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珍眼睛紅腫,一路風塵仆仆,見到女兒就哭得不能自己,“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小姨找到了?”
江雨彤歪了歪腦袋,側頭打量她懷中的骨灰盒,“這是她的骨灰?”
李秀珍見她表情這麼冷淡,有點生氣,“你怎麼這麼冷血,這可是你小姨。”
江雨彤聲音平淡,“她是我小姨,所以她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害我?”
李秀珍聽出她話音不對,她從兜裡掏出一封信,“這是你小姨讓人送給我的信。她說她和你之間有誤會。拜托我將她和寧君澤葬在一起。”
她唏噓不已,“她失蹤這麼多年,沒想到再次見麵,就是陰陽相隔。就算你和她之間再有誤會,她死了,你就忘了吧?”
江雨彤看著信,信裡寫明她和寧君澤相識過程,信的末尾又輕描淡寫了一句,她和自己之間有分歧,想讓李秀珍幫她和寧君澤合葬在一起。
江雨彤也沒有解釋周思寧對她做的那些惡毒事。正如她媽所說,周思寧已經死了,讓她媽知道她親妹妹很惡毒,又能如何?
人死債消。她媽再氣,也不可能把周思寧的骨灰給揚了。到最後也隻能委屈自己的女兒。
江雨彤聳了聳肩,“你把她的骨灰拿去跟寧君澤合葬就好了。何必來找我?她這信尾不是寫了地址嗎?”
李秀珍又從兜裡拿出一個信封,“你小姨還給了我一封遺書,說讓我繼承她的財產。你知道怎麼弄嗎?”
李秀珍活了這麼大歲數,她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事。她也不知道怎麼弄。丈夫不懂,大女兒忙著捯飭她的服裝發布會,小兒子遠在M國,她能找的隻能是二女兒。
江雨彤這回是真震驚了,周思寧居然把財產全部留給了她媽。真的假的?
她不該給寧君澤的兒子嗎?畢竟她那麼愛寧君澤,拿他兒子當自己兒子才對啊。
江雨彤接過信封,裡麵果然是一封遺囑。這遺囑的落款日期還是周思寧在牢裡寫的。
“那我幫你找律師。”江雨彤仔細一想,可能周思寧怕她不同意,所以拿財產誘惑她媽。
她媽見錢眼開,隻是幫忙合葬,哪怕得罪女兒也會幫忙辦妥。不得不說這心眼也是夠多的。
李秀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江雨彤沒管。
她不在乎周思寧和寧君澤有沒有合葬。人都死了,葬在一起隻是給活人看的。可活著的人有哪個會在乎他們?
倒是李秀珍走了狗屎運,繼承了周思寧一大筆財產。
之前周思寧把豪車和豪宅都給賣了。她名下最大的三筆財產就是銀行卡裡的一億多,SIX36.5%的股份以及藤訊的股份。
她不懂經營公司,所以直接跟江雨彤簽了委托協議,交由江雨彤全權處理。
她了解自己女兒的性子,無利不起早,所以就許諾,“你幫我管,掙的錢咱倆平分。我不讓你白忙活。”
於是江雨彤當仁不讓成了藤訊的第三大股東。
股東大會這天,司行方看到江雨彤帶著律師出現時,大家臉都綠了。
競爭對手已經跑到他們這桌吃飯了,這仗還怎麼打?
偏偏江雨彤還會火上澆油,“你們該怎麼做還怎麼做,不用顧忌我。九州寶是我的,藤訊也是我的。都是親兒子,我不會厚此薄彼的。”
眾人:“……”
信了她才怪。藤訊她才有多少股份,九州寶她才是大股東。怎麼可能一樣?
開完會後,江雨彤回到家。
李秀珍樂顛顛跑過來,“小彤,這一億多真是給我的?”
