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幽深的囚室裡,一展照明燈像太陽從頭頂傾瀉而下,照得人整臉臉慘白。
囚室正中央吊著一個犯人,他雙手雙腳都被麻繩捆住,手以無力的姿勢耷拉著,頭發臟汙蓬鬆,亂得像茅草堆,嘴角滴滴答答流著血虧。他雙眼闔上,好像剛剛咽氣一般。
突然一串響亮的哢噠聲在囚室儘頭響起,不多時,沉重的吱牙聲,有個身穿M式軍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手裡拿著鞭子,真接衝著架子上的男人狠狠揮過去。
一聲響亮的鞭聲後,男子沉悶的聲音在牢裡響起,隨後就是粗重的喘1息聲,再慢慢虧於平靜。
軍人並不滿意,他拿起旁邊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朝那男人胸口燙去。沒有解開衣服,就直接連衣帶肉往裡燙。
犯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那雙如畫的眉眼在這瞬間睜開。
看到那雙熟悉的眉眼,江雨彤猛地坐起,發出一聲驚呼,“啊!”
她雙手捂住胸口,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葉謹被她驚醒,“怎麼了?做噩夢了?”
說著,手撫摸她的額頭,卻發現額頭全是汗,他趕緊拿紙巾給她擦汗,“夢裡都是假的。你彆怕。”
江雨彤驚魂未定,聽到這話,突然抓住他的手,“我夢到那些人用燒得通紅的烙鐵燙你胸口。”
葉謹心裡酸澀得厲害,摟著她入懷,輕輕拍她的背,“沒有人燙我。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你不是都檢查過嗎?”
這倒是,他去的時候什麼樣,回來時依舊什麼樣兒。江雨彤心下稍安,一下下撫摸他的胸口,沒有任何傷痕,“我聽約翰說那些警察對你用過刑,還想給你下1毒。”
葉謹摟著她,“沒有。後來他們都出事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問,“約翰是誰?”
江雨彤微怔,她沒想到葉謹居然不知道約翰的名字,她以為陸希禾和陸希然每隔一段時間就去M國看他,會告訴他實情呢。仔細一想,可能他們是怕葉謹擔心犯法吧?
江雨彤也沒瞞著他,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於是就把自己在M國時無意間救了約翰一命和給了他一萬塊錢的事說了,“他隻欠我一個人情。以後你再被抓住,我沒辦法再救你了。”
葉謹之前在牢裡就在猜是誰在背後幫他,他把所有人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最值得懷疑的就是她。
她以前為了他黑了寧君澤的電腦,為了他犯法,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真的確定了,他心裡又開始後怕,萬一她沒有欠約翰人情呢?萬一約翰不是那麼重視承諾的人呢?
她是不是提心吊膽,遊走在法律邊沿?
葉謹不敢往下想,“我以後都聽你的。不會再冒險了。”
他拍拍她的背,“快睡覺吧。”
江雨彤重新躺好,葉謹給她蓋上被子,但她始終無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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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去幾日,這晚主臥的房門被人從外敲響,江雨彤剛說了‘開門’,程鋼推著一個衣架進來,上麵掛滿了衣服,“江總,這是新一季的衣服,您看看有哪些款需要退的?”
江雨彤掀開被子走過去,一件件挑,從中拿掉不喜歡的,直接扔給他。然後剩下的會選擇留下。
程鋼拿著衣服出去,很快又推著鞋櫃過來。上麵也是擺了各式各樣的鞋。
她一般買休閒鞋比較多,不過偶爾也要出席活動,所以也需要一款商務的淺根尖頭皮鞋作為搭配。
鞋子好不好,光看款式可不行,必須要親自試。
她坐在床尾,程鋼蹲下來拿著鞋子給她試。
葉謹再也忍不得,掀開被子走過來,擠走程鋼,“你先出去。我待會兒把鞋櫃推出去,”
程鋼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江雨彤則穿著新鞋子試腳感。
滿意了,她會選擇放在第一層,不滿意就會放在旁邊的框子裡。接著再試下一雙。
葉謹拿起鞋套到她腳上。
葉謹覺得她每一處都美,腳也不例外,她的腳白皙修長,弧度漂亮,腳趾還染著紅色指甲油,配上那雪白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他心裡酸溜溜地,看著她興致盎然試著鞋子,“我不在的時候,就是他給你試鞋?”
