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暗流(1 / 2)

一群人押著堵住嘴的吳巍夫妻往知青所走,吳萱萱因為年紀小,方才又差點把林愛國抓了個滿臉花,這會兒隻哭哭啼啼的跟在後頭。

至於鄭通,他年紀大的走路都踉蹌,沒人敢推搡他,怕一個不好鬨出人命來。

比起吳巍夫妻,鄭通的待遇好多了,至少沒被堵住嘴。

生產隊的社員們也聽見了動靜,一個個出來看熱鬨。

路過劉寡婦家時,原本躺在床上的白小花猛地起身:“外麵怎麼了?”

劉大柱正翹著二郎腿喝粥,嗆得一直咳嗽:“你這婆娘咋咋呼呼做什麼?”

白小花卻不搭理他,走出屋子湊到門口去看。

劉寡婦見狀皺起眉頭,提醒道:“小花,外麵鬨什麼又不關咱家的事情,你就好好躺著養胎,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劉大柱難得讚同親媽:“對,聽媽的。”

白小花眼底閃過一絲惱怒,抿了抿嘴角:“我又不是豬,整天隻能躺著吃。”

整天隻能躺在床上養胎,這年代也沒有任何的娛樂措施,甚至想多吃點零食都沒有,白小花覺得自己快瘋了。

要不是惦記著那個本子,心底認定原本的自己嫁給劉大柱,肯定有要不得的原因,說不準劉大柱就是這年代的男主角,白小花怎麼可能再次懷孕。

她卻不知道,要不是她再次懷孕,劉寡婦和劉大柱擔心孩子才遷就,她想要在家當豬可不容易,誰家媳婦一直光吃不乾活的。

可惜這會兒劉寡婦兩人不說還好,說了白小花越發起了叛逆心理:“我去看看。”

說完索性打開門出去了。

劉寡婦一看急了:“哎,你怎麼就不聽勸啊,愛花,你快過去看看你嫂子,彆讓她到處跑,懷著孩子還不安分。”

劉寡婦話不好聽,心底倒是真的擔心孩子,生產隊裡頭誰家媳婦懷了孩子就半點活兒都不乾的,也就是他們家了。

誰知劉愛花磨蹭了一下,隻說:“還是讓大哥去吧,我說話嫂子哪裡會聽。”

自從有了分家的念頭,劉愛花就心底謀劃起來,雖然因為大嫂懷孕,親媽一直不答應耽擱下來,但劉愛花覺得自己遲早要帶著小柱離開這個家,於是越發不愛往大哥大嫂麵前湊。

劉寡婦沒察覺女兒的心思,一聽覺得也是,再一看劉大柱光顧著吃飯,壓根沒在意媳婦走出門了。

她踢了一下兒子:“還不快去看看你媳婦。”

劉大柱吃光了最後那點粥,往嘴裡頭塞了一口鹹菜,這才起身罵罵咧咧的出去了:“這婆娘就是不安分。”

見兒子跟了上去,劉寡婦才放了心,又歎了口氣:“整日的瞎折騰,下午還得乾活呢。”

劉愛花便趁機說了句:“媽,你看看我嫂子,你就算真心真意為她著想,她也不會感激你。”

“那還能怎麼辦呢,媳婦都娶進門了,肚子裡還有我們劉家的孩子。”劉寡婦顯然沒明白女兒的意思。

劉愛花抿了抿嘴,說:“小柱不也是劉家的兒子。”

劉寡婦臉色有一瞬間的難堪,看了眼小兒子,隻給他們夾了兩筷子鹹菜:“行了,快吃吧,吃完還得下地乾活。”

知青所外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都是來看熱鬨的,白小花擠都擠不進去,心思一動捂著肚子喊疼,彆人一讓開,她滋溜就進去了。

被占了位置的男人罵了一聲:“大柱媳婦這腦子有病吧。”

旁邊還有人勸他:“她本來腦子就拎不清,我看你還是離她遠點,要不然那肚子萬一有點問題還不得訛你,上次那吳知青沒少給他們家送東西。”

其他人一想也是,沒必要為了看熱鬨惹上一身腥,紛紛離她遠一些。

背後那些話白小花壓根不在意,她伸長脖子往知青所裡頭看,找來找去也沒發現吳夢婷的身影,心底頓時失望。

原來的自己跟吳夢婷交朋友,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在。

白小花再次醒來之後,倒是也想跟吳夢婷交朋友,可惜吳夢婷對她愛答不理,後頭因為流產的事情,劉寡婦又來知青所鬨了幾次,吳夢婷不得不賠了劉家一些錢和糧食。

鬨了這麼一出,吳夢婷更不會搭理她了。

白小花倒是有心攻略,奈何吳夢婷不接招,她又再次懷孕不得不居家養胎,隻得暫時放下了這個計劃。

這時候劉大柱追了上來,瞧見媳婦身邊沒有人,居然大大咧咧的走過去:“媽讓你回家躺著去,彆亂跑。”

白小花頭也不抬的說:“看完熱鬨就回去。”

劉大柱看著鬨鬨哄哄的知青所,頓時也來了興致,居然不勸著媳婦回家,反倒是津津有味地看熱鬨起來。

如果是吳夢婷遇到麻煩就好了,自己可以趁機伸出橄欖枝,白小花眼底跳躍著火焰,看著鬨騰的知青所,似乎看到了希望。

她卻不知道,在自己出現的那一刻,一雙銳利的鷹目釘在了她的身上。

鄭通躲在人群之後,透過淩亂的白發看著白小花,眼底帶著震驚。

知青所內,林愛國把人帶到了自己的床前:“之前我都是把那袋子糧食放在這兒。”

顧明東掃了一眼,大通鋪的床位,下麵都是空的,能放一些生活物品。

“知青所做飯的灶頭就在外頭,如果有人從房間裡拿了東西出去,外麵的人不可能沒發現。”

林愛國瞪了吳巍夫妻一眼:“肯定是他們趁我不在的時候偷走了。”

顧明東卻問道:“之前你也說了,昨晚做飯的時候糧食袋子還在,從做飯到睡覺,知青所這邊應該都有人在吧?”

