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背上□□的罪名,他們倆連帶著幾個孩子都得受罪。
顧明東帶著小啞巴,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小巷子。
顧明東這才停下腳步,蹲下來對著小啞巴招了招手。
小啞巴有些害怕的蜷縮著,依稀還能看到手臂上被打過的痕跡,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顧明東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彆害怕,我是你外公的朋友,剛才我是騙他們的。”
小啞巴一頓,打了一個嗝。
“啊啊啊……”小姑娘比劃著手腳。
“你在問外公怎麼樣對不對?你外公很好,等我們回去就能看見他。”
顧明東又說道:“過來,我抱著你走,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方才他三兩句嚇唬住了那對夫妻,可那番話破綻太多,等那對夫妻回過神來就能發現不對勁。
小啞巴上前兩步,又低頭看著自己臟兮兮的衣服。
顧明東伸手一抱,直接抱著她快步往前走,顛了顛重量,這小姑娘都六歲了,卻比他家裡頭兩個四歲的兒子還輕,這段時間怕是沒少受罪。
隨手給她擦了擦臉,顧明東又說:“你叫鄭芸對不對,我可以叫你小芸嗎?”
鄭芸點了點頭,手臂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脖子。
顧明東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他還以為初次見麵,不能說話的小姑娘會很排斥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放下戒心了。
他哪裡知道,他把鄭芸從那對夫妻家救出來,在小小鄭芸的眼中,男人的形象高大可靠。
怕被那對夫妻發現,顧明東沒有在黛山市繼續停留,帶上鄭芸就去了客運站。
很快,他們坐上了返鄉的客車。
客車上人多,顧明東就讓鄭芸坐在自己雙腿上,誰知沒過多久,他就聽見小姑娘的肚子在咕嚕咕嚕的叫。
顧明東暗罵自己粗心,也沒先給孩子買點吃的填填肚子,從黛山市往溪源鎮可得開好久。
想了想,顧明東看向鄰座的一個大娘:“嬸子,剛才我看見你籃子裡裝著幾個麵餅子,我家孩子餓了,能不能賣我兩個。”
那大嬸一瞧,倒是笑道:“你們男人就是粗心,出遠門都不知道帶點吃的。”
“給。”說完拿出兩個粗糧餅來。
顧明東塞給她兩塊錢,大娘就更高興了,還把自己帶的水壺拿出來給小姑娘用。
粗糧餅不大,捏著有些硬邦邦的,顧明東遞給小姑娘:“先墊墊肚子,等回家給你好吃的。”
鄭芸乖乖的點了點頭,使勁一口咬下去。
顧明東見她吃得開心,也微微安心,看她衣衫單薄,便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套上,雖然大了一些,但好歹能保暖。
這邊顧明東大獲全勝,成功帶著鄭芸坐上了回家的客車。
那頭溪源鎮上,餅乾廠的招工也熱火朝天的展開了。
顧三妹拉著孫淑梅到了地方,一看就傻眼了:“好多人。”
孫淑梅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也覺得心慌:“可不是好多人,估計兩個鎮的人都來了。”
就連之前一直抱有希望的顧衛國一看,也忍不住說:“完了,我們哥倆估計是沒機會了。”
顧三妹卻說:“反正來都來了,總要進去試一試。”
四個人圍成一團正說著話呢,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顧三妹忍不住罵道:“擠什麼擠,招工又不是看誰排在前麵。”
誰知道定睛一看,居然是林愛國。
林愛國瞧見是熟人,笑著說:“顧家三妹,你們也來參加招工嗎?”
顧三妹臉一板,一副我跟你沒有很熟的樣子。
林愛國抿了抿嘴,眼光落到了她身邊的孫淑梅身上,頓時一亮:“你好,我叫林愛國來自大東北,世世代代都是根正苗紅的貧農,到了我爸這一輩才為了建設新中國當了一位光榮的伐木工人,今天我過來參加招工就能子承父業,不知道這位女同誌是?”
“我們去那邊。”顧三妹不等他說話,直接拽著孫淑梅就走了。
等離開林愛國的視線,顧三妹才吐槽道:“剛才那是我們村的知青,特彆自以為是。”
孫淑梅笑道:“看出來了。”
“你們村還讓知青也來參加招工了?”孫淑梅好奇的問道。
“大隊長那人你還不知道,最不願意得罪人了,知青們一直纏著他,他就說可以去試試看。”顧三妹對癟老劉的同意十分不高興。
孫淑梅卻說:“大隊長同意,餅乾廠不一定會同意。”
顧三妹一聽,點頭道:“大哥也這麼說。”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顧明西倒是瞧見了好幾個知青,連杜家兄弟和徐珍珍都來了,可見他們看似任命,實際上也拚了命的想進城。
倒是吳夢婷和錢知一不見人影,顧三妹心底猜測,吳夢婷不知道被誰打了,那張臉青青紫紫的,估計是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才沒來。
至於錢知一,顧三妹不太熟悉,想不通是為什麼。
忽然,孫淑梅握著表妹的手一緊:“小花也來了?”
