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彤眼睛立刻亮了,他彈琴的時候,認真專注,高貴淡雅,最讓她著迷。
“好啊,但是你什麼時候買的鋼琴?我怎麼不知道。”
葉謹推開西耳房的門,裡麵有一架新鋼琴,還有琴凳和椅子以及一個懶人沙發。
葉謹坐到琴凳上,打開琴蓋,“我之前從國外訂的,昨天剛運過來。”他側頭看著她,“你有什麼想聽的?”
江雨彤根本就不認得曲子,想了想,“彈首歡快點的。”
葉謹點頭,熟悉的琴音響起,這琴聲悠揚寧靜,又帶了幾分歡快。
江雨彤仿佛看到綠草如茵的森林,安靜寧和,一道蜿蜒曲折的林間小路跑過來一頭馴鹿,它跳著歡快的步伐,樹稍有兩隻鳥兒被它吸引,駐足觀看,沒一會兒又唱起嘰嘰喳喳的歌,不遠處清澈緩慢的山泉從上而下分成兩股流淌又在結尾交彙,像極了青巒在人間嬉戲。
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撐著頭,認真聆聽這首由他親自演奏的樂曲。
一曲畢,江雨彤握住他修長的手指,從後麵摟住他,下巴墊抵在他肩膀,在他耳邊輕輕呢喃,“真好聽。”
她的呼吸噴在他耳廓,帶來幾分癢意,葉謹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他受不了這個姿勢,往旁邊讓了讓,又舍不得鬆開她的手,“你要不要彈?我教你?”
江雨彤笑了,她前世可是讓許多老師頭疼。他們寧願教個三歲小孩都不願帶她。
不過他還不知道,讓他領教一下也行。
葉謹剛開始隻是找個借口,見她真的坐過來,他就認認真真教。
隻是他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他是不是不適合當老師,怎麼剛講幾句,她就開始犯困呢?
終於在她打第三個哈欠時,葉謹認命了,“要不然還是我彈給你聽吧?我可能不擅長教彆人。”
江雨彤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哈哈大笑,“不是你不會教,是我一學這個就犯困。”
她學剛剛他的樣子彈了個跳音,“而且我年紀已經大了,你現在教也晚了。”
葉謹有些不敢相信,“原來這世上也有你不會的東西?”
江雨彤雙手環住他脖子,心裡泛起一絲甜意,雙眸含笑看著他,“原來我在你眼裡這麼厲害?”
她不會的東西可太多了,沒想到葉謹對她的濾鏡這麼厚,居然認為她無所不能。
她的臉近在咫尺,他幾乎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聲,葉謹心跳加快,眼神都不敢往她這邊掃一眼,“我……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好的。”
不知怎地,他竟然鬆了一口氣。他終於有一項比她強了。
江雨彤不敢再逗他,鬆開胳膊,搖了搖頭,“可我沒你想得那麼好。其實我有許多東西都不會。我就是個普通人。”
雖然許多人拿她當榜樣,但江雨彤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拿她當女神。
等濾鏡碎了那天,他恐怕隻剩下失望了吧?
葉謹搖頭,“沒有。你真的非常優秀。”
和她一塊工作,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幼稚。明明他比她還大了兩歲,但是在工作上,他幾乎隻有仰望她的份。她的社會經驗和能力比他高出許多。這多多少少讓他有些自卑。他想追趕她,但是他在進步的同時,她也同樣進步。估計他一時半會是追不上她了。
他就想彈琴給她聽,這是他最擅長的東西,也多少讓他有了點自信,這樣她應該不會再嫌棄他吧?
葉謹側頭打量她,“雨彤,你喜歡我什麼?”
江雨彤總覺得他怪怪地,“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我就是想知道。”葉謹有些羞赧。
江雨彤仔細想了想,“一開始是臉,你幾乎長在我審美上。還有身上有種藝術家的氣質。我特彆喜歡。”
她從來沒有避諱喜歡他的長相。
葉謹雙眼亮晶晶,“還有呢?”
“還有耐心、貼心、對感情忠貞不二。”江雨彤頓了頓又道,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通,“還有你整個人都是屬於我的。”
葉謹不是很明白,疑惑地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聽誰說,無論男女對初戀是最認真的。你沒有跟彆的女生談過戀愛。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這樣讓我覺得很安心。”這大概是江雨彤最放心葉謹的地方,他不會跟彆的女生亂搞曖昧,對感情忠貞不二。
江雨彤繼續滔滔不絕,“還有對家庭負責,道德責任感也高,善良……”
江雨彤數了好一會兒,“你的優點太多,我要數不過來了。”
葉謹聽著比她還頭疼,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他該怎麼改進呢?
“你問這個乾什麼?”江雨彤一頭霧水。
葉謹吭哧半天說不出緣由。
江雨彤似笑非笑看著他,“你該不會想聽好話,故意讓我誇你吧?”
“不是!”葉謹搖了搖頭,“我就是……”
江雨彤一頭霧水,“就是什麼?”
“我就是覺得你太好了,我怕自己配不上你。”葉謹漲紅著臉。
江雨彤哭笑不得,點了點他的鼻子,“你怎麼會這麼想?”
葉謹抿了抿嘴,“公司裡的員工都說你厲害,我也覺得你厲害。但是我不如你。”
江雨彤恍然,原來他是自卑了,“我比你早出來工作,又早早創業,比你厲害很正常。你的自卑有點自討苦吃。”她彈了下鋼琴鍵,“你會這個,我就不會。我們又不是競爭關係,為什麼要比工作能力?”
葉謹愣了下,也是啊。他比這個乾什麼?隻要她喜歡他的點,他都有。那他們一定能夠長長久久在一起。他撓頭傻笑,“是我想多了。”
江雨彤揉揉他的發絲,“那你再給我彈一曲。我想聽首舒緩的。”
葉謹點頭。聲音不複剛才的沉重,彈的曲子也輕快舒緩。
琴聲在他指點緩緩流淌,就好像一望無際的天空,陽光散發著溫暖的日光,清風吹蕩綠油油的麥田,蜜蜂在漫天遍野的飛翔,飛累了它們停歇在野花上采蜜,小鳥兒嘰嘰喳喳在林間嬉戲,泉水在咕咕流淌……
一首曲子結束後,葉謹笑問,“我彈得怎麼樣?”
沒有人回答,他側頭一瞧不知何時她已經窩在懶人沙發裡睡著了。
他將琴蓋合上,看著她熟睡的側顏,撫了撫她的臉,在她臉上印下一吻,然後將人輕輕抱起,放到主臥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