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名伶·16(1 / 2)

霍靑烎聽見,彆過臉去,把上翹不已的嘴角努力掩藏下去,好不容易整嚴肅了,又把臉轉過來,說道:“蒙將軍千萬彆看不起我們盧軍師,他戰力不弱,此次孟國來突襲大鎖山的將軍,就是讓我們盧軍師突破千軍萬馬給一刀割喉。”

蒙傳威聽罷,他打量了盧瑥安好幾眼。

孟國將軍被割喉的時候,他專注殺彆的敵人去了,霍靑烎所描述的場麵,他沒親眼見到過。

看盧哥兒那身板,還那麼年輕,怎麼想都應該打不過他才是。

而且戰場上合力拿人頭的事不少!料想盧哥兒也是這樣,運氣好才親手割喉而已。

不過,既然美人邀請,蒙傳威就不推卻了,儘管心中沒太覺得盧哥兒能打敗百戰百勝的他,可蒙傳威表麵上還是很尊重的,他如此說道:“親手割喉!不愧是佰業的弟弟!這樣,去那邊營帳後麵,那兒人少,要是沒彆的事,我們可以切磋一下。”

他也想替盧佰業測試一下,他弟弟的武藝。

不過,哥兒的麵子也是要顧及的,雖說隻是一介哥兒,可是,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打倒,恐怕心裡也不好受!

蒙傳威覺得自己考慮挺周到的了,末了,他又問勤王的意見說:“主上?”

勤王戎彧有幾分猶豫,他先是端詳了盧瑥安好幾眼。

見他胸有成竹,眼神中都是雀躍的神采,勤王戎彧才點了點頭,又囑咐道:“點到即止,不可傷人。”

蒙傳威立即回道:“是!”

盧瑥安也微笑道:“好,我會的。”

轉移到較為僻靜的地方,有著營帳的遮擋,儘管旁邊有守兵,但觀戰人數不足二十。盧瑥安以棍當槍,挽了幾下棍花,試了試手感。蒙傳威則抄起最拿手的彎刀,頓了頓,把彎刀換成了刀鞘。

刀鞘可不好發力,盧瑥安見此,便把棍子放在一旁,空手上陣。

盧家槍法儘管練了不少,但用起來,終究不及前世練了幾十年的空手武藝順手。

蒙傳威不是孟國人,而他早前又是盧家舊部,學過盧家槍法,如果用蒙傳威熟悉的槍法對戰,不但沒有對孟國騎兵的加成效果,還可能被見招拆招。

於是盧瑥安在比武時便棄之不用了。

勤王戎彧坐在小兵搬來的凳上,他上身前傾,眼睛微眯,慣用的槍就擱在身旁,好像隨時都要參戰。

而盧瑥安擺好陣勢,便說道:“蒙將軍,請賜教!”

說罷,盧瑥安便幾步就衝了上去。蒙傳威揮起刀鞘一劈!他說道:“盧哥兒,你大意了!竟然不用長棍——”

話音未落,盧瑥安如同靈蛇一般,側身閃過蒙傳威的刀鞘,同時抓住蒙傳威出刀的手臂,順著他出刀的方向重重一拉!再用腳絆倒,竟然讓蒙傳威整個向前撲下。

不過蒙傳威尚未撲倒,他向前走了好幾步,穩住身形,讚了一聲:“好!看刀!”

到了這會兒,蒙傳威才凝神備戰,沒有輕視。

觀戰狀態中的勤王,也凝眸細看。腦袋和眼珠都隨著他們的動向而左右擺動,連耳朵都開始聽著風聲。越是觀戰,他就越是震驚。

儘管戰鬥技巧各有不同,可盧瑥安借力打力、順勢而為的出手習慣,竟與他年少時的習慣相仿。看著盧瑥安那靈活而優美的身姿,就好像看到自己十幾歲的時候,與府上孔武有力的將軍對練的身影。

連蒙傳威都覺得驚異。

不是因為盧瑥安屢次得手,而是,這盧哥兒的武藝,是向他們主上學的!

除了氣力較小,論技巧,蒙傳威感覺到,就好像和他主上切磋似的!

以前就揍不過,現在他年紀大了,經驗多了,還是揍不過!

於是,十多個守兵的圍觀之下,他們的蒙將軍,竟然與霍家輜重軍的盧軍師打得難分難解,甚至漸漸落入下風,被人家盧軍師壓著打。這、這、這——

守兵們麵麵相覷,該不會是他們蒙將軍見到美人,就不忍下重手,心甘情願被壓著打了?

可是,就算不忍下手,他們蒙將軍也不至於這樣,被人壓在地上,吃了一臉灰啊?

而他們的主上,不但不為蒙將軍失望,他的眼中還充滿了讚賞的神色,一向嚴肅的勤王戎彧,嘴邊竟然還含著微笑!

最後,在守兵們的圍觀之下,盧瑥安用手刀斬開蒙傳威緊握著的刀鞘,把蒙傳威雙手反展,用膝蓋頂`著他的背把他壓在地上。

長呼一口氣,盧瑥安才說道:“蒙將軍,承讓了。”

遂鬆手。

蒙傳威跪了好一會兒,才堪堪站立起。盧瑥安伸出手來,想給蒙傳威背上拍走泥沙,可蒙傳威竟然突然整個人彈起,後退了幾步。

他不要再吃土了!蒙傳威想,已經夠飽的了。

盧瑥安一臉無辜,蒙傳威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我自己來就行了。”

盧瑥安攤手,微笑道:“現在蒙將軍知道了?”

“知道什麼?”滿嘴滿鼻子都是泥土的蒙傳威,已經記不起為什麼要切磋了。

他隻用袖子掩住了自己吃了土的臉,羞的。

怪不得盧哥兒說要找個人少的地方,原來是覺得有損他的顏麵!

隻是,看看周圍旁觀十幾名的守兵,還有對盧哥兒一臉讚賞的勤王,蒙傳威一臉頹喪。

他感覺現在已經很損顏麵了。

身為勤王手下的得力戰將,他竟然被一個哥兒打趴好幾次,還被主上勤王看到了。

如果不能把盧軍師揍回來,那他以後就算打了勝仗,也都沒臉喝酒吃肉了!

盧瑥安見蒙傳威那高大的雙肩都縮了起來,一副羞於見人的樣子,便微笑說道:“蒙將軍不必覺得沒臉,一時的輸贏不代表什麼。說來有些尷尬和慚愧,虧得我這身武藝,才沒有在當營妓的時候日日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