顧三妹順著她的視線一看,可不是,劉大柱跟白小花都來了。
顧三妹正想著勸一勸表姐,白小花那個人邪乎的很,彆再跟她來往了。
卻見劉大柱跟白小花拉著手,經過他們的時候看也沒多看孫淑梅一眼。
孫淑梅正要打招呼,臉色一愣:“小花怎麼跟不認識我了似的?”
顧三妹在她耳邊嘀嘀咕咕,把白小花前些日子發瘋的事情說了一遍。
孫淑梅忍不住皺了眉頭:“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句話她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但每次瞧見白小花,她心底依舊覺得難過。
如今嚴海已經遠走他鄉,而小花也跟現在的丈夫親親愛愛,也許當做不認識是她們最好的結局。
沒給孫淑梅多少悲春傷秋的時間,招工正式開始了。
一群人蜂擁著要往裡頭走,幸虧餅乾廠也早有準備:“請大家分成十個縱隊,先審核考試資格,再進行第一場開始,篩選錄取之後,下午進行第二場開始。”
在工廠員工的指揮下,十個隊伍很快排列的整整齊齊。
考試資格審核十分簡單,主要就是成分、年紀、人員關係以及學曆。
像是孫淑梅這樣的“高材生”,顧明西這樣“根正苗紅”的,第一輪都是能進的。
兩人拿到蓋著紅印的準考證,高高興興的往裡頭走,倒是顧保家年紀太大,超過三十歲人家就不要了。
顧保家隻能遺憾離開,打算在外頭等弟弟妹妹們考完出來再一道兒回家。
三個人還沒走遠,就聽見考試隊伍一陣哄鬨。
“憑什麼不讓我們知青參加,生產隊都給開介紹信了,你們憑什麼歧視知青。”林愛國的聲音嘶吼著,漲得滿臉通紅。
審核員卻不滿不快的回答:“知青是下鄉支援農村建設的,要進工廠當了工人,那還算什麼支援農村建設?”
“隻要是為國家建設,在哪兒建設不是建設。”
審核員冷了臉:“你這是說領導方針有問題了?”
林愛國囂張的氣勢,猶如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全泄氣了。
審核員繼續道:“所有知青一概不能參加這一次招工,請你快點讓開,不要影響正常的招工。”
果然如顧明東猜測,餅乾廠打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任何知青,溪源鎮和菱鄉鎮本地戶口都照顧不過來,怎麼可能讓外來的知青分一杯羹。
林愛國失魂落魄,想要爭取卻無處可說,隻得讓開了。
後頭的徐珍珍和杜家兄弟,雖然也是滿臉失望,但他們來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反倒是比林愛國更快的接受了現實。
知青這邊好打發,白小花卻難以打發。
審核員看見她那微微鼓起的肚子,人都傻了:“這位女同誌,你肚子裡都有孩子了,還來參加什麼招工。”
白小花理直氣壯的說:“又沒說懷孕的女人不能參加,既然沒說我為什麼不能來。”
“我們這一次招收的是生產線上的一線工人,你這樣的情況招進來是乾活兒還是吃白飯?”
“領導人都說婦女能當半邊天,婦女不都得生孩子,我能一直乾到孩子生下來。”
“你這個女同誌怎麼就說不聽呢?”
“是你自己不講道理,我是溪源鎮的人,還是高中生,家裡也是根正苗紅,我哪一點不符合你們的要求了?”
劉大柱也在旁邊幫腔:“你們可不能歧視無產階級孕婦,我老婆身體好著呢,她能趕到生為止,生完第二天還能照常乾活。”
眼看就要吵起來,一個領導走過來,看了眼白小花就說:“算了,讓她進去吧。”
白小花一聽,頓時得意洋洋的拿著紅印章進去了。
審核員猶豫道:“組長,這不大合適吧。”
“我看你是傻了,現在跟她吵什麼,左右是過不了第一輪的。”
審核員一聽,頓時明白了。
當顧明東抱著鄭芸搖搖晃晃的回到溪源鎮,餅乾廠的招工剛剛塵埃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求預收的一天
《遺腹子的科舉人生》
《不良人》
《穿成反派的兒子》
入股不虧來來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