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補習的幾個南高學生都是熟麵孔。
有謝寧剛穿越來時就認識的紅毛, 轉來南高時同班的陰柔男殷青,每天都在打瞌睡的周思宇,以及紅毛的小跟班,還有個寸頭。
寸頭起初隻是來晃悠找碴,表示教室是公共地盤,呆在這卻死活不交學費。
謝寧和他有恩怨, 次次都鬨的不太愉快,當然, 這個不太愉快主要指寸頭。
隻要他在,謝寧就不肯講題,所以寸頭最後總會被紅毛等人用武力手段驅趕。
這種情況持續三周後,終於某一天, 被孟期久'以理服人'一次後,寸頭妥協了。
他老實交了學費,但謝寧還是沒搭理,直到寸頭罵罵咧咧地交了雙倍。
多教一個也是教,更何況, 當初給過寸頭一棍子,他們也算是兩清, 謝寧沒和錢過不去。
他就是有點疑惑, 這些人怎麼突然對學習這麼有熱情了,兄弟義氣這麼神奇的嗎???
…但寸頭和孟期久也不是兄弟啊。
“謝寧,這是我上周考試卷子。”
答疑時間,紅毛拔得頭籌, 第一個擠到跟前,寸頭在後怒罵著狠踹桌子,謝寧看向他,他又憋悶地坐下了。
其餘幾人在附近的桌子或趴或坐,吊兒郎當地等著下一輪。
接過卷子,謝寧皺眉:“這道題我不是教過你,怎麼還是答錯了?難道上次沒聽懂?”
“聽懂了。”紅毛訕訕撓頭:“就是考試死活想不起來怎麼答。”
“多練一些吧,等下我再找幾道類似的給你。”
沒有過多的責備,謝寧拿起筆在卷子旁標注思路和過程,而後細致地給他講解起來。
因為幾人基礎薄弱,他往往都會邊講題,邊追溯到最基礎的知識,並不會讓人覺得晦澀難懂。
溫柔乾淨的嗓音鑽進耳朵,有一種讓人耐心傾聽的魔力。
何漫卷遠遠看著這樣的謝寧,一瞬間,突然就理解為什麼綾哥會被吃的死死的了。
謝寧的聲音,無形之中好像能撫平心頭的浮躁,連他這麼愛玩的性格,此刻都有一種跟著聽講的衝動。
一股危機感湧上心頭,眼看著謝寧被圍的嚴嚴實實,何漫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喂!你們幾個!彆蹬鼻子上…”
倏地,紅毛等人轉過頭,陰森森的視線愣是憋回了他後半句話。
薑沉魚用力將人扯回原處:“你管個屁的閒事,學渣少去湊熱鬨。”
“你才學渣!”
手臂自後繞過他的脖子,薑沉魚捏上臉頰問:“忘了在誰的地盤了是吧,貓餅?”
何漫卷炸毛:“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我都動好幾下了。”
“...”
單純比力氣比不過薑沉魚,他隻能放狠話威脅:“等我綾哥回來,你他喵的就等死吧!”
“把你爹叫來我都不怕。”薑沉魚滿不在意。
雖然人在南高,但他的家世可不比何漫卷差,小時候兩人還當過一段時間的鄰居,因為年齡大一歲,當年貓卷還是他的小跟班。
就是後來這貓卷背信棄義,轉頭就成了段綾的腦殘粉,以至於他看段綾格外不順眼。
“你跑這來乾什麼?”
何漫卷嗆聲:“關你屁事,我找謝寧,你們這群垃圾乾嘛賴著他補習!”
薑沉魚氣極反笑:“貓餅,但凡心裡有點逼數,期末23分的都沒臉說彆人垃圾。”
“...垃圾!”
“比你強點。”薑沉魚不想跟他鬥嘴,繼續剛才的問題:“你找謝寧乾什麼?”
張揚的氣焰忽地搖曳明滅起來。
何漫卷朝遠處掃了一眼,耳尖泛紅,含含糊糊地說:“用不著你管,我要把他帶走,不跟你們浪費時間。”
“我看你是真欠揍了。”
薑沉魚朝不遠處的幾人示意:“謝老師現在人氣爆棚,你說說,這裡你能打得過哪個?”
何漫卷:“...”
“一會補完習,你跟在哥哥我身邊,挨悶棍了,可彆怪哥哥沒提醒你。”
“滾!”何漫卷憋氣道:“你們乾嘛非纏著謝寧!”
薑沉魚倒是被問住了。
他捏著下巴遠遠看向謝寧,又瞥向其餘幾個同類,視線在孟期久身上停駐的尤其長。
“他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從來不說臟話,有耐心脾氣好,混混堆裡突然冒出這麼個小白蓮,能不吃香麼。”
隔了幾張桌子的前排,謝寧正在給人講題,陽光下的側臉看起來溫柔又美好。
他不像南高的老師那樣眼底帶著偏見和鄙夷,而是耐心的循循善誘,就算對學習沒興趣的人,也會因為他的態度翻開嶄新的書本,乖乖聽他說話。
一開始,幾人其實隻是想看看謝寧到底有什麼本事,把孟期久迷得魂不守舍的,竟然開始學習了。
誰想到,最後沒一個幸免,竟然都'改邪歸正'了!
“他這性格當老師絕了。”薑沉魚發自內心地感歎:“就是臉不合適,搞得垃圾們五迷三道的,以後真當老師,這他媽不得成學生性幻想對象啊!”
純情的何漫卷被他的露骨言論給嚇懵了。
“你...你瞎說什麼啊你!”
薑沉魚嬉笑著聳肩:“實話,你慌什麼,又輪不到你操心。”
“怎麼輪不到我!”何漫卷不忿,臉漲成了豬肝色:“謝寧跟我關係最熟好不好!比起你們,他肯定選我!”
“呦嗬。”
薑沉魚挑眉,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臉頰:“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遍。”
兩人在教室後麵吵吵鬨鬨的,謝寧有點擔心何漫卷被欺負,一直分神注意著動靜,結果意外發現他們關係似乎還挺好的,起碼舉止親密到不像敵人。
然而這一想法剛剛冒出,何漫卷就大聲叫嚷起來。
“滾!謝寧!救命啊謝寧!!!”
謝寧:“...”
不得不中斷課程,他繞過幾人走到教室後排,將何漫卷拉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