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今日一直閉不見客,將多位大人攔在養心殿外,攔了大半日,後又躲去了虞洗宮。
皇宮裡頭這些事兒,自然是躲不過皇後的眼的。
隻令她頗為驚訝的是,太子也跟著起哄,竟也跟著胡鬨跑去養心殿外堵人。
還意圖追去虞洗宮。
若真這樣,那麼,這個衛家七娘子,皇後無論如何也不會令她入宮了。
二十多年前的覆轍,元帝重蹈了,她卻無論如何不會令太子重蹈的。
隻是,太子一直無欲無求,過得太過清心寡欲了,既不貪財,又不貪色,甚至也並不貪權,有時候皇後想待太子好,都一時不知該從哪兒待起。
直到昨夜,這麼多年來,皇後還是頭一回見太子對一個女子如此認死理。
東宮虛設多年,如今這蒲玲兒又是被她做主納入宮的,到底是苦了太子了,再者,皇後並不想在這等小事上與太子生了嫌隙,令他傷了心。
他是儲君,是未來天子,自然該要什麼有什麼,想什麼得什麼。
便是一屆妖女,也還有她鎮著,當年她鎮得住一個,自然鎮得住第二個。
這樣想著,皇後原本強烈反對的心,又稍稍鬆懈了幾分。
太子聞言,看了皇後一眼,神色卻是微怔了片刻。
他對衛家七娘子癡迷?
在昨日以前,他幾乎從未思索過此事,在昨日以前,若聽了這話,他定會覺得滿是荒唐,畢竟,衛家那小女著實小了些,儘管,小小年紀便已姿色驚人了,便已···四處勾搭了。
不可否認,太子對衛家那七娘子印象十分深刻,這深刻印象一度越過衛家的清冷才女衛六娘子,不但深刻,還一度有些偏見與不喜。
他喜歡冷靜規矩的,厭惡跳脫虛偽的。
他喜歡自知身份的,厭惡目中無人的。
他喜歡相貌乾淨舒適的,厭惡濃墨重彩的。
他中意的,衛家六娘子身上都有,厭惡的,衛家七娘子身上正好也全有。
可越是不喜,卻偏偏如何都甩不開,卻是不喜,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是日日能夠夢到。
尤其,在宮宴的前一晚,他更是一度離奇的夢到她墜落太液湖,一身鮮紅刺眼的血水染紅了整個太液湖,與血水相襯的是她蒼白無助的臉。
太子當夜驟然驚醒,全身大汗淋漓,隻覺得匪夷所思。
可那夜,太液湖邊賞煙花,他鬼使神差的朝著太液湖邊探了去,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當真有人墜湖了,墜湖之人好巧不巧,恰好就是夢中的那張驚慌蒼白的臉。
太子自是尤被驚雷擊中,杵在湖邊,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直到啟年殿上,老王妃代元幀求娶,他不知為何,竟鬼迷心竅般的出來橫加阻攔乾涉,哪怕到了現在,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滿心滿腦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
娶她!
這個念頭從他的心臟飛躥而出,直衝他的大腦,來得莫名其妙,卻又振聾發聵。
簡直荒唐至極、匪夷所思。
就像糾纏命運的輪回,沒有任何道理可言,注定要有糾葛。
他隻知,如若不然,他會抱憾終身!他會悔不當初!他會痛不欲生!甚至會···生不如死!
這樣想著,太子目光一定,不多時,隻看向皇後,一字一句道:“母後,兒子要立衛臻為妃!”
皇後聞言,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