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佰業獲封大將軍的第二天,兵部相熟的官員們和各大將軍府都紛紛送來賀禮。盧佰業則帶著盧瑥安,重建盧家宗祠,又帶著追封的聖旨,在盧家舊宅告慰英靈。
因盧佰業行動不便,盧瑥安一身素服,代為待客。米小晴也跟在盧瑥安身邊,日日跪下誦經告慰,一連七天,她紅了的眼圈都沒淡下來過。雖然眼睛紅著,可她心裡是寬慰的,每到夜裡,都笑意綿綿。
而昔日同袍、在京的兵將們,包括從沂州來、留駐在此的兵士,包括上京受賞的霍靑霄,都有來參加祭拜。
霍靑霄終於見著了盧瑥安。
盧瑥安還是這般俊美,俊得讓他驚歎。
比起西南時的瘦削清減,盧瑥安如今圓潤了不少,顯然過得比當營妓時的好。一身素服,顯得肌膚更加白皙,清雅而動人。霍靑霄沒忍得住,多看了幾眼。
盧瑥安也見到他了,霍靑霄英偉俊武,比從前一副被掏空的樣子順眼了許多。見到故人,盧瑥安有些驚喜,上前迎道:“霍將軍,你也上京來了?”
不知道是自動反應還是什麼,盧瑥安一上前來,霍靑霄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縮了縮。霍靑霄暗覺不好,連忙挺直了胸膛,回道:“嗯,我擒拿南玥王有功,帶著南玥求和使者,在五日前就到了京城。”
“恭喜!”沒想到當日沉迷招妓的霍靑霄,竟然獲得這樣的軍功,盧瑥安很是替他高興:“大功一件啊!原來你早進京了,今天才見到你。南玥的仗你是怎麼打贏的?我很想聽聽。”
經過孟軍一戰,盧瑥安切身體會到,拳頭才是硬道理!想多聽事跡,積累經驗!
盧瑥安眼神太過明亮,霍靑霄被亮得目眩神迷,連忙把眼珠瞥到一邊,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謝謝你刺激了我,我才有今天。”
“呃,”對此,盧瑥安不是很理直氣壯:“那時候我的確沒有儘到營妓的本分,還得謝謝你沒追究。”
但那會兒的情形,追究起來,霍靑霄會非常沒臉!
霍靑霄還很後悔當初怎麼就為了麵子,竟然傳出了他很寵愛盧瑥安的事兒,現在隻得讓人不要再傳了,希望聖上不要追究。
四下看了一眼,霍靑霄見到的都是軍將熟人,他不敢多逗留,小聲道:“這些事不要提了,那南玥怎麼打,開火堂兄找人給我寫了書,放霍家家學裡的,以後送你一本。”
“好!先謝了,到了,來,這邊上香。”
霍靑霄給盧家先輩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為盧瑥安祈禱祝福了一番,沒敢多逗留,隻貪戀地多瞄了幾眼,就離開了。
回去以後,霍靑霄提筆作畫,想把盧瑥安畫在筆下。
可是,他畫一張,便撕掉了一張。
真人也太俊美了,而他筆下的,不是醜,就是沒有真人的風姿。霍靑霄歎了口氣,又提筆寫信,讓他的開火堂兄把書送到京城來,到時候與賀禮一起,偷偷摸摸給盧瑥安塞一本。
要不是盧瑥安需要告慰先祖、替盧佰業接待來客,霍靑霄根本不敢去見他,更不敢給盧瑥安寫信。
過去已經有那樣的傳聞了,要是見麵、寫信,豈不是和新帝對著乾,害了盧瑥安。
於是,之後的封後大典,是霍靑霄最後一次見到盧瑥安。
原因之一,是戎彧把他派走了,遠離京城,人儘其用,用來打服西疆邊上諸國;原因之二,霍靑霄從來不給盧瑥安偷偷寫信和見麵。
不斷以軍功聞名朝野,往盧府寄送作戰心得書籍,不見麵、不打擾,就是他那份喜歡存在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