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2 / 2)

那時候的她年輕氣盛,沒經過打擊,氣得差點心肌梗塞。是她父母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安慰她,最終她才重拾信心站起來。

愛看似很渺小,但它卻是遇到困境時的支撐,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書裡這三個孩子為什麼結局那麼差。其中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童年太過缺愛。不懂愛,才容易輕信彆人。

她不想他們重蹈覆轍,所以她打算從源頭解決問題。

江雨欣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在怪爸媽呢。”

江雨彤一頭霧水,她有什麼資格怪他們,她又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她對他們沒有任何要求,她姐這話著實有些奇怪,“我為什麼怪他們?”

江雨欣為自己誤會妹妹羞得小臉通紅,她撓了撓腦袋,“上次你不是怪爸媽沒錢還生了三個嗎?我以為你……”

江雨彤恍然,“那是被媽給氣的。誰叫她打我!”

從小到大,還沒人打過她呢。她媽打她,她又不能還回去,當然要用言語回擊對方了。

江雨欣不明白她生氣的點在哪,“你從小到大不是經常挨打嗎?咱媽隻是拍了兩下,應該不疼吧?”

江雨彤居然沒法辯駁,她姐說的是事實,原身調皮任性,經常被父母混合雙打。她挨的那兩下都算輕的。

江雨彤解釋不清,隻能含含糊糊道,“我現在已經大了,要臉麵,他們還打我,我當然會生氣。我沒怪他們。”

人又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她想要什麼,自己會去掙。怎麼可能會怪父母。

江雨欣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她話峰一轉,“要是咱爸知道你讓他賺五塊錢,估計能樂死。”

有她媽和她妹兩個人幫忙賣帽子,她爸在家躺著賺錢,一準樂翻了。

江雨彤也覺得這場景很可樂,忍不住笑出了聲。

吃完飯,江雨欣去了材料市場。

江雨彤則把她沒賣完的帽子拿去郵局寄給買家。

第二次有十幾個人批發帽子,群裡一整天都在討論帽子售賣情況。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不存在競爭關係,所以彼此之間沒那麼多防備,反而互相傳授賣貨小技巧。

比如放《你是風兒,我是沙》的歌曲吸引其他人注意力。

比如換上同款連衣裙,戴上回族項鏈,也能吸引路人。

群裡其他人看著聊天記錄說得這麼熱鬨,不像是假的,於是動心思的人越來越多。

半個月之後,有十幾個一二線城市的網友從她這邊拿帽子。

江雨彤周一至周五要上課,姚雁鴻負責統計數據,她周末去寫字樓,扭頭轉交給姐姐。然後姐姐回老家拿帽子,再去郵局寄給網友。

剛開始幾百頂,後來都是上千頂帽子,生意越來越紅火。

村裡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們上當了。如果一頂帽子隻賺兩塊錢,江建業為什麼越做越多?

許翠就是有心眼的人,她和李秀珍是同一年嫁進林莊村,經常被村民們放在一塊比較。

許翠和李秀珍一樣都生了三個孩子,而且都是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李秀珍累死累活,也不讓女兒輟學,許翠的兩個女兒成績不錯,死乞白賴求著念書,可她就是不讓。

去年過年許翠強勢逼林二丫輟學去打工,林二丫脾氣倔,哭喊著質問許翠,“為什麼我不是李嬸的女兒。我下輩子再也不要當你女兒。”

沒有人喜歡被人否定,更何況是一個母親。李秀珍成了許翠心頭的一根刺。

李秀珍和江建業年後回老家做帽子,許翠當時就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後來聽說一頂帽子隻賺兩塊錢,她為此還嘲笑過李秀珍。

可這會兒,她就不怎麼確定了。

為了弄清真相,許翠讓在B市打工的大女兒跟在李秀珍後頭,看看李秀珍到底賣多少錢一頂。

李秀珍是上晚班,女孩們上的是三班倒,調了好幾天,才終於等到白天休息。

林大丫偷偷跟在李秀珍後麵。李秀珍也不是傻子,村裡有哪些孩子出來打工,她又不是不認識。發現林大丫跟著自己,她調了幾班公交車直接將人甩開。

林大丫跟了三次,次次都被甩開,直到第四次,林大丫讓自己的工友跟在身後,李秀珍才沒有察覺。

“你說什麼?一頂帽子賣30?”林大丫覺得自己幻聽了,她媽之前打電話跟她說一頂帽子掙兩塊錢。她就算不知道材料費多少錢,也能大體估算出成本,一頂帽子材料最多十塊錢。再加上人工費五塊,也就十五塊錢。這麼說李秀珍至少賺一半。

林大丫立刻打電話告訴她媽。

很快村裡人都知道李秀珍在省城賣帽子,一頂賣30塊錢。

村民們三三兩兩聚在一塊討論,“你們說一頂帽子能掙多少錢?”

“我覺得她至少掙二十。”

有人不相信,“不能吧?這帽子材料很貴的。就說這羽毛一根就要好幾塊錢的。”

許翠氣得直哼哼,“成本最多十五。她至少掙十塊,卻騙我們說掙兩塊。他們兩口子這是在剝削咱們!”

‘剝削’在六七十年代是個很嚴重的事情,江建業和李秀珍兩口子可能還會挨批1鬥。

但現在是2000年,‘剝削’充其量隻能算個貶義詞。

村民們越想越不甘心,他們聚在一塊嘀嘀咕咕。

等江建業來收帽子時,許翠趁機提出漲工錢,“你們兩口子的帽子賣得這麼好,我們給你們賺了這麼多錢,你怎麼也得漲點吧?”

江建業在來的路上,已經從大姐口中得知事情經過。他也猜到這些人會心有不甘要作妖。

這會兒他麵不改色,問他們要漲多少?

許翠見他將主動權交到她手上,以為他妥協了,立刻獅子大開口,“一個怎麼也得漲五塊。”

江建業不會討價還價,見對方要這麼多,他也來了氣,“我漲不起。你們要是不想做,剩下的材料都還給我。”

村民們聽到他不讓他們做,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掙錢機會,齊齊看向許翠。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許翠下不來台,“不做就不做。誰稀罕!明明是你們兩口子貪心!我不過是為大家爭取權益。”

江建業笑容不變,“我知道你嫌貴,我也沒說什麼呀。我要是給你漲了,其他人都得跟著漲。我出不起。你要是覺得自己能賣出去,那就自己做,自己賣。我不會攔著。”

許翠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她沒想到會被江建業大咧咧說出來,麵色上訕訕地。

江建業又看向其他人,“如果你們不想做,我也不會逼你們。”

其他人見江建業目光灼灼盯著他們,隻能硬著頭皮表態,“建業,我們沒想漲價。五塊就五塊吧。挺好的。”

他們不像許翠有女兒在B市打工能幫著賣,他們隻要老老實實待在家掙些辛苦錢就行了。

江建業又去彆的家轉了一圈,有女兒在B市打工的人家都選擇單乾,其他人家沒有人幫忙賣帽子,老老實實繼續做帽子。

江建業也沒有勉強,他轉身就去彆的村找人。

像這種手工費沒什麼難度,就是需要耐心。換個人做也是一樣的。

他隻需要給他們分配好量,然後教他們怎麼做就行。

兩個村子加起來一共有一百個人幫他做,每人每天做兩個,一天也有兩百個。七天就是一千四百個,足夠他媳婦和小女兒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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