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在村裡頭名聲這麼好,背地裡居然跟王麻子好上了。”
顧二弟不敢置信,劉寡婦照顧癱瘓的丈夫好幾年,丈夫死後一個人將三個孩子拉扯長大,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所以她從來不跟村裡頭男人多說一句話,名聲十分不錯。
王麻子彆看風評不好,但其實他比劉寡婦小了不少,仔細算起來兩個人還差著輩分。
可現在,他居然聽見劉寡婦不但在丈夫活著的時候勾搭上了王麻子,還生了一個兒子,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
顧二弟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撞擊,一時間開始懷疑人生。
顧明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就聽見這個?”
顧二弟驚叫道:“這還不夠,這可是天大的事兒。”
顧明東白了眼傻白甜的弟弟:“上次偷糧劉大柱也有分。”
顧二弟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對哦,看不出來劉大柱是這樣的人——可他也一起偷糧的話,王麻子怎麼會不把他招出來?”
“劉小柱。”顧明東提醒了一句。
顧二弟也明白過來:“也是,王麻子家沒孩子,唯一的兒子捏在人家手裡。”
“哥,那咱們要不要去舉報這個偷糧食的壞分子?”
顧明東搖了搖頭:“我們沒證據。”
“王麻子他媳婦就是人證。”顧二弟喊道。
顧明東卻說:“她要是想說,那就不會上門訛錢了。”
他們現在去了,還沒拿到錢的杜萍萍說不定會反咬一口。
顧二弟注意力又被轉移到錢上:“她可真是獅子大張口,一開口就是一百塊,哥,你說劉大柱能拿出一百塊來嗎?”
顧明東挑了挑眉,之前王麻子沒把人招供出來,他心底就覺得很奇怪,今天倒是意外得到了答案。
“不管能不能拿出來,都跟咱家沒關係。”顧明東拍了一下弟弟,“拔蘿卜去。”
顧二弟哦了一聲,低頭開始拔蘿卜。
就在這時候,劉寡婦家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顧二弟蹭的站起來,趴在牆頭往那邊看:“哥,那邊好像鬨起來了。”
“再不好好乾活晚上彆吃。”顧明東一把將他揪回去。
他並不打算去管劉寡婦家的一團亂賬,現在去舉報劉大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留著這顆定時炸彈,給白小花當新婚禮物。
至於杜萍萍,這女人瞧著可不像是省油的燈。
顧明東翻了翻原主的記憶,驚訝的發現一件事,沒有他的出現王麻子一直好好的,在那次偷糧事件中死去的是顧明南。
被偷的糧食隻找回來小半,生產隊的日子過得更差,以至於對老顧家怨念恒生。
剩下的糧食一直沒找到,但原主的記憶中,在家家戶戶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這一年,原本該是最貧困的劉寡婦家卻過得不錯,四個人的起色都還好。
對比之下,直接餓死了人的老顧家,成了反麵教材。
可是就在這一年的冬天,大過年的時候,王麻子忽然被發現死在了自家屋子裡。
被發現的時候,王麻子已經死了好幾天,要不是天氣冷屍體都臭了。
而一直被王麻子家暴的杜萍萍卻神秘消失了。
那時候原主家中一團亂,先死了弟弟,雙胞胎眼看著一前一後人不行了,壓根沒心思去關注這件事,隻記得外麵傳言是杜萍萍忍受不了家暴,殺了王麻子逃進了大山。
大冬天的,一個女人逃進山裡頭,八成也是活不了,生產隊找好了幾天沒找到人,於是就成了一樁懸案。
顧明東眼底閃過一絲冷光,現在看來,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
他下意識的站起身,看向劉寡婦家的方向。
忽然,顧明東意識到一件事不對勁:“劉大柱的媳婦是誰?”
顧二弟正死命的拔蘿卜呢,聽見這話頭也不抬的回答:“不就是那個白小花嗎?”
不對!
顧明東臉色微微發沉,為什麼原主的記憶中從來沒出現過劉大柱的媳婦。
如果說劉大柱在鄉下沒發跡的時候,因為家裡窮壓根沒娶媳婦,那等他發跡之後呢,為什麼也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顧明東苦思冥想,但不管他如何翻找原主的記憶,都找不到那個應該存在的女人的身影。
這怎麼可能?
即使原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兩家是鄰居,距離不算遠,劉大柱娶媳婦之後,家裡頭媳婦總要出門走動才對。
可是他完全找不到有關的記憶。
翻找之後,顧明東的臉色更難看,沒有記憶,不是因為劉大柱沒娶妻,他在那十年肯定是娶了媳婦的,可關於女人的一切卻消失了。
顧明東用力敲了敲腦袋,還是想不起絲毫,似乎有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直接從原主的記憶中刨除。
原主的記憶不完整!
這個發現,讓顧明東心中的警鈴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