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凝老實了個把月,大概是休息過來了,今日再見她竟是比往日還鮮妍明媚。
盛世美顏濾鏡下,整個人嬌俏的仿佛二月迎春花,黃盈盈的惹人憐愛。
太子與她還是伉儷情深,仿佛太子府沒有昭雲這個正妃,也沒有陸皓之這個侍君,隻有蘇婉凝這個側妃。
演武場的觀看台在一片高台上,是為了避免打鬥起來傷到圍觀群眾。
蘇婉凝正和太子以及奉恩公的孫媳坐在一處,和她們一起的,還有尹麗梧的弟弟尹秋梧的夫人。
這一派彆的人際關係,算是湊到一起了。
陸含之一看這陣仗便道:“看到沒?幸虧我們來了,不然二哥連個加油打氣的人都沒有。”
宇文玨看著場中二人,兩人已經各就其位,手上都有兵刃。
大昭男兒多使劍,陸煦之也不例外。
隻是他的劍和宇文琝的重劍不同,他使的是一把輕鋼劍。
劍身輕薄靈便,卻又堅韌異常。
大昭工匠的鑄劍技術,可以說是十分精湛了。
陸煦之的輕劍名喚驚鴻,他以快劍著稱,又有個渾號叫驚鴻劍。
宗和的劍是一把細長細長的圓柱形劍,仿佛一根……磨尖了的鐵棍。
不過前端是扁的,所以它也是劍。
陸含之介紹道:“可不敢小瞧東瀛這種劍,它以刁鑽靈敏著稱。不仔細,就會被這細小的劍慣穿身體。”
說完他又覺得這話說得有些歧義,又補充了一句:“我就說的是字麵兒上的意思。”
宇文玨:……其實你不必解釋的。
台上有判官揮旗,兩人的比武便開始了。
隻聽鏘然一聲碰撞,陸煦之和宗和的劍撞到了一起。
兵戈之聲碰撞出一片火花,而後迅速分開,繼而再次纏鬥到了一起。
陸煦之的劍以快著稱,東瀛的劍又是以靈敏見長。
於是這一場比武下來,眾人看得是眼花繚亂,簡直看不清他們劍在哪兒,人在哪兒,隻覺得人影淩亂,真可謂是棋逢對手。
陸煦之閃躲騰挪,並不主動出擊,卻是靈活的躲開了對方所有的攻勢。
宗和招招逼近,靈活的殺招裡卻又透著無儘的力道,壓迫力極強。
陸含之雖然看不懂比武,但從這兩人的對招裡,他能看得出,這兩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宇文琝總結了一句:“二哥險勝。”
陸含之轉頭看向他,問道:“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宇文琝道:“宗和實力雖強,但他輸在了隻有攻擊沒有防禦上。二哥看似步步退讓,卻是防得滴水不漏。隻要宗和稍有破綻,速度哪怕慢上一分,二哥便能找到機會。”
宇文琝的話音剛落,果然見陸煦之窺伺到宗和的一個破綻,輕劍突刺朝他襲去。
宗和也不是吃素的,他迅速調整進攻的姿勢,躲過了陸煦之的招式,卻被硬生生削去了一綹頭發。
頭發輕飄飄落地,與場中仍膠著的比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時,陸含之的耳邊竟傳來一個聲音:“安親王妃,我們又見麵了。”
陸含之轉頭,正對上一張仙子級的正太臉。
對方正是宗源,陸含之有些驚訝,不是說他被皇帝給一掌劈暈了嗎?
怎麼還有心情前來觀看演武?
不過想想也是,宗和是他哥哥,他過來觀看演武倒也合情合理。
隻是這小身板兒看似柔弱,恢複的倒是挺快。
大概是因為年輕吧!
陸含之也沒表現出什麼厭惡來,對他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宗源小世子,彆來無恙?”
宗源穿了一件狐毛領的華袍,恰好能將脖子蓋住,看不出上麵有什麼青紫,倒是眼下一片青黑,大概是沒睡好。
宗源摸了摸鼻子,到底是年齡小,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還好,王妃也彆來無恙?”
陸含之覺得跟陌生人寒暄挺無聊的,便問道:“世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宗源笑了笑,說道:“哦,倒也沒什麼大事,隻是來找王妃閒聊。那日我陪大哥去王府上拜訪,王妃曾說我像一個人,不知……王妃殿下覺得我長得像誰?”
聽宗源這麼一說,陸含之便覺得心裡有些打突。
他不能讓東瀛人知道木先生的存在,他這些年來隱姓埋名,定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且,如果被東瀛人知道了,他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陸含之笑了笑,說道:“哦,是在我母妃的宮裡所看到的一幅故人畫像。母妃告訴我,那人叫……什麼梧還是桐,我記性不好,已經記不清了。那日見到小世子,便覺得您與母妃房裡那幅仙人圖裡的仙人長得極像,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宗源點了點頭,知道陸含之所說的母妃是戎貴妃。
猜想,大概戎貴妃那裡有皇帝摯愛的丹青畫像,便也沒再問下去。
就在他們閒聊的片刻裡,場中風雲突變,宗和已經從演武場高台上摔了下來,劍脫了手,唇角也溢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