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確定自己什麼都沒做,異能也沒搭手,顧明東都要以為自己是天降紫薇星了。
洪教授卻已經把老師醒過來的功勞,全部推在了顧明東身上。
“你就彆謙虛了,我知道乾你們這行的有規矩,現在也不好大肆張揚,放心吧,這事兒連老師和師母我都不會說。”
說完壓低聲音解釋:“不是我想搶功勞,我這位老師彆的都好,就是為人死板固執,他對封建迷信那一套深惡痛絕,聽了不但不會感激,說不定還以為我們合夥糊弄他。”
這倒是正合了顧明東的心思:“老人家能醒過來就好,本來我也沒做什麼。”
洪教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鄭老先生收了個好徒弟啊。”
顧明東試探著問道:“方才見顧老先生對上河村很感興趣,他以前是不是去過?”
這話讓洪教授覺得奇怪,但還是搖頭道:“應該沒有,大概是聽我提起過所以才感興趣吧。”
“老師年紀大了,從我認識他開始就長居北京,不太喜歡出門。”
“那年輕的時候呢?”
“年輕時候倒是經常走南闖北,但他肯定沒去過上河村,不然上次我提起,他肯定得說一說。”
顧明東有心再打聽,但繼續問下去就太明顯了,隻得暫時止住了話茬。
倒是洪教授又說道:“難得老師喜歡你,等他好一些我們再來,他主攻的是林業,但農業都是相通的,跟他多聊聊總能學到不少。”
顧明東自然是點頭應下,卻又狀若無意的問道:“老先生都病了,怎麼不見兒女在床前照顧?”
洪教授歎了口氣:“老師與師母曾生育過兩兒一女,但都早早夭折,以後你在他們麵前不要提起兒女的事情,免得他們聽了傷心。”
姓顧,名元和,膝下兒女都是早夭,這讓顧明東不得不懷疑這位老先生的身份。
顧明東沒急著打聽,接下來幾天,他依舊跟著馬秘書往農科院跑。
洪教授既然是打著糧種的名義把他們請來的,自然也得擺出架勢來,倒是踏踏實實的“互相交流”了幾天。
每天到了下班的點,洪教授就會騎著自行車去醫院,確實是比親兒子還要孝順。
但第一天之後,他卻再也沒帶上顧明東,隻說顧元和還沒恢複,再等等。
這天也是如此,弄得馬秘書人感慨道:“洪教授平時看著脾氣不大好,沒想到對自己的老師這麼孝順,也是難得。”
顧明東笑了笑,又問:“今天結束的早,我想在附近走走,一起去嗎?”
馬秘書有些心動,但還是拒絕了:“我得先把白天的資料整理了,要不然隔天就忘了。”
比起顧明東,馬秘書得把每天的交流經驗都記載下來,這些都是要帶回去交差的。
顧明東原本就沒打算帶他,笑著說道:“那我就自己去了。”
“早點回來。”馬秘書知道他會認路,隻囑咐了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顧明東離開招待所,很快就上了公交車,轉了足足三趟車才抵達目的地。
抵達之前,顧明東還以為謝南山住的,即使不是四合院,那也不至於太狼狽。
誰知道在胡同巷子裡東拐西拐,最後在一個破舊的屋子前停下了。
“叩叩叩。”
大門一敲,木頭渣子開始往下掉,看得顧明東都擔心這門直接掉了。
門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打開一條縫,伸出一條手臂直接把顧明東拽了進去。
一進門,顧明東才發現破房子裡內有乾坤,外頭瞧著像是沒人要的危房,進門一看,即使雜物將屋子原本的模樣遮住了大半,卻依稀能看出原本的精致來。
謝南山正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裡:“您老可算來了,我這等得花兒都謝了。”
顧明東微微挑眉:“你一直沒出現,我還以為不急。”
謝南山翻了個白眼,領著他往裡頭走:“得了吧你,回頭還不是我求著您辦事兒。”
“進來坐。”謝南山給他倒了杯茶,“屋子沒人住,啥都沒有,隻能湊合一下了。”
顧明東喝了一口,看得出來謝南山完全不會虧待自己,喝的茶葉都很香,估計這幾天都忙著置辦東西去了。
不隻有熱茶,桌上還放著點心,蜜三刀、沙琪瑪和蜜棗。
顧明東嘗了一口,味道十分不錯:“你還挺會享受。”
謝南山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從小我就知道有今天沒明天的,在再不對自己個兒好點,那這輩子可算是白活了。”
彆說,顧明東還挺欣賞他這生活態度。
同樣的,從這一桌就能看得出來,謝南山雖然離開北京,可他的人脈關係都在,這裡頭有些東西,可是花了錢也不一定能置辦到的。
謝南山也挺得意,等他都嘗過了才說:“你不是要看看我家祖宅嗎,這就是。”
這話倒是讓顧明東很是驚訝:“這裡?”
