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皇帝問到了點子上,他看著陸含之胸前掛著的玉佩,問道:“含之啊!朕覺得你這玉佩很是彆致,可是道陵佩?”
陸含之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玉佩,一臉迷茫道:“哦……皇上說這個啊?這是……安王送給臣的小禮物,他之前送了臣一個首飾盒,臣便從裡麵選了兩樣隨身佩戴。”
要說這天下聞名的道陵白玉誰那裡最多,自然提宇文琝那裡。
他母親陵蝶可是道陵人氏,道陵的玉礦十有八九出於陵氏。
皇帝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的眼中陷入了回憶。
當年,平梧也最喜歡道陵玉。
他終年一根玉簪束發,胸前也是掛著這樣一塊玉佩。
一身白衣勝雪,桐樹下的他,真當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在太子府種滿了梧桐樹,就是因為他名字裡有個梧字。
陸含之見皇帝發呆,便問道:“皇上是……喜歡這塊玉嗎?”
皇帝回過神來,一擺手,說道:“哦,沒有,朕隻是隨口問問。隻是傳聞,這道陵佩世間僅兩枚。沒想到一枚竟在你這裡……”
另一枚卻早已斷裂,被他收藏在身邊,就在他日常批閱奏折的奩內。
陸含之輕笑,沒再說什麼,隻是乖乖坐在那裡聽戲。
皇後就坐在不遠處,眼中含笑,口中與眾內官夫人太太們說著話。
陸含之在外戚中看到了他娘陸夫人,陸夫人一身盛妝,在一眾婦人中竟還隱有豔壓群芳的架勢。
難怪是能生出京城第一小郎君的娘,果然實力硬核。
隻是陸思危大概是個瞎的,有這麼漂亮的老婆,還連娶了三個小妾。
他們當初也是恩愛的,否則不可能一連生了三個孩子出來。
但是男人這麼個東西,大抵都是喜新厭舊的。
再漂亮的大美人,看久了,也就這麼回事兒。
這時台上的漂亮舞姬開始退場,又有一波藝伶魚慣而入走上戲台。
大昭的伶人文化還挺豐富多彩的,陸含之決定不再理會這個莫名奇妙的皇帝,開始好好欣賞節目。
這可是皇家軍樂團,不是一般人能欣賞的到的。
這時皇後走了過來,朝皇帝輕輕福了福,說道:“皇上,這是太子精心準備的國泰民安祈福舞,獻給皇上。以期天下太平,國泰民安。”
這會兒東瀛水寇已退,北疆那邊也暫且壓製了下來,倒的確還算平和。
陸含之還挺有興趣,太子大婚典禮上的節目,肯定要有這方麵的。
大昭習俗,太子大婚後還要由欽天監定下黃道吉日,專門設壇為大昭祈福,預示著這位儲君能為大昭帶來好運。
皇帝十分讚許的點了點頭,這會兒皇帝對這位太子算是蜜月期,不論他做什麼,隻要做了,就是值得嘉獎的。
陸含之麵上笑笑噠,心裡嗬嗬噠,心道這一家子戲精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演。
此時表演開始了,皇帝邀請皇後與他同坐,觀看太子祈福的歌舞。
皇後在一旁解釋:“據說這是西域國師所獻,很是靈驗呢。”
皇帝捋須而笑,他對西域沒意見,對西域的正統國教更沒意見。
但是跳著跳著,他的眉心便皺得越來越厲害。
而在認真觀看舞蹈的陸含之,也覺得不太對。
他這會兒有些眼暈,便覺眼前一花,險些暈了過去。
皇帝終於氣極,猛然站了起來,隻聽啪得一聲,身旁陸含之胸前的玉應聲而裂,斷成了兩半。
在看到這個斷成兩半的玉後,皇帝呼吸漸粗,氣得目眥欲裂,起身指著台上那些男男女女大聲喝道:“都彆跳了!給朕停下!”
一旁的宇文琝幾步上前,低聲問陸含之:“怎麼樣?”
陸含之也低聲答道:“你搞什麼?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這樣動也不能動,怎麼配合你演戲?”
宇文琝說道:“什麼都不用做,躺著。”
他大聲喝道:“王妃不妙!快傳太醫!”
皇帝也跟著喝道:“傳太醫!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停下?快給朕拿下!”
很快,一眾官兵上前拿住了那群跳大神的男男女女。
皇後臉色已然嚇得蒼白,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件,塵封多年的往事。
大哥死了二十年了,為什麼又跑來作祟?
皇後嘴唇泛白,低聲吩咐身邊的小丫鬟去找太子,並把眼前的情況轉述給太子。
但是這會兒小丫鬟怎麼可能找得到太子?
小彆院裡,太子擁著香軟的身子,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蘇婉凝得意洋洋,誌得意滿。
看剛剛皇帝看太子的態度,想也知道太子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不忙,待她徐徐圖之。
不過事實證明,抓住太子這條線,算是抓對了。
蘇婉凝伸出柔荑摟住太子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夫君,我終於是你的人了,夫君……”
太子被懷中美人鼓勵,又沉迷在了溫柔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