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空間終於迎來了質的改變, 雖然魏筱並不知道產生這種改變的契機是什麼,但卻樂於見到這種變化。
以前的戒指空間之於魏筱,唯一的作用就是儲物,且莫名有一種時間暫停的感覺, 放在裡麵的東西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有任何改變。
但是現在的戒指空間……魏筱不再是隻有意識能進入空間, 而是真正的進入,五感俱全。不僅能夠看到、摸到, 同時聞得到空間裡青草與泥土的味道,甚至能聽到微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也能品一品各種植物的口感。
樹林、草地、竹林、花田……綿延得很遠很遠, 不知從哪一天起她仿佛還聽到了水聲, 魏筱一路前行, 越過草地穿過樹林看到了一條蜿蜒的溪流,繞著花田緩緩流淌。
魏筱不知道這從溪流從何處開始, 又到何處結束,但它就這般細細地緩慢地流淌著。她試著去尋過源頭,但一直走一直走, 溪流兩旁的竹林花田都沒有了,卻還是找不到儘頭。魏筱停下腳步,知道這難以理解, 但這個戒指空間本就出現得突兀,也許將來的某一天又會有彆的變化也說不一定。
她不再執著於尋找, 隻知道曾經還要靠她自己栽種的植物, 現在已經沿著水源兩岸自行生長, 每天都能感受到充滿綠色的地方似乎又拓寬了一寸。
如果魏筱用意識俯瞰,會看到那充滿綠色的地方仿佛是混沌被劈開,天與地就此隔離,除了沒有外界的日月星辰,透著綠色的明亮似乎更加生機昂然。
隻有最開始進入空間的地方還是有些灰蒙,魏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回首一看,卻發現身後聳立著一座沒有綠植的高山,處處都是堅硬的石壁。此山非常高,環繞在雲霧中看不清全貌。即使魏筱使用意識也升騰不到山的最高處,此山就像是矗立在天地間的支撐物一般。
這般改變是魏筱剛進入時並沒有發現的,但此刻卻就那般靜悄悄地出現了。魏筱腦中思緒一轉,她已經穿越過那片雲霧,出現在了此山之山腹中。
山腹裡是中空間,存放著魏筱十分眼熟的東西,她親手所做的木架與其上那大量她買進來的衣物書籍用品。
看了看存放食物那片的架子,發現外麵的改變並未影響到這裡,魏筱鬆了口氣。雖然現在食物減少了很多,但留下的也不少,都是一些魏筱不方便取出烹製的食物。
這片存放東西的空間像是因為在這山腹中而與外界有所不同,魏筱也沒去繼續思緒原由。見此山腹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山洞,她便好奇地沿著洞壁往外走。此處不甚明亮,就如同剛得到戒指空間時一般,灰蒙蒙的。
但隨著離洞口越來越近,漸漸已經感受到光亮。等魏筱真正地走出來時,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此處不僅是在山腹,這個山洞竟然開在半山腰,洞口處有一小片平坦的地方。魏筱往前探了探,哪怕她沒有恐高症,但這般高度也令她有些被嚇到。山下的一切她都能儘收眼底,雖然因為雲霧的原因看不甚清楚,卻也因為有雲霧才沒跟萬丈深淵那般嚇人。
這種改變魏筱是既驚訝又茫然,抬眼望去她能看到山上那條跟細帶子似的溪流,但依然望不見源頭與歸處。
魏筱索性也不研究了,反正這片儲物之地還在就好。而且山腹內除了那處存放物品的洞穴,還有不少小空間。跟房子似的,魏筱極其有興趣地探索了好久,還特意開僻了幾處,把以前混在一起的置物架分彆放到了各個石頭屋子。
比如某一間是她的化學試驗室,裡麵有以前購進的各種器材。另外還設了一間繪圖室,不過魏筱覺得光線不夠明亮,隻用來做存儲用的畫室。另外還有廚房、健身房,還有一個書房,魏筱發現自己能用意識改變石壁的構造,便讓四壁都變成了書架,一本又一本的收籍填充了進去,有一種置身圖書館的感覺。
在空間裡新奇又忙碌地收拾了幾個晚上,這天魏筱出門去找鄧嘉芬時,精神就有些萎靡。鄧嘉芬見了不由笑話她——
“你這是想謝知青了?”
