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鄧叔擦了擦臉,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才帶著盧達能向盧氏核雕館那邊走去。
一邊走,一邊鄧叔說道:“你過了現在才上京,消息滯後,不知道瑥安已經闖出名堂來。他得了聖上親封的核雕始祖稱號,連聖上身上都戴他的核雕!京中貴人們都爭相請他做作品,混得可好了。早前他開了核雕館,開業當日他也請我去了,我親眼見到他得了禦賜牌匾,連宮裡的公公都對他尊敬有加。現在,他收徒弟傳授手藝,有盧爺爺當年的風範。看吧,沒有探花他也過得不錯。”
聽到盧瑥安過得好,盧達能的鬱結散去了一些,可他依舊擔憂悲憤:“那探花現在如何了?娶親了?”
鄧叔有點心虛,他突然小聲,湊在盧達能的耳邊說道:“還沒娶親,我找了兄弟給揍了一頓。然後,不知是誰,把他給揍了第二頓,傷上加傷,他腿都折了,據說臥床一個多月都沒出門。他家老娘每隔幾日就去官府催著抓凶手,都還沒抓著呢。”
盧達能這才高興了一些,不過卻有點擔心:“你揍探花,不會被抓到吧?”
“我經驗豐富得很,彆擔心,”鄧叔說罷,又道:“你們父子多年未見,先帶你去瑥安那。”
盧達能躊躇了,他停住腳步,猶豫道:“這不好吧……這麼久沒見過,他可能恨我。”
“說啥呢,要是恨你,能找到我先行道歉,能讓我寄銀子給你?走吧。”鄧叔孔武有力,胳膊一伸,就把盧達能夾走。
盧達能歎氣道:“到了那什麼核雕館的門口,你可彆拉我進去,我在外麵看一看就好。”
鄧叔沒回答他。
……
核雕館裡,福親王正好在。
現時,盧瑥安的有木雕基礎的徒弟們,能做出不錯的作品,放在館裡帶上名字擺賣了。福親王來隔壁的成衣店看製成的衣物,又過來核雕館這本一一細看,看看徒弟的作品中有沒有他喜歡的。時不時還點評一番,幫盧瑥安的徒弟們精進精進。
點評完畢,搖著扇子出門,福親王看到對麵,在鄧叔的身邊,有位和盧瑥安有幾分相像的中年男子。
那名男子探頭探腦的,眼神十分之複雜,看著有些可疑。
福親王走了過去,向鄧叔問道:“鄧叔,你帶客人來看呢,在外麵乾嘛?進來喝茶啊。”
“這就進來。”鄧叔不由分說的,用胳膊把盧達能夾`住拖了進去。
這邊盧瑥安剛教完徒弟,洗手出門,見到在原身記憶中為他悲痛萬分的盧達能。盧瑥安可高興了,總算見到原身願望的對象了。他笑著迎了上去,喊了一聲:“好久沒見,爹。”
就這麼一句,盧達能忍不住滑下淚來。
這麼多年,他對兒子不聞不問,兒子不但不怒不怨,還願意認他當爹。
就在這時,盧瑥安的徒弟們收拾好後院的核雕碎屑等等,開始魚貫而出。見到他們師父喊一位中年男子做爹,他們非常有禮的也跟著簇擁過去,一個個恭敬地喊道:“師公!”
這批徒弟裡,有老有嫩,不乏年過半百略有名氣的木雕匠人。突然有三十多位徒孫們恭恭敬敬地喊他師公,盧達能受寵若驚。他摸了摸空蕩蕩的懷裡,來京城之前搞不清狀況,隻準備帶著證據上京討個說法,完全沒準備給徒孫們的見麵禮啊?
但他何須給徒孫們見麵禮呢?
盧瑥安無私傳授絕技,徒弟們可崇敬他了,連帶的對師公非常不錯。得知師公從鄉下趕來,一個個都說想為師公擺宴席祝賀,說要孝敬師公。
福親王得知此事,特意向秦敘通風報信。
還特意帶上兩份畫冊,他才進宮求見。彼時秦敘還在宮中處理政事,他見福親王來,挑了挑眉,問道:“朕還未考察你的背誦情況,抄的書本你是交上來了,內容背好了嗎?”
福親王賊兮兮地討價還價道:“還沒,但盧大師的老爹今兒上京了,盧大師準備帶他爹到處遊覽。皇兄雖然登基五年,但長年戍邊,吃喝玩樂方麵肯定沒我專業。我這有兩本京城遊樂的紈絝指南,都是我多年的心得。如果皇兄不用考察我,我就把這兩本心得送給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