“等到白天就更不可能了,他們幾個活兒很重,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怎麼可能偷跑過來偷東西。”

林愛國一愣,另一個知青點頭道:“都是有人在的,我們洗衣服都是輪流去。”

顧明東笑起來:“那問題就來了,既然一直有人在,那如果是生麵孔進來,肯定第一時間被發現了,怎麼可能有機會偷走糧食袋子?”

顧建國品出他的意思來:“阿東,你的意思是偷東西的是熟人?”

一聽這話,幾個知青都緊張起來:“你可不能胡說,我們怎麼可能會偷東西。”

顧明東示意他們先彆緊張:“林知青把糧食袋子藏在床底下,這件事知青所的人都知道,可那幾個剛來的從哪兒打聽?”

“他們一直在打聽知青所的事情。”林愛國堅持道。

顧明東就問:“他們問誰打聽了,打聽了什麼?”

一個男知青摸了摸腦袋,憨憨說:“他們打聽知青所有幾個人,都叫什麼名字,說是要熟悉熟悉生產隊的情況,我就告訴他們了。”

“他們可是那什麼,你搭理他們做什麼?”

“那我也沒想到啊,他們說要熟悉生產隊,才更好的做改造。”

顧明東打斷他們的爭論:“隻問了多少人,叫什麼,沒問具體情況嗎?”

憨知青點了點頭:“就這些,沒問其他的,問多了我肯定不能告訴他們。”

顧明東點頭道:“那他們肯定不知道林知青的糧食藏在床底下,如果要偷東西進門就得翻找,你們發現過屋子裡翻找的痕跡嗎?”

“沒有。”

“確定嗎?”

“確定,我的東西都是分門彆類放好的,隻要有人動過我肯定知道。”這是個有潔癖的,從來不讓其他人動他的東西,為了這個沒少跟知青們吵架。

他的床位靠門很近,幾乎進門就能看到,如果有小偷翻動不可能越過他的床位。

顧明東便說:“按照現在的線索,這個小偷進門之後徑直衝著林知青的糧食袋子去了,拿了袋子就走,其他東西完全沒動。”

顧建國忍不住說:“這不對勁啊。”

圍觀的人也議論紛紛起來,畢竟真要偷東西的,既然不知道屋子裡頭有什麼,怎麼可能完全不翻找的,除非這個人一開始就知道東西藏在哪兒。

“看起來真不是那幾個乾的。”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咱們生產隊不會又要出小偷了吧,多丟人……”

顧明東忽然指向一個床鋪:“那是誰的床位?”

幾個知青一看,都說:“錢知一的。”

當初林愛國剛來,還想跟錢知一搶這個床位,但錢知一哪裡是好惹的,三兩句話就給他懟了回去,兩個人的關係一直不大好。

顧明東走過去,指了指床頭擺著的一袋子點心:“你們看,錢知青的床頭擺著一袋子點心,這點心不但更貴,吃起來也更方便,而且就放在明麵上,小偷為什麼沒帶走?”

“是啊,小偷為什麼不拿點心?”顧建國說,“偷了大米還得煮了吃,麻煩不說還容易被發現,這點心偷走直接吃了一抹嘴,誰也發現不了。”

“難不成這小偷眼瞎,沒看見點心?”

“床底下的大米都能發現,床頭擺著的點心他看不到?”

“那為什麼光偷林知青的,不動錢知青的?”

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奇怪起來,顯然都往奇怪的方向發散。

林愛國也皺了眉頭,忽然說:“又是熟人,又光偷我的東西,我看就是錢知一乾的。”

說完走過去就要搜錢知一的鋪蓋卷。

旁邊的知青連忙攔住他:“林知青,還是先等錢知青回來吧,說不定都是誤會。”

顧明東微微挑眉,也說:“林知青,你這也是胡亂猜測,沒有證據。”

顧明東早就從鄭通那邊得到了消息,知道這糧食壓根不可能是錢知一拿的,錢知一為人是清高了一些,但也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看那點心就知道了。

“是不是誤會搜了就知道。”林愛國原本就跟錢知一有仇,哪裡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林愛國撲過去扯開被子,直接抖落起來。

忽然,一樣東西從被子裡啪嗒一聲掉落下來。

林愛國還未看清楚東西,就驚喜的叫道:“找到證據了,就是他偷了我東西。”

誰知撿起來一看,那並不是他以為的糧食袋子,而是一塊布。

“這啥玩意?”林愛國抖落了兩下,怎麼看都覺得是碎布頭。

圍觀的婆娘們卻哄堂大笑起來:“呦,這不是女人的肚兜嗎,錢知青被子裡怎麼會有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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