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儘頭正漸漸放亮。
大興城地區已經達成了一鍋粥。
大興城以東。
華夏第八火箭彈陣地向先知文明分支艦隊開火,雙方隔著數十公裡的位置對射,場麵極其宏大。
地麵上,139師正殺出火海,在師長孟智明的帶領之下,反衝先知文明分支艦隊,他們為先知文明的空軍力量準備了不少手段,正準備派上用場。
與此同時,新編第三步兵師搶救傷員後撤。
大興空軍從隱蔽機場起飛,直撲先知文明五艘三百米級戰艦!
戰場上,先知文明的五艘三百米級戰艦已經徹底與其主艦隊分離,五艘戰艦分開,多個方向挺進,兩艘想要直撲後方的第八陣地,被139師死死咬住。
剩下的三艘則順著三個方向前進,要包抄持續後退的新編第三步兵師。將這股人類力量一口吃掉。
而與此同時,大興總指下達命令,距離這裡七公裡外的第七裝甲師也已啟動,側麵穿插,要反過來將這三艘戰艦與另外兩艘先知文明戰艦從中央截斷,把它們分割吞吃!
這邊已經開戰,先知文明的主力艦隊卻不再關注,而是持續加速,向戰場中前進。
因為黑羊文明和矽基文明已經達到了白熱化截斷。
它們對人類方麵發動的襲擊也做出了反應。
矽基文明和黑羊文明分彆對人類發動襲擊的陣地方位進行了報複性打擊。
大混戰已經開始。
四方交手,在大興地區,幾十公裡的範圍內打得不可開交。
而與先知文明主艦隊並駕齊驅的天驅的飛行器中。
“我們找到了那個人類了,他向矽基文明的戰艦去了!”
先知文明飛行器內水波紋流動,複刻出剛剛的畫麵。
擎奇在正中衝鋒,林群渾水摸魚,從邊緣突破升空。
“人類是想要一口氣把黑羊文明和矽基文明全都打廢,真是好大的氣魄。”天驅冷冷道:“我們的目標是擎奇和這個人類強者,我們直接去天上——”
陰影之中,先知文明的這艘飛行器驟然開始加速,加速狀態下,它無法維持光學隱形,從光學隱形狀態中穿出,超車身後的先知文明主艦隊群,迅速突破第一宇宙速度,以一道向上彎折的拋物線升空。
後方,先知文明艦隊指揮官耘對此道:“準備炮轟黑羊文明和矽基文明,為天驅大人登天作戰創造機會!”
先知文明的主艦隊開始加速。
多個文明全麵混戰,整個地區,已然是炮火連天。
眼看著先知文明開始動手,大興城內,也開始接連不斷地炮轟。
同時,陳巍昂下達命令,大興城內多個避難所準備開始進行幸存者撤離。
現在機會來了。
頂級文明已經開始交手,人類這邊雖也在交火,但局麵還沒有失控,大興城和大興城東南方向,都在人類軍隊的控製之下,而在交火之中的先知文明、黑羊文明和矽基文明現在絕沒有餘力來對付人類的逃亡隊伍。
在神詭文明入場或現在在場的三個頂級文明混戰局勢沒有明朗之前,是大興城內仍有的未能成功撤走的幸存者們的最佳逃亡時間。
錯過了這個機會,他們就沒有離開的可能了,隻能與大興城和這裡的人類軍隊共存亡!
於是,大興城城區和近郊區域,炮火連天中,多個防空洞和緊急避難所洞開,成片的幸存者蜂擁而出。
陳巍昂為他們掉了一個營的兵力,疏散這些幸存者。
派這麼點人,是為了維持秩序,以免不必要的混亂影響了整個撤退進程,至於防禦,根本沒有必要。
大批幸存者撤出,軍方為他們準備的車輛一輛輛開出,滿載幸存者,直接向城外駛去,速度相當快。
城中,很快形成一道道長龍。
在陳巍昂的安排下,調度大量人力物力掩護其出城。
白毅銘也正在協助這些幸存者逃亡。
他主動站了出來,協助調度自己幸存者基地的幸存者,配合軍方的撤退計劃進行大撤退。
這位大興城傳奇的幸存者基地留下的幸存者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自願留下的,或是年邁行動不便的人,或是為了給自己的家人換取一個優先名額的人,而且,他們仍對白毅銘十分尊重,更相信白毅銘之前承諾他們的會保證他們安全撤離,這時候反而是最不混亂的,有條不紊地撤退。
隻要白毅銘站在人人都能夠看見的地方。
就沒有混亂。
白毅銘說,他將殿後,他將最後一個離開。
但很少有人看見。
他雖在那裡,但目光一直在看向遙遠的戰場。
他明明從一開始就不準備出手,不準備參戰。
那麼此時此刻,他又在看什麼呢?
“他是大興的一麵旗幟。”
葉雯也在人群中,她抬起頭來,看著遠處的白毅銘,眼睛裡閃著明亮的光:“他也該出現在戰場上,發揮他的力量。”
“嘿,葉雯,你在說什麼?他已經說了,他不想參戰,難道你……”
一側,另一個女生有些吃驚地開口,看著身邊的葉雯。他們是好友,隻從葉雯的隻言片語,她便隱隱猜到身邊的朋友可能想要做什麼。
葉雯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可如果……他也想參戰呢?他保護了這麼多人,你難道真的以為他就願意這樣跑嗎?如果是這樣,他當時就不會出手。他不是懦夫,他該是英雄。他是與我們都不一樣的人。”
葉雯的同伴更為驚訝了,神情也有些複雜。
她知道葉雯對白毅銘的心思,隻是白毅銘一向沒這方麵的想法,而且在這方麵很遲鈍,葉雯也就從沒有說過。
可是現在……
“你……想要做什麼?”
麵對這個問題,葉雯沒有回答,她隻是擠開人群,向前走去,走向她眼睛裡似乎在發光的那個人。
沒錯。
是那個人在發光。
才照亮了她的眼睛,讓她的瞳孔裡也熠熠生輝起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否正確。
但她相信,讓他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就是在幫助他。
而那,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已從多個當時體育場之戰的老幸存者中拚湊出了當時的事實。
那些人隻看見了一鱗半爪,了解也不多。
但她了解得多,看見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