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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衛七 姀錫 4755 字 9個月前

衛臻趁機將樊氏扶了起來, 想了想, 隻溫聲安撫道:“其實四伯伯喜歡聽戲唱戲原本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喜好, 權當個消遣的玩意兒便罷了, 可是這麼多年來,四伯娘不喜, 府中所有人都不喜, 非但不喜,還隱隱有些輕蔑及嫌棄, 試問,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及熱忱的事情被所有人嫌棄反對, 自個會作何感想, 四伯伯自然會不快, 再加上久而久之, 無一人了解他,支持他,有道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越是不被待見越是想要去嘗試去證明, 四伯伯一直隱忍到如今這般境地才慢慢爆發出來,其實,已經算是十分不易了。”

衛臻一字一句緩緩道, 見樊氏聞言一臉心急,隻急急想要開口打斷衛臻,衛臻卻擺了擺手反將其打斷道:“四伯伯從前隻是喜愛聽戲,便是偶爾躍躍欲試想要登台一試, 也左不過是想要嘗個鮮,過過癮罷了,如今聽四伯娘的意思,四伯伯如今竟然是要自個親自登台賣唱了起來,依著臻兒想,莫不是這期間遇了什麼變故了不曾,亦或是遭到了什麼刺激不成?”

衛臻微微歪著腦袋,做冥思苦想狀。

隻見樊氏聞言,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急急拉著衛臻的手道:“是老爺常去的那家戲院經營不善,要關門了,老爺回京這兩年以來日日在那裡鬼混,自然舍不得讓其關門,如今···如今他花了大價錢將那座戲院給盤了下來,戲院裡的班頭走了,其它幾位唱戲的角兒聽說也被其它園子給買走了,老爺···老爺為了盤活戲院,這才親自賣唱了起來。”

說到這裡,樊氏忽而意識到什麼,隻忽而雙眼一亮,看著衛臻,隱隱有些激動道:“是不是隻要是花費些錢財,隻要讓那個戲院盤活了,老爺···老爺不會憂心營生問題,自然就不會去那侯府賣唱了?”

說到這裡,是越說越激動,立馬從椅子上立起來了,隻緊緊捏著捏著帕子,一臉如釋重負道:“我···我手裡頭其實還是有些銀錢的,我···我這便全部給老爺拿去,隻要老爺不去侯府親自賣唱,隻要不去丟這個人,甭說盤活這個戲院,便是節衣縮食再買下一座戲院又何妨?”

樊氏說著,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著,立馬就要轉身往回去,豈料,剛轉身,不知想起了什麼,又一臉憂心忡忡退了回頭道:“可若是回頭將銀錢給老爺送了去,老爺唱戲唱上了癮,依然一意孤行的想要去侯府賣唱,那該如何是好啊?”

想到這裡,樊氏又急得猶豫熱鍋上的螞蟻,方寸大亂。

衛臻看到這裡,隻暗自搖了搖頭,忽而發覺這世間的女子果然全部都是圍著男子轉的,從某種程度上,衛臻在樊氏身上瞧到了阮氏的影子,隻不過樊氏比阮氏幸運得多。

雖四老爺頗不著調,至少,四房清清靜靜,四老爺就愛個逗鳥聽戲,除此以外,雖身無長物,到底對妻子還是十分敬重的,四房這麼多年以來,院子裡除了樊氏外,就隻有一個不受寵的通房丫頭,及一個病逝多年一無所出的姨娘,整個五房中,除了當年的二房,也就唯有四房最為消停,如今,四房雖並不顯赫,可衛家家底並不薄,縱使四房為庶出,底下也是有地契有鋪子,這麼多年來樊氏掌管著四房,底下又有兩個嫡子作陪,丈夫雖不著調可夫妻二人卻也一直相敬如賓,在衛臻眼中,樊氏算得上是這個院子裡為數不多的清閒自在的婦人,他日隻要好生管束好丈夫,方可一生無憂。

不像阮氏,相似之人,卻並沒有相似的好命。

這般想來,衛臻愣了許久,眼見著樊氏僅僅拉著她的手,一臉心急如焚,衛臻沉吟了片刻,隻拉著樊氏的手道:“從前四伯伯之所以鎮日不著家,喜歡去戲院,喜歡去聽戲,是因著府裡所有人都瞧不上他,瞧不上他嘴裡的那些所謂的糟踐玩意兒,所以四伯伯自然日日不著家,日日窩在了戲園子裡頭,可既然如今四伯娘樂意順從他,何不試著多理解理解,寬慰寬慰他,何不等一會兒四伯伯回來後好生與四伯伯敞開了心扉將話都說開了,四伯伯曆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犟脾氣,威脅告誡他聽不進去,可但凡隻要四伯娘溫聲細雨的好生順著四伯伯,想來四伯伯定然會喜不自勝的,四伯娘其實也可以多聽聽四伯伯緣何那樣癡迷聽戲唱戲,四伯娘也可以自己多多了解戲文,也多真真正正的了解四伯伯,戲曲其實並非糟踐上不了台麵的玩意兒,戲曲可是咱們老祖宗千百年流傳下來的文化精粹,一門老寶貝,裡頭的乾坤可也是一門大學問,連祖母,連宮裡的娘娘們喜歡看了,自然有喜歡瞧得道理在裡頭不是,說不定四伯娘他日與詩伯伯心意相通,四伯伯一高興,從此便樂意待在府裡隻唱戲唱曲唱給四伯娘一個人聽也說不定?”

衛臻笑著打趣,說到這裡,想了想,又道:“其實四伯伯到底是個讀書人,懂得許多大道理,臻兒聽大伯說他當年還差點兒考了個舉人老爺,如今身上亦是有著半個功名在身的,其實最是個明理之事之人,況且四伯伯也從來不是個離經叛道之人,身為咱們衛家人,他自是是曉得什麼事兒是該做,什麼事兒是不該做的,如今四伯娘既然樂意支持幫襯四伯伯,願意助他全了多年的夙願,想來,四伯伯定然會十分感動的。”

衛臻難得耐著性子,一臉認真的看著樊氏道。

樊氏聽了,心下一片複雜。

同時,後脖子竟然也跟著陣陣發涼。

可謂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樊氏忽而想起,剛成親那會兒,老爺也是個極愛看書之人,他不但愛書,也極愛練字,極愛吟詩作畫的,他唯有一個不誤正業的愛好,便是喜愛鑽研戲文,他最愛的是王實際甫的《西廂記》,興致一上來,便讓她扮作相國小姐崔鶯鶯,而他為周生,兩人坐在窗前試唱,一開始樊氏還會覺得新鮮,每每樂意奉陪,可日子久了擔心耽誤了丈夫的學業,每每樊氏見了都會忍不住嘮叨他不務正業,嘮叨久了,嘮叨的次數多了,時間一長,老爺便不再與她對唱,後來乾脆不再與她提及,再後來,再嘮叨,竟然直接一臉不耐煩的掀掉了桌上的文房四寶,徹底荒廢了課業,至此,開始慢慢的不著家了起來。

想到這裡,想到這些,樊氏不禁感到一陣細思極恐,樊氏後知後覺的發覺,原來,老爺對戲文的癡迷,約莫著竟是由著她一手逼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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