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西南時,蕭錦程還覺得他們都是莽夫,現下卻很是感動:“他們的葬禮我不能去了,請你們替我上支香。”
“你犯了啥事啊?”
“去了京城還回來不?”
舊帝的罪己詔已經公告天下,指曆國公為奸佞之臣,殘害忠良、通敵賣國。蕭錦程雖然尚未清楚他和他爹具體犯了什麼事,可他知道,他爹和曆國公走得近。
蕭錦程微笑道:“不用擔心,就算回不來,我們百年之後泉下相見。”
“去你的!不見!”
“一路好滾!”
穿著囚衣,麻布斑駁,蕭錦程腰背挺直,清俊而有力的身姿,比初來西南時那紈絝散漫的姿態養眼多了。
騎馬上京受賞的霍靑霄,並不和被押送受審的蕭錦程一道。不過,蕭錦程的變化有目共睹,本著同袍之誼,同軍之義,見到昔日戰友被押送上京,霍靑霄在臨彆時寬慰幾句:“你這隻會玩樂的家夥,膽小如鼠,能犯什麼事啊?新帝即位,按常應該大赦天下,你又有戰功在身,應該不會判很重。”
蕭錦程搖頭。
“你搖頭乾屁?真犯事了?”
蕭錦程又搖頭:“我聽到靑烎大哥他們回來說,新帝與盧家哥兒即將大婚了。”
“這和你有何相乾?”霍靑霄問罷,突然“阿嚓”一聲,後知後覺地想起,半年前,在霍家軍將士們的傳聞中,他為了臉麵而故意沒澄清的,他把盧瑥安給包圓了的事!
還情誼甚篤,一休息就往營樓那處去,不讓盧瑥安接待其他人,甚至還寵愛得緊,給盧瑥安的屋子裡鋪了暖墊。
霍靑霄:“……”
不,他的開火堂兄說,新帝胸懷寬廣,肯定不會計較此事的。而且,說不定也不知道西南邊境的事!
對!就是這樣!
霍靑霄自己安慰著自己,而蕭錦程,則小聲道:“我曾經和他定過親,總是偷著碰麵,一起出遊,可當盧家落難,父親讓我退了這門親事,我就退了。”
蕭錦程忘不了七年以前,勤王戎彧的那個眼神。
那時候,六皇子在老皇帝麵前提出,要勤王座下的烏騅戰馬。
勤王凝眸盯著,那眼神,陰狠、冷厲,像一匹離群獨傲的孤狼,盯著落入地盤的獵物。
……
京城。
此時的戎彧,在盯著一對可愛又迷人的小白兔。
小白兔,耳朵長長,絨毛雪白白,好奇地從金絲籠子中張望出來,圓滾滾的身子引人撫摸。勤王伸出手指來,戳了戳兔兔的順滑的毛毛,然後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小黃門問道:“是要送到盧大將軍府去嗎?”
戎彧回道:“不,盧大將軍是最為守禮的人,定親之後,不能見麵,先留著。”
等盧瑥安上京了,他便親自爬牆送去!
當然,這事不需要和小黃門說。
登基已經半月有餘,關於盧瑥安在京城的一切,他都打聽清楚了。
聽說盧瑥安最喜歡騎馬打獵抓兔兔!
這麼一對白的,送去就不錯。
要是不喜歡純白,他這裡還抓了灰的、粉的、混色的,總有一種會被喜歡。
在遭逢落難、還在京城時,可以想象出,盧瑥安就是抱著可愛兔兔玩兒、比兔兔還可愛的哥兒。
他決心要給盧瑥安比從前舒心的生活。
除了後位,他還有兩份大禮相送。
什麼包圓營妓霍靑霄、什麼定親過的蕭錦程,他們要上京,號稱心胸寬廣的戎彧,當然都知道。可他們能給盧瑥安的,肯定都不及這份大禮厚重。
戎彧對此胸有成竹。
接著,戎彧又吩咐道:“去探探霍將軍和盧大將軍他們去到哪了,入城時提前飛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