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行修臉上的笑意一頓,他能感受到一股溫和的氣從那隻小小軟軟的手上一點點地鑽進了他的傷口之中,他能感受到痛意在一點點地消失,然後漸漸地轉變為一陣陣的癢意,他能感受到流血的速度越來越慢,到最後幾乎··· “好了。”莯妍冷著臉收回了手,轉身進了書房內的洗手間。 曾行修十指微蜷,深吸了口氣摸向了身後的傷處,不痛不癢,平滑的像是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一般,如果忽略了他手上粘上的暗紅的話。 “走吧。”莯妍隨意地甩著手上的水珠,走出了洗手間對著曾行修冷聲說道。 “走?去哪?”曾行修雙眼迷茫地眨了眨,整個人難得帶上了幾分呆萌。 “你因為什麼回來的你忘了!”莯妍翻了個白眼,強壓住心中的忐忑,故意嘴硬地刺了他一句,就轉身大步往外走。 “你,願意?” “兩個要求。” “你說。” “第一,除了傷患和我,隻許你一個人在場。” “···好。”曾行修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看著身前的背影的目光不自覺帶上了三分擔憂:‘這小姑娘這麼容易信任人,可該怎麼是好?’ “第二,我療傷時,傷患必須在昏迷的狀態下。” “好。”曾行修看著身側坐著不住地往車外打量的小姑娘,猶豫了再三,還是開口提醒道:“你的事兒,不要再告訴任何人。” 莯妍猛地轉回了腦袋,瞪圓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曾行修:“在你心裡,我怕不是個傻子?!” “···怎麼會?”曾行修莫名覺得脊背一涼,到嘴的話一個拐彎立馬變了個樣,看著依然不算完地瞪著他的小姑娘,笑著安撫道:“我隻是擔心你。” “···”被一句話又弄得沒了脾氣的莯妍臉上的惱色更重了,直接氣呼呼地轉過了腦袋,暗自鄙視自己。 車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大帥,到了。” 莯妍看著熟悉的小院嘴角又是一抽,狡兔還有三窟呢!你們就這一個安全屋是怎麼著?! “大帥!” 看著曾行修先一步下了車,立馬從院裡暗處竄出來了四個衣著普通的男人,四人默契地朝曾行修敬了個軍禮,然後,就留兩人在外警戒,兩人帶著曾行修和莯妍往裡走。 莯妍被那四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火熱’的目光看得汗毛直立,步子僵硬地跟在曾行修的身後進了屋。 “大帥。” “老大!” 屋子裡的人,莯妍倒是都眼熟得很,申副官,猴子,笑麵佛,大高,蜂子,烏賊和老鷹都在,不過一個個的也都異常狼狽,灰頭土臉的,身上還都綁上了白布。 “沈教授和盧教授怎麼樣?”曾行修一進屋,就立馬打量了一圈,確定這幾個狀態還好,才鬆了口氣問道。 “不好。”申副官的左手被掛在脖子上的白布半吊著,滿眼都是紅血絲,臉上還有三道血痕,一條藏藍色的褲子上滿是泥土:“老趙剛剛又檢查了一遍,說是怕是撐不過明晚。” “老大,神醫什麼時候到?”猴子雖然詫異曾行修會帶那位夏小姐來這兒,但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急匆匆地問道。 畢竟,他可是答應沈瑩瑩會把她爺爺平安帶到海城,那姑娘才同意寫信勸她爺爺搬來這兒的。 他是真沒想到這一路上都安全撐下來了,結果臨了臨了,他們這都進了海城的地界了,居然被一幫人踏馬地給伏擊了,弄得他們一個兩個的都受了傷不說,還害得老大也挨了一槍,甚至因此害的兩位教授級彆的大佬中槍昏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 曾行修瞄了身後的小姑娘一眼,確定她沒有隱瞞的意思,就說道:“人已經來了。” “哪呢?哪呢?”猴子聽了曾行修的話眸子瞬間就亮了,腿上綁著白布也無法阻礙他的步伐,直接猛地一下竄了出去。 其他人雖然沒有像猴子似的也火燎屁股地往外竄,卻也都是一副副眼巴巴的模樣,一雙雙眸子都極為火熱地盯緊了不遠處的屋門。 “老大,我沒見著人啊!”猴子一邊進屋還一邊不忘回身往外瞅,生怕自己一個眨眼就錯失了第一個與神醫打交道、攀關係的機會。 曾行修不管猴子犯抽,直接帶著莯妍拉開了隔壁房間的門,屋子不大,也就十多平方米,卻放了兩張雙人床,兩個臉色蒼白,頭發、胡子都染上些許白霜的老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手上還掛著吊瓶。“就是他們倆,你···”曾行修早就注意到這姑娘那臉上淡淡的蒼白,不禁心生擔憂,兩手握得死緊,腦中各種聲音混亂的出現。 ‘這種神奇的手段會不會對這姑娘自身造成傷害?’ ‘她的臉色瞧著不太好,是不是因為剛剛為他療傷的原因讓她的身體不舒服?’ ‘她還能撐著救下這兩位專家麼?’ ‘我真的要讓她冒險麼?’ ‘不行,她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曾行修看著默默上前的小姑娘,剛要伸手阻止她,卻發現自己的手剛剛抬起一個微弱的角度就再也無法往前:‘不行,這兩位可是武器製造的專家,尤其是那東西的數據隻存在於這兩位的大腦中,他們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曾行修仿佛能看到失去掌握新一代武器的同胞們血染大地的場景,那一片暗紅的血色,天地仿佛一色的畫麵,刺的他眼睛生疼,伸出的手也無法再往前一寸。 “關門。” “好。” 莯妍自然猜得出導致她身後那人氣息混亂的原因,心痛麼?當然有,可是,彆說她太了解他了,曾經一起走過的那一個個世界,那個不省心的家夥對於家國天下的追求,對於四海康平的祈願,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更何況,他們才認識半個月,相處的時間怕是連一天都沒有,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的人和一直以來追求的四海康平、家國穩定,有什麼好選的? 尤其是,這家夥現在是一個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軍人,一個從小把不怕犧牲、敢於奉獻精神注入骨髓的軍人。 莯妍走到兩張床的中間,閉眸,十指飛舞,一道道普通肉眼看不到的銀白色絲狀氣流從她的之間流了出來,慢慢地探進了那一個個焦黑的槍孔中。
第206章 ‘被’成為女主機緣的炮灰(16)(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