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跑來,給了眾人一個驚人的消息——所有襲&擊者,都是遺傳者。
一時間,遺傳者這個被定義為“珍貴物種”的存在,瞬間讓人覺得“廉價”了起來。
然而,在眾人紛紛表示震驚的時候,有一個人卻相當的淡定——展昭。
白玉堂接過公孫遞給自己的報告,看了一眼之後,回頭看展昭。
展昭這會兒氣定神閒的,一切意料之內的感覺。
白玉堂有些不解,剛想問問明白,展昭卻拍了拍他,道,“不然先去那個機械廠吧?路上再說。”
眾人都點頭。
臨出門,展昭又攔下了想要跟著去的洛天和秦歐,對他倆招招手。
兩人對視了一眼,湊過去。
展昭神神秘秘低聲跟他倆耳語了幾句。
洛天和秦歐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懵。
白玉堂看了看這邊的情況,展昭也沒多說其他的,就示意他倆抓緊時間。
洛天和秦歐就一起快步出門了,顯然是展昭有事讓他倆另外去辦。
放下這二位去執行什麼秘密行動不提,趙虎、馬漢和小白弛還是跟著展昭白玉堂一起開車上路,趕往嵐山機械廠。
為了更好地聊案情,幾輛車的通訊設備都接通了,坐鎮SCI總部的蔣平和公孫也都戴上了耳機,開啟了跟車內眾人的對話模式。
白玉堂將車開出警局,第一時間就對展昭說,“有很多問題想問。”
展昭了然地點點頭,“想問什麼?”
“遺傳者和這次襲&擊的問題。”白玉堂也懶得一條條問,索性籠統地來,讓展昭一次說個明白。
“你們覺得,這次襲&擊的目的是什麼?”展昭問,“解救G麼?”
白玉堂搖了搖頭,“這並不像是一次解救行動,如果是的話,那策劃這次行動的指揮官也太不靠譜了。”
展昭點點頭,通訊設備另外幾端的人也發表自己的看法。
和馬漢一輛車,正跟在白玉堂車子後邊的趙虎,顯然也是對這次的襲&擊行動萬分不解,“要救人的法子多了,沒見過拉兩隊人馬直接衝警局大樓來的。樓裡的警員有一半都是配槍的,而且樓內結構複雜,特警總部還就在附近,出警三五分
鐘的事兒,還搞個直升機……拍電影啊以為。”
馬欣也覺得有違常理,“還不如找個人假扮成清潔工什麼的偷偷進來下個毒解決了G來得科學點。”
“我剛才問了ELEVEN。”馬漢道,“這次行動事前走漏了風聲,所以殺手們才會提前做好準備,這點也很奇怪。”
“這麼大的行動提前走漏風聲?”蔣平劈裡啪啦開始敲鍵盤,邊自言自語,“沒理由啊……雖然說消息源不同,但殺手們能做好準備等他們來,那是提前多久泄露的啊?”
捧著個茶杯在一旁喝茶的公孫也點頭,“有點刻意哦!”
“這幫人不像是來暗殺或者營救的,倒像是扛炸&藥包去炸碉堡的。”展昭慢悠悠來了一句。
白玉堂想了想,皺眉,“自殺式的?”
“所以是恐怖襲&擊?”趙虎覺得更不靠譜了,“圖什麼呀?”
眾人都等著展昭給答案。
展昭聽完了眾人發表的意見,卻沒順著往下說,而是改了個話題,問,“你們覺得,遺傳者之間,有沒有什麼不同?”
眾人都想了想,白弛說,“區彆還挺大的,良莠不齊的感覺。”
“對啊。”趙虎也點頭,“阿莫他們那幾個都還挺神的,我們抓&住的最後那個遺傳者更加厲害!感覺比其他所有遺傳者都要厲害,而來襲&擊的那些個遺傳者卻又很普通,感覺整體拉低了一個檔次,一點不神秘了!”
眾人都點頭。
展昭微微一笑,“同樣都是遺傳者,有優秀的,有普通的,還有不優秀的,這個情況,讓我想起了‘格雷欣現象’。”
趙虎眨眨眼,“啥欣?”
公孫捧著杯子“呼嚕嚕”一口,“虎子你平時多看點書麼,格雷欣現象是很普遍存在的,你聽過‘劣幣驅逐良幣’這個說法吧?”
“哦……”趙虎點點頭,“這個我聽過,總聽一些什麼專家分析經濟啊、貿易啊之類的時候講起。”
馬漢也不是太明白,這個詞兒是個經濟現象,跟這次的類似恐襲什麼關係?
“所謂的劣幣驅逐良幣,簡單點說就是兩種情況。如果是鑄造幣,就拿金和銀來舉例子。想要同時存在兩種貨幣流通的情況是不可能的。人們會把價值更高的金子儲藏起來,而大量使用
價值更低的銀子來流通。久而久之,金就不再是貨幣了,銀成了唯一的貨幣。而換到現代的紙幣,就更淺顯易懂了,你錢包裡有兩張錢,一張新一張舊,花錢的時候,你會先把舊的花出去。”
眾人都琢磨著展昭的這個說法,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
“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貨幣的形式發生了改變,除了硬貨幣之外,世上又產生了軟貨幣。在虛擬世界流通的貨幣卻與現實世界恰恰相反,越是有價值的,越是會被流通起來,形成了一種‘反格雷欣現象’。”
眾人皺著眉頭反複琢磨——跟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我之前有一次,誤入了一個經濟學家雲集的論壇,混在裡邊稀裡糊塗聽了一堂關於劣幣和良幣的課程。因為不是本專業,所以很多沒怎麼聽懂,但有一條理論,我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展昭不緊不慢接著說,“有一位經濟學家是這樣概括的,劣幣驅逐良幣,相當於是‘壞’占主導來驅逐‘好’……看起來是個不太正確的路線,但卻是個相對來說溫和又符合規律的過程。劣幣驅逐良幣,隻會導致良幣的價值更高,更穩定。而反過來,良幣驅逐劣幣……這個看起來‘好’驅逐‘壞’的,更符合‘道理’的現象,卻是極其殘酷血腥的。良驅逐劣的結果,不會讓劣更穩固,而是會讓劣徹底消失。”
展昭說到這裡,白玉堂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問,“貓兒,你的意思是,優質的遺傳者,在‘銷毀’劣質的遺傳者?”
展昭對他點點頭,“我是這麼想的。”
“所以遺傳者是分三六&九等的麼?”白弛問,“這些被派來襲&擊警局的殺手,其實目的更本不是G,而是送死?”
“難怪那些雪糕廠的殺手也一個兩個跟二百五似的找死……敢情都是自爆啊!”趙虎覺得這法子挺損不過還挺&實際,“說白了就跟釀酒一樣唄,一批釀他幾百缸,留下好的一兩缸,其他的統統砸了。”
“保留優秀品種銷毀劣質品種,這不是法&西&斯那套理論麼?”白弛皺眉,“那遺傳者是納&粹?”
“的確是有這麼點意思,但是又有一些微妙的區彆,性質上不同。”展昭向來是個注重細節的人,見討論
深入到了細節處,大家思路又都跟得上,就架起腿,慢悠悠接著往下說,“要毀滅某個群體,必須要有某種理由,簡單點概括,可以是出於主動、也可以是處於被動,甚至某種本能。”
“嗯。”
SCI辦公室裡的法&醫組聽到這個理論後,產生了不少共鳴。
“就跟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似的,強壯的會咬死弱小的,這個是出於一種本能吧?”馬欣問。
“實驗皿裡,一種病毒吞噬另一種病毒,是出於主動!”夏天接著說,“這屬於進化和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