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冥冥之中(2 / 2)

他唯一的孫女就在人家家裡,鄭通偶爾會耍小心思,讓顧明東認識到自己的厲害,但卻從不過分,很是有分寸。

從鄭通手中得到準確的辦法,顧明東才轉身回家。

若是可以,他也很想從白小花身上知道這究竟是一本什麼書,而自己,老顧家,顧家的兄弟姐妹,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亦或者,這本書是以誰為主角,誰才是真正的“氣運之子。”

顧明東沒打算取而代之,隻是舍利子、鄭通、香爐、錢家,無數的絲線纏繞成巨網,讓他感受到一種威脅,他不喜歡被動挨打,想儘可能自保而已。

路過劉家的時候,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上門吊唁。

雖說劉寡婦跟劉大柱的人員都不咋地,但是生產隊姓劉的人不少,這般生死大事總還得上門吊唁的。

顧明東目不斜視的直接回了家,壓根沒有進門的意思。

劉家人瞧見了,私底下議論:“老顧家真的不打算上門了,白事兒都不來,看來真的是徹底斷了。”

“這都多少年的鄰居了,說斷了就斷了,也是狠心。”

“平時看著挺好說話的,沒想到這麼絕情。”

“也是大柱不做好事,媳婦生孩子死了還找上門去,誰家不嫌晦氣。”

“哎,你們見過那孩子沒,真的是……”

“噓,快彆說了,挺瘮人的。”

幾個人麵麵相覷,要不是礙於親戚情麵不對不來,心底十分不得勁。

這年頭也不講究哀樂念經,人死了,親朋好友上門看一眼,送個白事包,往山上一送就結束了。

但簡單到上門連口茶都喝不到的也是少數,親戚朋友心底有意見,好歹看在死人的麵子上才沒鬨開。

顧明東回到家,顧明南搬了個凳子在門口坐著,三孩子都在後院玩,顧四妹瞧見他回來,就問:“大哥,咱真的不過去了嗎?”

顧明東搖頭:“過去也惹人嫌,何必自找麻煩。”

顧四妹歎了口氣。

顧明南在旁邊說:“他們家就沒好人,以後瞧見他們趕緊掉頭走。”

“老三今天最後一天上班,她把車騎走了,說去姑姑家還車,順便把消息告訴淑梅一聲。”

顧明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往劉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依舊是旁人看不見的黑氣衝天,應該暫時不會消散,現在劉家人多,過去不合適,顧明東打算等晚上再說。

還沒等到顧明東行動,倒是先等來了孫淑梅。

孫淑梅並不是一個人來的,白小花的父母和兩個哥哥嫂嫂都一塊兒來了。

即使白小花活著的時候,跟娘家的關係鬨得很差,僵硬到了極點。

但聽聞女兒的死訊,白母隻覺得眼前一黑,不敢置信,到底是趕忙將家人都叫回來,忙不迭的趕往上河村。

“小花,我苦命的女兒!”還未進門,白母便忍不住哭出聲來。

瞧見白家人上門,前來吊唁的劉家親戚臉色有些古怪,畢竟經過早晨那一場吵鬨,大家夥兒都知道白小花的死有貓膩。

白母卻沒心思去管他們的神色,進門就直撲女兒的屍體:“小花,你怎麼就走得這麼快,媽都沒來得及見你最後一麵。”

“我的小花啊,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偏偏走了,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原本跟白小花關係不大好的哥哥嫂嫂,這會兒也抹著眼淚,人都死了,壞處反倒是消失了,隻留下以前的情分。

眼看白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劉大柱也不說勸勸,就坐在一旁沒說話。

劉寡婦倒是開口勸了一句:“親家母,小花已經走了,你們可要保重身體啊。”

誰知這倒是戳中了白母的肺管子:“我好好的女兒嫁到你們家,這才多久就丟了性命,今天你們要不給我個說法,我跟你們沒完。”

劉寡婦臉色一沉,扭過臉說:“親家母,你這話就不講道理了,小花是生孩子難產死的,我們家也不想啊,是她自己命不好沒這個福氣。”

“小花在家的時候身體好好的,怎麼可能生個孩子就丟了性命,一定是你們虐待她。”白母怒吼道。

劉寡婦更不依了:“我們什麼時候虐待她了,整個生產隊的新媳婦都沒她過得舒坦,嫁進門之後從來不下地乾活,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你看看她那身板兒就知道。”

白母一噎,她不得不承認白小花確實是胖了。

劉寡婦占了上風,繼續說道:“我給你麵子才叫你一聲親家母,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你們家女兒有啥毛病你自己心裡清楚,我還沒怪你們家騙婚呢!”

“什麼騙婚!”白母氣得渾身發抖。

劉寡婦冷哼道:“白小花不但腦子有毛病,身體也沒好到哪裡去,這事兒就算去派出所我也有話說。”

“你們家把有病的女兒嫁給我們家,讓我們花錢費力,現在還人財兩空,你才應該給我們劉家一個說法。”

白母哪裡受得了她這麼汙蔑自己去世的女兒,撲過去就要撕爛她的嘴。

劉寡婦常年乾活,身強力壯,白母哪裡是她的對手,可她還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媳,他們可不會看著自家親媽挨打。

劉寡婦自然不是對手,喊著劉大柱幫忙,卻見劉大柱袖手旁觀,特意站得遠遠的生怕被打。

可白小花的父親和哥哥,哪裡會容忍他置身事外,很快便追著打起來,劉家的親戚不得不上前勸架,一時間靈堂亂成一團。

跟著一塊兒來的孫淑梅沉著臉,看著這一場鬨劇。

她走到白小花身邊,這會兒她已經蓋上了被子,看不清身體的模樣,隻露出一張臉來。

慘白發青的臉孔,讓孫淑梅心底有些恐懼。

明明是十幾年的朋友,孫淑梅卻覺得躺著的死人無比的陌生,壓根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在趕來的路上,孫淑梅心底是傷心難過的,可在見到白小花的這一刻,那些傷心難過反倒是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許久,孫淑梅抿了抿嘴,轉身離開了劉家,沒有再去管那一場官司。

孫淑梅沒有注意到的是,原本彌漫在劉家周圍的黑色執念,如貪婪的毒蛇一般,飛快的纏繞住年輕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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