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聽聞立馬恭敬稱是,不多時,跳上了馬車。
馬車先是緩緩而行,緊接著,車速加速,在寬闊的街道上馳騁了起來。
而阮氏聽了麵色一喜,趕忙朝著那閉著眼的小郎君狠磕了幾個頭,這才將衛臻抱起了,小心翼翼的縮在了馬車的角落裡坐著。
打從城門去往衛家府邸約莫有半個時辰的車程,車夫趕車快而穩,瞧著應當比往日裡快上幾分,一路上,過往的行人紛紛對著馬車指指點點,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著實惹眼。
而馬車裡卻是靜悄悄地,氣氛死寂沉悶。
衛臻一動不動的縮在阮氏的懷裡,垂著眼,難得享受這片刻的安寧,默默思索著一會兒回府的章程。
前世是衛家大老爺將她們救獲,她們回府回得理所當然,況且有大伯的庇護,無人敢怠慢,而這一回,卻是自己偷偷跑回來的,回得名不正言不順,回去後,保不齊還會被人反咬一口,衛臻微微咬了咬唇,定要想個開脫的法子,不然這番回府的境遇怕是比前世還要難熬。
她們被人所害,倒是有人親眼所見,隻是,衛臻眼珠子轉了轉,目光緩緩投放到了那個雙眼闔上的小郎君身上,此人瞧著並非那般好說話之人,恐怕答應將她們娘倆送回,便已是她們娘倆燒了高香了。
正思索間,對方似乎有敢,嗖地一下睜眼,直直朝著衛臻方向瞧來,雙眼似一柄毒箭,冰冷而發寒。
衛臻愣了一下,忙不迭將小臉埋進了阮氏的懷裡,不敢與之對視,小小的身板又作勢抖了兩抖。
阮氏見衛臻突然害怕緊張,忙不迭伸手拍打著衛臻的背部安撫著。
一直到馬車快要行駛到了花登巷,阮氏激動的將衛臻從懷裡給挖了出來,指著外頭熟悉的街道衝衛臻道:“安安,咱們到了,咱們馬上要回衛家了。”
衛臻將目光投向馬車外,隻見街道兩旁滿是茶樓、酒館、當鋪,混合著各種各樣的貨攤及小茶棚,街道中間有架著騾子車趕路拉貨的,有肩上擋著擔子叫賣糖水的,街道兩旁人頭攢動,瞧著好不熱鬨,闊彆十餘年,元陵城熟悉的街景近在咫尺,衛臻瞧著,心中萬般心思流動,隻仔仔細細的瞧著,不舍錯過每一絲記憶中的美景。
定定的瞧了一陣,衛臻嗖地一下收回了視線,卻是忽而從阮氏懷裡坐了起來,伸手抓了一把阮氏的頭發,將她頭發抓亂,末了,又從地毯下摸了一手黑,抹在阮氏的臉上及自己的小臉上,在阮氏一臉錯愕的目光中,湊過去,細細在阮氏耳邊喃喃耳語了一陣。
話音一落,馬車穩穩當當的停放在了衛府府邸門前。
語氣話裡話外似乎透著不懷好意的意味。
眾人聞著聲音瞧去,說話者原是打從進屋起便一直安安靜靜、未曾開口說過話的冉氏,冉氏言語之間仿佛沒安好心,可是麵上卻笑盈盈的,笑得十分天真皎潔,且聲音溫聲細語,柔情似水般,又仿佛不過是在打趣罷了,如此模樣,倒叫人一時瞧不出個好歹。
見眾人皆朝她瞅來,冉氏隻用帕子半掩臉麵,露出一雙彎彎眼簾,朝著眾人笑了笑,眼睛卻瞧向了那呂氏,微微挑眉,似是而非道:“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呂氏,這話可瞎說不得,倘若叫人得知你胡說八道,汙蔑主子,這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