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什麼事?”沈臻坐在包間的沙發上,“我七點跟舅舅約好了一起吃飯,有什麼事最好能快點說。”
“對了。”沈臻看著蘇時清,“我記得某人上次見麵的時候說我是得誌的小人,還說一定要跟舅舅揭穿我的真麵目?這話是誰說的?”
蘇時清低下頭:“……”
蘇時清再次抬頭的時候,眼中飽含淚水,他忽然站起來,一副下一秒就要給沈臻跪下的樣子。
“阿臻,你彆跟我計較,也彆生我的氣,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做得不對,我那時候以為你走上了歪路。阿越已經跟我說過了,是我心眼小,是我自以為是,阿臻,你彆再生氣了好不好?”
蘇時清這個人,從某種方麵來說也是十分的了不得。
一旦他發現自己處於劣勢,他就是乾淨利落的道歉,至於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臻:“蘇時清,我覺得你有一個道理沒有弄明白。”
蘇時清看著他,表情有些呆滯。
沈臻:“不是你道歉了,彆人就有義務一定要原諒你,也可以選擇不原諒。”
從蘇時清被沈臻懟了這麼多次依舊不長記性來看,他完全理解不了沈臻的意思。
蘇時清不敢置信地問:“怎麼能這樣呢?我是真心實意地跟你道歉,我真的知道錯了,阿臻,你還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氣?”
沈臻想了想:“你脫了衣服出去果奔一圈,說不定我會消氣。”
沈臻加了一句:“不過是說不定,要看你跑完以後我的心情怎麼樣。”
“小臻。”秦越在一旁皺眉說,“不要太咄咄逼人。”
沈臻沒什麼表情,語氣冷漠:“那你教我,怎麼才算不咄咄逼人?”
秦越歎了口氣:“小臻,你不要這麼尖銳。”他覺得沈臻不知道為什麼,就變得像是一隻刺蝟,目標是刺傷每一個接近他的人,秦越想對沈臻伸手,可沈臻似乎對他伸出的手不屑一顧。
然而秦越依舊不懷疑沈臻愛他。
從他們初中開始,沈臻就一直在他身邊,兩人形影不離,他還記得高中畢業的時候,沈臻在學校的榕樹下對他說:“阿越,要是一直這樣多好?一直隻有我們兩個人。”
他知道沈臻愛他,所以從不擔心沈臻離開他。
沈臻這個人很固執,他認定什麼就是什麼,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不會因為一兩次和自己的矛盾就變心。
至於和舅舅走得那麼近,估計隻是為了讓自己有危機感,想讓自己吃醋。
秦越承認,沈臻跟舅舅走得越來越近,這確實讓他很不好受。
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更嫉妒舅舅,還是更嫉妒沈臻得到了舅舅的青眼。
秦越隻能告訴自己,一個是他的舅舅,一個是愛慕他的人,他們應該隻是為了給自己一點教訓,不會真的厭棄他,離開他。
沈臻:“我尖銳?”
秦越歎了口氣:“小臻,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對時清很好,你記得嗎?”
沈臻冷漠道:“不記得了。”
秦越:“……”
蘇時清一邊哭一邊說:“阿臻,要怎麼樣你才能消氣?你打我好不好?你怎麼打我我都不會還手,隻要你開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臻忽然站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時清:“你隻會說這些?我讓你去果奔,你怎麼不去?不是說讓你去乾什麼都行嗎?”
蘇時清傻了,他連眼淚都忘了流。
秦越:“小臻!你也適可而止吧!”
沈臻看著秦越,忽然覺得可悲,自從蘇時清出現之後,秦越的腦子就像變成了漿糊。
如果秦越還是蘇時清沒出現之前的秦越,根本就不會到這裡來,也不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因為誰都知道,關鍵不是在沈臻身上,而是在秦邢身上。
隻要秦越能挽回秦邢的“心”,這些全部都是小問題。
“你想去沈家?”沈臻忽然對蘇時清說,“你確定?”
蘇時清連忙點頭:“小臻,我是這麼想的,我去了沈家,會跟你爸媽和弟弟好好相處,緩和你們之間的關係,你以後也可以去沈家,那也是你的家。”
沈臻:“既然你這麼喜歡,那你就去吧。”
蘇時清和秦越都沒說話,蘇時清是狂喜,狂喜之後又驚疑不定,他不敢置信沈臻這麼好說話。
而秦越則是不發一言地沉思,他的大腦告訴他,這裡頭一定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沈臻走時說:“我隻幫這一次,以後彆來找我了。”
看著街上的人流和車輛,沈臻嘴角勾起,招呼了一輛出租車。
你們以為那是天堂,可惜的是,那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