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邢的手掌很乾燥, 也很溫暖, 沈臻微涼的皮膚慢慢熱了起來,隻是他的理智依舊在天外, 秦邢的聲音就像從遙遠他方傳來的一樣, 他強硬又溫柔地說:“小臻,叔叔愛你。”
沒有回應。
秦邢又說:“我不逼你。”
他拉起沈臻的手,在沈臻的手背落下炙熱的一吻:“你想要的一切, 我都會給你。”
沈臻終於找回了他的聲音, 但這聲音嘶啞難聽:“為什麼?”
為什麼呢?他有哪裡值得嗎?
如果他足夠好, 那為什麼他的父母, 秦越都會離開他?
偽裝的自信終於在這一瞬間全部崩塌, 沈臻的聲音甚至帶了點鼻音, 他正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 他問秦邢:“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
秦邢卻認真而堅定地說:“我知道。”
秦邢像哄孩子一樣說:“我知道小臻在想什麼, 想叔叔是不是在逗你,玩|弄你。”
沈臻在輕微的發抖。
秦邢低笑道:“不會的。”
秦邢說:“小臻是叔叔的寶貝。”
他從不說甜言蜜語,然而隻要願意張嘴,殺傷力巨大。
“叔叔的一切都屬於小臻, 叔叔的生命,金錢, 小臻想要, 叔叔都給你。”
沈臻一動不動, 好像化身一個木偶, 他感覺自己的臉頰被吻了, 但是秦邢的嘴唇卻並沒有移開,他的唇舌像是有生命一樣,過了幾秒,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沈臻覺得自己的嘴唇被含住了,有柔軟的東西抵在他的唇瓣中間。
像是客人輕叩主人家的房門。
態度並不強硬,他在等著主人發出進入許可。
沈臻張開了嘴唇。
一開始的時候,秦邢是溫柔的,像水一樣慢慢入侵,無微不至,他的唇舌和肢體包裹著沈臻,除了一點彆扭以外,沈臻覺得很舒服,他像是徜徉在被太陽曬得十分溫暖的河水裡,舒適的讓他心醉。
但是很快,沈臻發現秦邢抱著他腰的手臂越收越緊,他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秦邢的身體之中,他能感受到秦邢襯衣下的肌肉,結實有力,他的鼻尖是秦邢獨有的味道,混雜著一絲煙草氣息,是純男性的味道。
他幾乎要迷失在這樣的味道和觸感裡了。
沈臻閉上眼睛,他此時此刻,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吻越發的激烈,秦邢一步步的引|誘著自己的獵物,在得到許可的那一瞬間,他終於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他像猛獸一樣侵|入,撕咬,啃噬,輕微的疼痛讓沈臻更加迷亂。
時間像是停止了流逝,又像是加速的進程。
分開的那一刻,沈臻覺得自己的嘴唇都麻了。
他不知道秦邢還有這一麵。
秦邢總是自律的,像是行走的苦行僧,從花花世界路過,卻從不停留。
“疼嗎?”秦邢的手指揉搓著沈臻的嘴唇,沈臻的嘴唇更紅了,因為親吻變得水潤,這讓秦邢感到滿足,他問,“秦越這麼對過你嗎?”
話一問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秦邢的眉宇間出現惱怒的神色。
他依舊是在意的,在意了不知道多少年,一直深埋在心底,埋得久了,自己都忘記了。
但嫉妒從不會消失,隻會靜靜的潛伏,等待著有朝一日化為一條毒蛇,從暗無天日的深淵裡躥起來,把宿主咬得鮮血淋漓。
為什麼陪伴沈臻成長的人不是他呢?
為什麼被青澀的沈臻所愛的人不是他呢?
為什麼他視若珍寶,壓抑克製,但卻是秦越得到了呢?
有那麼一瞬間,秦邢甚至想殺了秦越,在無數個黑夜,心裡的怪物爬出來,怒吼嘶喊著問他為什麼不下手?
他無數次輾轉反側,在黑夜中質問這個世界,為什麼沈臻的命運那樣悲慘?
可沒人會回答他。
沈臻大腦一片混亂,他慌亂極了,有些口不擇言地說:“沒有,他沒有,我單戀而已。”
說完這句話,他簡直想打自己的嘴。
然而秦邢卻把沈臻抱得更緊了,他親吻沈臻的額頭,親吻沈臻的鼻梁,和剛剛熱情又狂野的熱吻不同,這吻沒有參雜一絲情|愛之欲,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安撫。
“沒事。”秦邢說,“都過去了。”
沈臻有些茫然的看向秦邢。
他張嘴想要說話,卻又再次被秦邢穩住,這一次他沒能穩住身形,被秦邢推倒在了沙發上,空氣中都像是燃燒著火焰,沈臻的大腦被燒成了一團漿糊,可他已經放棄抵抗和思考了。
他在秦邢的唇齒間感受到了愛意。
哪怕這愛意隻有片刻停留,也足夠他放下理智。
他忘記了自己之前所想的一切,他忘記了他原本打算等他配得上秦邢的時候再去挑破一切。
就在沈臻的手伸向秦邢襯衣紐扣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卻忽然被不合時宜的敲響。
秦邢從沈臻的耳側抬起頭來,他像是一頭被惹怒的獵豹,眼裡帶著火,凶狠又殘暴:“什麼事?!”
外麵的人似乎很害怕,但依舊哆哆嗦嗦地說:“秦、秦先生,我來打掃了。”
秦邢站起來,他的襯衣已經皺成了抹布,但這並沒有讓他分神,他怒斥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