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隻是骨折中傷勢最輕的裂紋骨折,孟期久腿上的石膏也起碼要一個多月才能拆掉,也就是說這一個月,他都避免不了和孟期久的接觸。
應該不會影響劇情吧,畢竟無論是他還是孟期久,在原書裡都算是炮灰一樣的人物。
更何況他們是鄰居,說不定原書裡也是認識的,隻不過因為與段綾關係不大,作者才沒有寫到而已。
新的清晨,謝寧神情恍惚地啃著手裡的麵包,謝老爹叫了他三四聲才有回應。
“寧寧,你怎麼了?”謝老爹憂心忡忡地問。
謝寧怔怔抬頭,回過神後趕緊朝他安撫般笑了笑:“沒,就是快考試了,有點緊張。”
“嗨!”
一聽隻是考試,謝老爹鬆了一口氣。
紙包不住火,最近A市的商圈隱隱傳出了謝謝糖果廠疑似陷入經濟糾紛的風聲,謝老爹以為是學校裡的學生因此欺負謝寧了,但一想想自己兒子正和段綾熱戀,顧慮又打消了大半。
欺負他兒子,哪怕是不想活了!
“一個月考而已,隨便考考就行。”他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暴發戶本質流露:“身體重要,你可彆熬夜啊!”
謝老爹隻是初中學曆,創業成功後人都飄了,對學曆這種東西更不看重,從來沒反思過自己為什麼常在生意場上吃虧,否則也不至於把公司經營成空殼子。
不管是書裡的設定,還是謝老爹本性就這麼單純,謝寧都沒有給他壓力的打算,與其將謝老爹的世界觀打碎重建,他更傾向於從謝老爹人生經曆的角度理解他。
記憶裡,謝老爹這麼多年獨自將原主拉扯到大,即便不認為文化程度和成功有什麼必然聯係,但秉承彆人孩子有的東西自己兒子也要有的宗旨,從小到大還真沒在教育上掉過鏈子,更也沒乾涉過謝寧的喜好,甚至因為沒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對他溺愛得不得了,想做什麼都盲目支持。
比如說,高中談戀愛這事兒,就沒幾個家長能舉雙手讚成的。
“嗯,我知道。”
謝寧乖巧點頭,任由謝老爹的大手在自己頭上摸了摸。
吃過早餐後,他打了聲招呼便匆匆上學了,走出樓道時,正遇見來接孟期久的娃娃臉。
娃娃臉也不知道從哪淘來了一輛破舊三輪板車,本來長得挺洋氣的人,這會兒腰間係著校服,騎著板車單腿蹬地,氣質活脫脫拉低了一大截,更彆說艱難往車上爬的孟期久了。
“臥槽了!你那破轎車呢?你他娘的就拿這玩意兒來接我?!”
“嗨,昨晚不知道讓哪個孫子紮爆胎了,肯定是陽澄的狗比得了信兒搞的,你就湊合吧哈!”娃娃臉有些敷衍地說,轉臉看見望著他們的謝寧,立刻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呦,小美人。”
孟期久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罵罵咧咧的嘴倏地閉死了。
“...呃,嗯,你平時不是七點就走嗎?”
話剛脫口而出,孟期久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懊惱,這話說的,好像他天天盯著人家出門似的。
謝寧倒沒反應出來哪裡不對,老實點頭:“嗯,今天有點起晚了。”
一旁默默圍觀的娃娃臉瞥見孟期久飛快染紅的耳尖,噗嗤一笑:“小美人,這次超載了,下次再送你上學。”
說罷,不等孟期久反應,他扒拉了一下車鈴,晃晃悠悠地蹬車走了,遠遠看去,孟期久好像給了他後腦勺一個爆栗,然後才朝謝寧揮手告彆。
謝寧也朝他擺了擺手,默默看著兩人走遠,他們都沒有背書包,不像是去學校,應該是去醫院換石膏,《萬人迷隻想打人》這本書裡配角實在太多,孟期久身邊的娃娃臉即便有過戲份,謝寧也實在想不起來,隻能在心裡給他起了個娃娃臉的代號。
經曆過早上的插曲,到學校後,謝寧第一時間打聽起了小帽的消息。
小帽照常來了學校,還是低著頭不旁人交流,隻不過經曆昨晚那一遭,當天一整個上午都沒有聳著鼻子爬上五樓,這讓私底下商量半宿的高二一班有點傻眼。
本來他們計劃從今天起時刻安排人堵著前門後門,防著小帽離開教室,不過人有三急,為了以防萬一,每個課間去樓梯口蹲守的重任還落在了何漫卷頭上,結果何漫卷白吹了一上午涼風,小帽根本就沒出教室。
“狗皮帽子轉性了?”
午休的時候,何漫卷又沒忍住來找謝寧倒豆子,謝寧思忖半晌,七分肯定的說:“他可能是不想看見我。”
“啥意思?”
“他喜歡段綾,害怕看見我們在一起吧。”謝寧分析道。
通過昨天小帽的反應就足以窺得,雖然隻是遠遠看著段綾,但小帽心裡多少有那麼點占有欲,段綾身邊有人來往無所謂,對於更親密的舉動,小帽明顯是排斥不想看到的。
“那你怎麼不和綾哥呆在一起啊?要不你轉他們班去得了!”聞言,段綾頭號迷弟一拍大腿,憂心又貼心地說。
不光段綾,怎麼何漫卷好像也把他當工具人?
謝寧喉嚨一哽,無聲看了何漫卷半晌,發現他眼珠清澈,就是個話不走腦的傻白甜後,無奈揉了揉太陽穴。
“...他有需要會來找我的。”
“什麼需要?”何漫卷困惑撓頭,撓著撓著,也不知道想起什麼,臉頰驀地爆紅:“你,你,你們不會真的已經...”
前兩天陽澄的傳言熱度還沒消散呢,引發事端的何漫卷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謝寧反應明白後差點跳起來,唯恐他再傳謠,在何漫卷驚呼前捂住了他的嘴。
“不是那種需要!”
氣氛瞬間凝滯,何漫卷嗚嗚叫了一會,臉上的紅暈一路延伸到了脖子。
等他逐漸冷靜了,謝寧才放下手重複道:“你彆瞎想,我是說小帽的事!”
“好嘛...”
兩個純情的大紅臉對視半天,默契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掌心附著的溫度還未散卻,何漫卷避開他幽怨的目光,抿了抿嘴唇:“話說,十月初放假,你有安排麼?”
見他這副失了魂似的模樣,謝寧就知道他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但這種私事一旦被認定,想解釋也解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