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想,他是快要和主角沒交集了,但也不是能大意的時候,對於前期戲份蠻多的男配,如果不是不得已,還是少聯係為妙,便放下了這個想法。
然而一整天的無事發生後,臨到放學,座位上的原主人還沒回來,有些人便等不及了。
還有十分鐘就要放學,現在是晚自習時間。
手機在指間轉了兩圈,寸頭回頭看了一眼正低頭看書的謝寧,從鼻腔裡擠出一聲‘嘁’,突然起身走了過去。
“喂,豆沙包!你知道豆沙包什麼意思麼?!”
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桌子,寸頭笑容惡劣。
謝寧從書本裡抽出神,疑惑看向他:“什麼意思?”
與閒散慣了的多數南高學生不同,在寸頭看來,即便謝寧沒有惹事隻是坐在這裡,那種不入的氣質就礙眼得很,甚至比起段綾都過猶不及。
段綾那夥人是擺明了看不起他們,這豆沙包卻不是。
就像現在他抬起頭看過來,一雙清澈的眸子倒映自己的臉,明明什麼都沒說,就好像已經襯得他多可肮臟可惡一樣。
“外表看起來白白軟軟,實際骨子裡都是黑的。”寸頭嘴角譏誚漸濃,意有所指:“不過說實話,還經打的。”
謝寧四周看了看,表情複雜:“你想動手?”
“艸!”寸頭突然麵容猙獰,三分的火氣頓時升到了十分,脫口罵道:“你們陽澄的都他媽喜歡玩這一招?”
衣領忽地被揪起,萬萬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動手,謝寧毫無防備,呼嘯的拳風襲來時,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反射性閉眼的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那晚掉線的記憶碎片忽地閃過,以至於恐懼都變成了怔愣。
“姚賜!”
教室門口傳來一聲高喊,門邊一直無人撿起的網球自半空淩厲劃過,在寸頭的後腦勺砸出一聲悶響。
腳上的石膏已經拆了,走起路來卻還稱不上靈活,再加上一路的疾跑,來得人麵容蒼白,額間沁滿冷汗。
謝寧從沒見過這樣的孟期久。
平日裡熠熠生輝的眼眸,此刻陰冷如深窖,好似有隻潛伏許久的野獸即將掙脫欲出,翻滾著令人膽寒的瘋狂。
“你是不是想死?”他一字一句地問。
......
“哈哈哈媽的,姚賜那憨批被孟期久揍了,差點從四樓踹下去!”
高三六班,一個少年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旁邊的紅毛看得眼暈,一把將他扯到椅子上。
“真的,姚刺蝟真被揍了?”紅毛語帶懷疑:“他倆有什麼打的?”
姚賜出了名的和段綾不對付,天天就想著去陽澄打架,在南高雖然算不上孟期久的跟班,但兩人平時相處得還算和諧。
...或者說姚賜這刺蝟對上孟期久,一身的刺兒必須得軟上八分。
“孟哥不是去B市了麼,回來了?”
“剛回來,好像家都沒回就來了。”
少年興奮勁兒還沒過,接著有樣學樣:“結果姚賜就觸了他黴頭,哈哈哈哈你去看看,牙差點給打掉,下手是真他娘的狠!”
“為啥打起來?”紅毛還是沒聽明白:“都放學了吧!在教室打?”
“好像是因為那交換生。”
“豆沙包?走,去看看他那衰樣!”
不管怎麼說,自己的老對頭被揍了,紅毛一咧嘴,興奮地直搓手:“豆沙包還有兩把刷子,不是說是個沒見過的麼,咋還認識期久?”
“不知道,是沒見過,剛聽走廊裡有人說,好像叫什麼?謝寧?”
緊跟在紅毛後麵,少年尋思了幾秒,補充道:“不過特漂亮,白天我還在廁所聽誰說,放學要堵他,好像看上人家了,現在估計沒人敢了。”
“這幫狗比玩意真不是東西!”
紅毛笑罵,已經放學了,怕看不到熱鬨,越發加快腳步往二班趕。
然而走了兩步,紅毛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放慢,最終停在二班窗邊。
“謝寧?”
這名...怎麼好像有點耳熟呢?
陽澄小霸王那對象,把小帽搞自閉的那個,是不是就叫這個名來著?
透過二班窗戶朝裡看去,看清謝寧的臉時,猶如當頭一棒,敲得紅毛腦子都木了。
少年在一旁嘖嘖圍觀:“你看那縮牆角哼唧那個,不姚刺蝟麼!還有孟哥,前腳發瘋,後腳又變回人樣了!看幾次我都覺得瘮得慌!”
紅毛吞了吞口水,看著正小心翼翼詢問豆沙包有沒有事的南高校霸,艱澀道:“薑沉魚之前說的,孟哥藏著的小美人,不會就是他吧...”
“我看是了!”少年斬釘截鐵地說:“孟哥平時哪這麼有人樣?”
“臥槽...但這豆沙包不是段...”
就好像嫌事情還不夠混亂一樣,音量調到最大的廣播喇叭忽然響徹校園,打斷了紅毛尚未說出口的話。
“全體垃圾們請注意!全體垃圾們請注意!”
“段綾堵門來了!就他媽一個人!能打的都彆走!”
又是一次堪稱噪音汙染的廣播,滋滋啦啦的雜音裡,傳來薑沉魚格外急促的喘息聲,話音裡夾雜幾分壓製不住的興奮。
“孟期久!彆他媽談戀愛了,揍我算什麼本事,來來來,今天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