“是不是覺得我家老祖宗威風凜凜,子孫後輩就得在恭王府住著?”
謝南山自我打趣了一句:“早前倒是也風光過,後來,哎,總之是一言難儘。”
“我不騙你,這確實就是謝家的祖宅,看著是舊了點,破了點,也幸好這樣才留得住。”
要不然早些年就得被收回國有重新分配了,謝南山那幾年又是生病,又是波瀾,過得也是心驚肉跳。
但他也是個不會向人示弱的,並未細談這些。
屋子裡頭這麼亂,看著這麼破,也是謝南山故意為之,免得他出門在外的時候,自家的宅子反倒是成了彆人家的。
顧明東這才起身,仔細看著這棟破舊的宅子。
謝南山叼著一個沙琪瑪,解釋道:“原本左邊右邊後邊都是我們家的,不過後來分出去了。”
顧明東繞著老宅子走了一圈,卻毫無發現。
異能安靜如雞,完全沒有任何激動的意思。
“怎麼樣?”謝南山有些心急的追問。
經曆過無數次失望,謝南山覺得希望不大,但顧明東的身份不同,再想到上次就是他進門救了自己,謝南山又期待起來。
顧明東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
一聽這話,謝南山頓感失落,連嘴巴裡頭的沙琪瑪都不香甜了。
“罷了,都這麼多年了,我也該認命了。”謝南山吐出一口鬱氣,發泄似的將剩下的半個沙琪瑪全吃進了肚子。
顧明東也很失望,原以為他能找到那三顆舍利子,讓異能更上一層樓,結果白走一趟。
沒找到舍利子,顧明東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你是本地人,那你認識農科院的顧元和教授嗎?”
“顧元和?”
謝南山想了想:“沒印象,上次你跟我打聽元和這兩個字,就是在找這位教授嗎?”
瞧他的模樣,是真的完全不認識。
顧明東歎了口氣:“前些時候他病了,病症很奇怪,跟你一樣無緣無故的昏迷不醒。”
謝南山聽完,頓時精神一震:“一樣的症狀,姓顧……難道他是顧家人?”
兩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顧家,就是跟謝翎一樣,從守珠人手中借走佛骨的那家人。
謝南山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他眼底露出幾分雀躍來:“說不定還真是。”
“爺爺說顧家早就沒落,到了他那一輩就沒什麼人了,沒想到他完全猜錯了,顧家不但還在,甚至分成了兩條支脈。”
“其中一脈搬到了上河村繁衍生息,還有一脈卻留在了北京。”
古時候,有些大家族為了保存血脈,會讓家族子嗣前往不同的地方定居,以求遭遇戰亂等天災**的時候,能最大程度的保留下去。
被他這麼一提醒,顧明東精神一凜。
但是很快,他皺眉道:“不太可能,如果是樹大分枝,怎麼會一點消息都不給子孫後輩留下。”
就算沒留下家書記載,可人總歸是活的吧,算算年代,顧父不知道,顧家祖父難道也一無所知?
而且那位顧家老先生瞧見他的表情動作,可不像是看見血脈親人。
謝南山一想也是:“確實……但他也生了怪病,總不可能隻是巧合。”
顧明東挑眉道:“這就需要你去查了。”
“我初來乍到,在北京人生地不熟,冒然去查肯定會被人發現。”
“你就不一樣了,說不定查完了,咱們就能弄清楚到底為什麼。”
謝南山倒是也不推脫,笑著說道:“行,這事兒我來辦。”
顧明東臨走前,提醒了一句:“可以重點查一查,你,顧元和,跟錢家之間到底有沒有聯係。”
“又是錢家。”謝南山皺了皺眉。
在此之前,他從沒聽家中長輩提起過錢家,但是為什麼顧明東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謝南山沒有追上去問,他知道顧明東不會無緣無故的提醒。
離開謝家,天色已經蒙蒙發黑,沒吃到舍利子的異能很是不滿,不停的在扒拉顧明東發絲兒,弄得他無可奈何。
忽然,顧明東停下腳步:“要不我們試試看?”
異能頓時支棱起來,使勁的慫恿主人趕緊快點。
顧明東挑了挑眉,轉身鑽進了一個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