童、仗勢欺人的醜聞,我不想我們傅家緊跟其後。”
死了一個車延斌,並沒有平息網友們的怒火,緊接著的就是集團股票大幅度縮水,這裡麵的損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彌補。
要是傅家步入後塵,他才真叫沒臉。
高珊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扼住,疼痛的厲害。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放人的想法,葛舒如的存在讓她如鯁在喉了這麼多年,臨了也不讓人安生。
可眼下,她根本沒得選擇:“我知道了。”
*
傅老爺子滿臉堆笑地看著麵前一派雍容的老太太:“現在啊,人雲亦雲,芝麻大小的事兒,都能被傳成天塌了,照我說,兩家的孩子打小就有婚約,要是我們真不滿意,哪用到這關頭說出來。你說是不是?這是有人盼著咱們兩家不好呢。“
彆看傅老爺子笑眯眯的,但實則怒氣值已經到了臨界點。
高珊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東西,這一回捅了多大的窟窿。
彆的他不敢說,有一點可以確定,婚約一解,兩家再也不會和和氣氣了。
許老太太不急不躁,穩坐如鐘,她今天來是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會被這三言兩語勸動:“到底說沒說,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像咱們這樣的人家,麵子大於天,不管內裡如何,這婚約啊,著實沒辦法繼續下去,否則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咱們淹死。你放心,以後我也會把凝鈺當成親孫女對待,不會因此而罔顧了咱們兩家的交情。“
傅老爺子內心嗬嗬。
那麼冠冕堂皇的話,誰信誰就是傻子。
瞧著油鹽不進的老太太,他隻能打感情牌:“這婚約一退,讓凝鈺怎麼辦?她一直把許昌池當成未來的丈夫,那麼突然怎麼能夠接受得了?”
“這件事我一定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