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已經···走了麼?”
“回主子,呃···都已經離開了。”
“行了,你下去忙活吧。”
雙靈將那跑腿的小丫頭打發走了,見衛臻摟著個軟枕,歪在軟塌上發著呆,正要過去,忽見映虹走了進來,雙靈立馬迎了幾步,道:“映虹姐姐回來了。”
歪在軟榻上發呆的衛臻聞言,緩緩偏頭,隻見映虹走了進來,手中托著個托盤,托盤裡擺放著一個精致的七彩窯花色式樣的精美碗碟,這碟子精美無暇,華貴富麗,然衛家偏愛素雅,一瞧便知非衛家的器具,碗碟裡整整齊齊的擺滿了一疊紅彤彤的荔枝,荔枝新鮮欲滴,還沒有嘗試,光看著就覺得清爽可口。
衛臻往碟子裡頭看了一眼,上輩子她被拘得厲害,明明世家女,卻半點拿不出手,比不上尋常高門貴女跟前的貼身侍女,半點拿不出手,一看便覺著是小門小戶養得。
入了東宮後,見到了太多太多稀釋珍寶、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皆是衛臻那輩子從來都沒有瞧見過的,衛臻喜歡又貪戀,一副鄉巴佬的樣子,恨不得將所有寶貝藏起了,據為己有。
後來,被側妃蒲玲兒當眾奚落嘲諷,又被七公主諷刺嘲笑後,衛臻氣不過,回去將所有寶貝全砸了,至此,無論席麵上的美食多麼可口誘人,無論宮裡的寶貝多麼稀世華貴,縱使心裡頭貪戀,卻時時佯裝得不屑一顧。
重活這一世,衛臻漸漸釋懷了,隻想吃便吃,想吃便睡,喜歡的便留,不喜歡的便棄,也漸漸悟出了一個淺薄的道理,那便是,匆匆一世,虧待了誰,也不該虧待了自己。
映虹見衛臻巴巴盯著手中的那盤荔枝,隻笑著在衛臻對麵坐在,將手裡的荔枝擺在了幾子上,衝她道:“主子可是倦了。”邊說著,邊親手剝了一顆荔枝,遞到了衛臻跟前。
衛臻昨兒個沒歇息好,此刻精神匱乏,無甚胃口,見映虹遞了過來,又看著荔枝晶瑩剔透的,嘴裡泛起了陣陣酸味,想吃,卻又興致泱泱,最終,衛臻微微努了努嘴,將下巴墊在軟枕上,超著映虹撒著嬌道:“唔,不想動,姐姐喂我。”
話音一落,雙靈捂著嘴笑了起來。
映虹搖頭看著她,道:“姑娘再懶些,再懶便嫁不出去了。”
映虹嘴上這般“斥責”著,神色卻帶著淡淡的溺寵。
她在衛臻四五歲起便伺候著她,可以說衛臻是由她一手伺候大的,雖是侍女,可在映虹心裡,衛臻於她而言,似妹似女,衛臻兒時,映虹對她管教嚴格,自打來了京城後,映虹見她心思清明、玲瓏剔透,行為處事頗有章程計較,便徹底歇了心思,專心替她打理著外院,將屋子裡撒手,放手直接交了雙靈、冬兒兩個。
如今,見衛臻一日一日長大,又時不時聽到府裡有人在議論著幾位小主子的婚事示意,前些日子,太子殿下的到來,後來鄭家的到來諸多事情夾雜在一起,整個後宅是片刻不見消停。
今兒個聽說方家公子、郝家公子也來了。
映虹剛剛從世安院回來。
想了想,隻有些無奈的將荔枝親手喂到了衛臻嘴裡,又給衛臻捋了捋發,意有所指道:“這荔枝是昨兒個郝二公子親自送來的,說幾位表妹定愛吃這些酸甜之物,便巴巴送了來,得知姑娘不在府上,郝二公子還失落了好一陣,方才我打老夫人院裡過來,正好又撞上那郝二公子,他偷偷與我說,給咱們碧水居送的比彆的幾位娘子們都多上一份,幾經囑咐我,一定要趁著新鮮讓姑娘您嘗嘗味,放久了便不新鮮了,這不,剛剛從井底撈上來,底下用冰塊冰鎮著了。”
說到這裡,映虹看了看衛臻一眼,道:“這郝二公子也算是···有心了。”
映虹說完,卻見衛臻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隻懶洋洋的嚼著,神色呆呆地盯著某個方向,形同嚼蠟,也不知將她的話聽沒聽到耳朵裡去,映虹正要再次開口,卻見雙靈冷不丁湊了過來問道:“映虹姐姐,聽說方家大公子也去給老夫人請安去了,你方才撞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