江雨彤點頭,“是啊。都是你的。她隻留給你一人。”
李秀珍喜得見牙不見眼,“這下可好了。有了這筆錢,你大舅就能換套房子了。你表弟結婚了,跟你大舅他們處得不好。那兒媳婦太厲害,嫌棄你大舅邋遢,一直想攆他們走。”
大舅和大舅媽一直在收廢品。之前那十幾年確實挺賺,但是為了給兒子買房,大半家底都掏空了。現在廢品生意不好做,老兩口也得苦熬著。
江雨彤聽著她話音不對,“你要把錢分給大舅?”
“是啊。”李秀珍見她不讚同,嗔怪起來,“你這孩子,你大舅可是我親哥。他現在過得不好,我能幫就幫一把。”
江雨彤點頭,“那你把一億都分給他們吧,你一分彆剩了。”
李秀珍渾身炸了毛,“憑啥啊?這是你小姨給我的。”
江雨彤無語,心想你還知道啊。咋那麼喜歡扶貧呢。她將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你給我大舅,其他子妹肯定眼饞,肯定也會跟到你麵前哭窮,不犯寡而犯不均,你怎能厚此薄彼。所以你最後肯定要給每個人都買一套。甚至他們為了多撈錢,肯定在你麵前阿諛奉承,你一不留神又多了給一些。肯定又招惹其他人不滿。你這錢不是錢,是給自己招惹一群豺狼呢。”
李秀珍被她說得邪乎,“真的假的?你咋把人想那麼壞。你大舅對你也不錯吧。每次到咱們家都給你買好吃的。”
“就是因為他對我不錯。所以我才不想你們兄妹之間鬨矛盾。”江雨彤攤了攤手,“如果你不信我的話,那就回去昭告天下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留住這些錢。”
她都這麼說了,李秀珍哪還敢。她訕訕地,“那你說咋辦?”
她怕女兒又說那些不中聽的話,,“到底親妹妹,他們一直惦記著這個最小的妹妹。我覺得分給他們一些財產,他們才能念她的好,逢年過節去祭拜一下。”
江雨彤冷笑,大老遠的,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誰唬啊,隔著幾千裡跑到首都燒紙。
她冷冷道,“周思寧活著的時候都沒想認你們。死了,你覺得她想認你們嗎?她要不是想讓你幫她收殮,她都不可能給你寫信。”
一盆冷水潑下來澆了李秀珍一個透心涼。
“那我……”李秀珍轉身回屋,“我明天就走。”
江雨彤也沒再追問。反正她事先已經警告過了,聽不聽全是她媽一念之間。
她回了屋,葉謹看著她,眼裡全是笑意,“也就隻有你的話她才能聽。我都不好跟她明講。”
江雨彤恍然,“你提醒過她了?”
“我說得太委婉,她可能沒聽懂。”葉謹到底是女婿,不敢說得太直白,怕嶽母對他有意見。認為他看不起窮親戚什麼的。
江雨彤也沒放在心上,“她那個性子得意就忘形。你不把事情說得嚴重一點,她根本體會不到。”
葉謹不好評判嶽母,隻好岔開話題,“你打算把藤訊怎麼辦?”
江雨彤沒想怎麼辦,“隨他去吧。”
翌日一早,李秀珍就坐高鐵回了S市。走的時候,她還給了江雨彤一張卡,“這裡麵是一百萬。彆說媽不疼你。”
江雨彤好笑,“這麼舍得?”
她看著她的包,“剩下的呢?都是小恒的?”
李秀珍老臉一紅,嗔了她一眼,“你媽我還沒死呢,你就惦記我的財產,我得留著養老,以後你們誰孝順,我就分給誰。”
江雨彤不置可否。這話聽聽也就罷了,誰信誰傻。
送走李秀珍,江雨彤的日子過得平淡又溫馨。
又一個周末,關媚過來找她。
這幾年九州寶的項目比較多,關媚作為CEO整天忙於工作,已經很久沒過來了。
江雨彤將她迎到書房。
關媚開門見山講了一件大事,“最近好幾家國企想要入股我們九州寶,我跟他們談了條件。”
江雨彤來了興趣,“哪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