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臻心裡不由驚歎不已,同時,心尖微微顫抖,隻覺得頃刻間偷偷學會了某種隱秘而高深的武功秘訣似的,心中有什麼在叫囂著,傾瀉著,想要噴薄而出似的。
有了這個訣竅,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能夠看得更深,看得更遠,甚至看得更透了。
淡定,要淡定。
過了良久,衛臻強壓著內心的竊喜與震撼,自己安撫自己道。
再一次抬眼看向潘氏,衛臻微微抿了抿嘴,祖母隱而不發,不想因為此人鬨得宅門不快,祖母懶得理會此人,儘管此人自個親自跑上門來添堵。
祖母不想為了此事讓母子、讓兄弟間生有嫌隙,可是衛臻卻並不怕,橫豎她跟衛霆禕之間的父女感情已經到達了冰點,再者,在衛家,她衛臻依仗的從來不是衛霆禕,而是老夫人。
惡心她的祖母,祖母同意,她衛臻同意了麼?
權衡一番利弊後,衛臻直接上前,立在了潘氏跟前,盯著她漸漸嬌弱的身軀,一字一句緩緩道:“你回去吧,祖母是不會見你的。”
如今眼看快要進入了夏季,天氣已經有了些許溫暖,潘氏跪了一上午,隻見她臉色發白,身嬌氣喘的,整個身子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似的,卻緩緩抬眼看了衛臻一眼,用力的扯出了一抹笑意道:“多謝七娘子關心。”
頓了頓,隻微微咬牙道:“妾是不會離開的,老夫人一日不見賤妾,賤妾便一日跪下去,一直跪到老夫人現身為止,我相信,老夫人心善,定會成全我跟五郎的。”
說著,身子忽而一晃,差點兒傾倒了,好在她身旁那個丫頭利索的扶了她一把,隻一臉心疼道:“姨娘,您說,您這是何苦了。”
潘氏又用力的扯出了一抹淺笑,道:“為了五郎,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這幅嬌弱配上這幅濃豔婀娜的身段,隻覺得襯托得整個人越發性感嫵媚,越發的我見猶憐,可惜,立在她跟前的人是衛臻,而非衛霆禕。
衛臻冷笑一聲,道:“你是個什麼身份,彆說現如今,就是這輩子你也休想踏入世安院這張門半步,你這樣身份的人冷不丁入了府,祖母沒有處置你,沒有將你趕出衛家便已經是感恩戴德了,你非但不知收斂,反倒是越發蹬鼻子上臉,你在這般繼續胡鬨下去,我保管不出三日,你定然會被趕出衛家大門,要知道,在這衛家,真正說得上話的可不是我的那位父親大人,而是一直敬重孝順母親的大老爺!”
說到這裡,衛臻麵無表情的看了潘氏一眼,見潘氏身子一恍,頓了頓,衛臻冷不丁又道:“我不知你究竟是沒腦子,還是被什麼人給算計了,老夫人雖在老家住了十多年,可她不是什麼打從鄉下山溝溝裡來的愚昧無知的老婆子,這裡,京城衛家這座府宅可是經過她老人家的手一磚一瓦親自搭建而成的,老夫人可是將門出身,她老人家手裡的那根龍頭拐杖可謂是“上打昏君,下打奸佞”,彆說是你這個小小的妾氏,便是當年聖上,當今太後娘娘見了祖母都要給上三分顏麵,你在這裡鬨,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鬨來的絕對不會是什麼榮耀富貴,而是···你自己的命!”
衛臻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說罷,衛臻直接毫不猶豫的越過潘氏而去,經過潘氏身邊時,衛臻複又道了句:“你想要在五房安身立命,想要得到認可的對象從來不是祖母,而是——”
衛臻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話語忽而嗖地一停,隻低頭瞥了潘氏一眼,不再多言,直接領著冬兒而去。
衛臻走後,潘氏身子微微一軟,直接癱坐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隻微微抓緊了裙擺,咬牙道:“她竟然利用我。”
半刻鐘後,世安院,雪芙親自進去稟告道:“稟老夫人,潘氏···潘氏已經去了。”
老夫人眉毛一挑,道:“可是七丫頭又橫插了一腳!”
雪芙道:“七娘子不過跟潘氏說了兩句話,前腳七娘子剛走,後腳潘氏便被人扶著去了。”
老夫人聞言,隻緩緩搖了搖頭,好半晌,隻略有幾分無奈道:“她倒是現學現賣得厲害。”
說罷,笑了笑,麵上卻隱隱透著幾分滿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