江雨彤看著鏡子,“是啊。怎麼了?”
葉謹有些急了,“你怎麼能讓他給你試呢?你腳那麼好看。”
江雨彤回頭,有點不快,“你沒病吧?我又不是古代女人,露腳怎麼了?”
“我不是不讓你露,我是擔心他對你想法。”葉謹醋巴巴道,“我覺得他肯定會喜歡你。”
江雨彤輕嗤一聲,“他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你不在,我當然要找個人承擔你的工作了。難不成讓我做這些瑣碎事?”
葉謹說不過她,“算了,以前的事過去了,以後隻能我給你換鞋。我覺得程鋼怎麼說也是個男人,你腳長那麼好看,他很難沒有想法。你這是把野獸放出來。這不合適。”
江雨彤定定打量他,“是你心裡有鬼吧?”
葉謹耳尖通紅,彆彆扭扭道,“我哪有。”
她坐到床上,葉謹蹲下來幫她重新換上一雙鞋。
把鞋子全部試完後,葉謹打開門想將鞋櫃推出去。沒想到程鋼就站在門口,葉謹嚇了一跳,“你怎麼站在這兒?”
那他剛剛豈不是已經聽到他的話了?
程鋼打量他一眼,繞過他,將手裡的盒子遞給江雨彤,“江總,這是您新一季的護膚品,已經去化驗室化驗過了。”
江雨彤接過來,放到化妝桌上。
程鋼走到門口,看著葉謹道,“葉總,我沒你想得那麼齷齪。我有老婆孩子。”他繞過他,突然又覺得不甘心,“雖然我沒有,但是想做江總的入幕之賓不少。您可彆給人家這個機會。”
葉謹羞得麵紅耳赤,將鞋櫃推到門外,將門關上。
江雨彤正在護膚,“他故意氣你呢,你沒看出來啊?”
葉謹坐到她旁邊的床沿,“他是你的保鏢,跟你形影不離,他說的肯定是真的。你是不是收到過許多男孩的曖昧暗示?”
江雨彤側頭看了他一眼,“我是八家經紀公司的老板,你覺得他們會沒想法嗎?”
葉謹深吸一口氣,這倒也是。不說長相了,就衝她這身家,想貼上來的男人多的是。
葉謹喪氣道,“我突然發現我在這個家好像沒用了。”
江雨彤微微一怔,“啥意思?”
三年多未曾在一起,他們每個人都變了,隻有他還停留在過去,葉謹歎了口氣,“給你買衣服、買鞋子、買護膚品這些原本都是我的事兒,卻都讓程鋼給乾了。我這個丈夫好像沒什麼作用。江江也是,他也有自己的事,不需要我幫他輔導功課。你們的變化太快了。我已經跟不上你們的變化。”
江雨彤原本想逗他,見他失落,想著自己這玩笑是不是開太大了。
卻沒想到他突然從後麵抱住她,“那我以後就多多掙錢給你花。你的實驗室應該很缺錢吧?”
江雨彤點頭,“缺錢,一直很缺。”她轉過頭,眼睛閃閃發亮盯著他,“公司最近成立四個項目,研發資金捉襟見肘,你支援我一點唄?”
葉謹從前給她錢,她都不要。結了婚之後,她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拿他當自己人。
就是有句話他不知當不當說,她真的好會花錢。
彆說他養不起她,就是她這個世界第二都養不起自己。
他緊張咽了口唾沫,“你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