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一個情敵的退場都是件值得輕鬆的事。
隻不過考慮到段綾的性格,謝寧最近收斂了很多,起碼一般情況下,他不會逆毛去擼了。
但還是會有一些特殊情況。
新年臨近一月底,a市最近飄飄落落下了幾場小雪。
離彆當天,段綾靠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他忙裡忙外。
“你等下回家裡嗎?”謝寧打開冰箱,沒剩什麼食材,有些暗示地說:“要不咱們正好一起走?”
一起各回各家一陣,段綾從來不會訂外賣,一個人呆在這裡,就是餓肚子的份。
比起平常,段綾顯得很焦躁,他擺弄著從桌上拿的鑽石糖,問:“你不是不適應那邊?回去乾什麼?”
聽他這麼說,謝寧愣了愣:“過年不是都要回家?”
段綾臉色更糟了。
遲鈍意識到什麼,他神情懊惱,試圖亡羊補牢:“也不全是...我爸爸去年就自己回去的,結果就喝多丟人了,我得去看著他。”
段綾嘴唇囁動了一瞬,像是說了句什麼,謝寧沒聽清楚,關上冰箱走近。
“你說什麼?”
段綾拍了拍身旁,謝寧頓了頓,自然抱了上去。
矜驕了大概兩三秒,段綾才摟住他的腰,眼睫低垂,悶悶說:“那我呢?”
...萬人迷是種時刻不能掉以輕心的存在。
心頭猶如被羽毛掃過,麻麻酥酥的,被這犯規的質問一撩,謝寧差點就昏頭鬆口。
段綾這話說的,怎麼像和謝老爹爭寵似的。
他下意識拍了拍段綾的後背,隻能安撫:“...大概初三我就回來,不然你和何漫卷他們去溫泉山莊吧,他天天打給我念叨。”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句話像是把段綾惹火了,突然翻臉將他推開。
“你就這麼想讓我去?”
謝寧老實說:“我怕你太無聊。”
“行。”段綾賭氣似的說:“我去。”
說生氣就生氣,謝寧無奈聳了下肩,知道肯定沒辦法留下來,也不好湊上去哄人。
反正晾著不管總會消氣,他又滿屋子晃悠起來,尋思著還有什麼要帶的。
原計劃是今晚就先回家,正好明早出發,然而事實證明,晾著其實不會消氣,反而會將星星之火誘發。
就在他又晃悠到沙發附近,背對著段綾四下掃描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道,直接攔腰將他扯倒在地。
客廳裡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還有地熱,在溫度適宜的環境下,乾什麼都不會涼到。
謝寧驚恐地瞪圓眼睛,身體不住往後挪:“我明天還要出門,一大早的車!”
段綾眼眸晦暗,站立俯視著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扣子。
“正好。”他麵無表情地說:“起不來,就不用去了。”
謝寧:“...”這是人話嗎???
......
第二天一早,沒有讓某人得逞,謝寧僵著快斷了的腰,到底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臨走前,段綾倒是消氣了,他卻氣得牙根癢癢。
謝寧本來招呼都不想打,一想到起碼好幾天見不到麵,又沒出息地回頭要了個抱抱才走。
第二次和謝老爹回老家,謝寧沒有初體驗那般不自在,反而開始試著去享受那種熱鬨的感覺。
穿越前,他過年時都是一個人冷冷清清吃的飯,現在則努力融入這截然不同的人生。
今年的大體情況和去年差不多,隻是因為下雪,沒有去年那樣美麗的星空。
和幾個表哥表妹打了一會兒牌消遣時間,中途刷朋友圈時,他刷見了何漫卷發的小視頻。
何漫卷也是夠敢發的,一行人泡在溫泉裡,半裸著身體邊鬨邊喝酒。
畫麵裡沒有段綾,以他的潔癖,和這麼些人泡在一個池子裡本身就是件不可能的事,估計在房間裡睡覺。
小鄉村裡年味兒很濃,今年雖然沒有星星,卻有雪花和絢爛盛放的煙火。
臨近十二點時,謝寧正乾笑著應付親戚們的誇讚和八卦,何漫卷的電話成了救命稻草。
在一眾饒有深意的注視下,他拿著手機落荒而逃。
逃到無人的院子裡,謝寧接通電話,耳邊響起何漫卷焦急的哭腔:“謝寧,怎麼辦,綾哥失蹤了!”
“…什麼?”謝寧懷疑自己聽錯了。
“真的!他早早說要回去休息,剛才年夜飯做好,我上樓叫人,他根本不在房間!”
何漫卷抽抽搭搭地找安慰:“這溫泉山莊是顧子真家的,位置賊他喵的偏僻,周圍又是荒山又是樹林的,我綾哥會不會出去溜達讓狼叼走了,嗚…”
謝寧:“…那應該不能。”
“那你說他會去哪嘛!手機都打不通,他出事我也不…不對,你怎麼辦啊!”
就在何漫卷喋喋不休的哭訴時,天空炸開一朵煙花,把他的聲音淹沒大半。
謝寧下意識抬頭,身形倏地定格,目光凝滯在正前方。
“喂,謝寧…”
電話裡的聲音徹底被淹沒。
被他響徹耳畔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