“嗬嗬。”魏筱能說什麼呢?
“要不你一會兒抽空補個覺?”鄧嘉芬看了看魏筱的神色,確實很憔悴。
“黑眼圈真有那般重?”
這一下魏筱的瞌睡是真嚇走了,想想之前把皮膚保養得多好,這才這幾天就糟蹋了?
“倒也不是,就是覺得你沒什麼精神。”看上去就跟缺了水分的瓜菜,鄧嘉芬很老實地想道。
“哦。”魏筱又垮下了肩膀,連續幾天頻繁地在山壁上使用意識,她能有精神才怪呢!“走吧,上課去。”
鄧嘉芬現在已經從公社的高中畢業了,她也不知道該乾什麼,很多同學都很彷徨。魏筱卻說讓她堅持學習,實在閒得慌就來給小孩子們上幾天課。
作為大隊長的女兒這點特權還是有的,鄧嘉芬也沒有推辭,反正是跟筱筱在一起,她覺得挺好的。
“謝知青還是沒有信寄回來嗎?”
謝承廷去當兵已經有三個月了,雖然知道他就在昭州,但卻跟消失了一般。有些平時看不慣魏筱的婆娘媳婦子總愛在她背後說三道四,尤其是張美悅。
在謝承廷剛走時,她還安份了一段時間,後來不知怎麼地又跟隔壁的周知青等人好上了。她時常在隔壁知青所留宿,連日常用品都搬了不少過去,但她卻非要在這邊占個床鋪。連鄧嘉芬都曾聽到張美悅跟人說不想便宜了魏筱,這人真是喜歡無事生非。
隨著知青們在他們這裡待的時間越長,磚廠也夠紅火,社員們已經不會再排斥知青。如同魏筱、趙朗更是被社員們十分歡迎。但張美悅那幾個總喜歡攪風攪雨的,可沒人喜歡。魏翠萍就十分看不慣除了魏筱的幾個女知青,衝著鄧良忠都不知道抱怨過幾回。
但是他們是知青,雖然鄧良忠作為大隊長能分配他們乾活,但上頭讓下來的,他也不能讓他們離開,還能怎麼辦?隻得看見些苗頭就開個大會批評批評,打擊一下大隊裡的歪風邪氣。
“新兵是要訓練的,他沒空也很正常。”
魏筱雖然想念謝承廷,但卻相對淡定。謝承廷入伍後,陳美秀卻時常寄信給她,每月都有兩封,錢票更是沒斷過。比劉寧雪寄的都還要多,魏筱生活過得可滋潤了,也難怪張美悅幾個人都看她不順眼,加上沒有謝承廷的鎮壓,這些人大概覺得魏筱沒什麼大不了吧。
邊境摩擦不斷,部隊裡的氛圍也要比之前些年緊張,這入伍的新兵估計跟以往的訓練都不同。魏筱知道大約再過一年半的時間,邊境就會打仗,以謝承廷的性格肯定是會去的吧?
擔心是肯定的,但魏筱卻不想阻止他,隻想做支持他的那個。那麼如今讓他好好訓練一番才是更重要的,就是她很想知道謝承廷的近況。
可惜陳美秀也並不清楚,也許隻有謝家爺爺能知道一二。如果她同樣在京市定是要找他問一問,但如今卻不好去打這個電話,即使謝文雄當初給了她電話,讓她有事就找他。
**********
謝承廷如今確實如魏筱所想的在接受訓練,卻又不太一定,因為他並沒有在昭州,接受的也不是新兵訓練。畢竟謝文雄很了解孫子的程度,新兵訓練給他塞牙縫都是不夠的。
何況謝承廷早就幾次三番在部隊受訓,昭州軍區這邊的一部分部隊領導也都是清楚的,畢竟有幾個都曾經是謝文雄的部下,他們對謝承廷都是當作子侄一般培養,何況在見過謝承廷之後,才知道以前了解的都不是皮毛,這真的是一個好苗子。
各個領導都生了愛才之心,自然不可能把他放在普通的新兵裡浪費時間。
“咱們在這該死的地方待了多久了?我都快要記不清楚日子了。”
梁保林靠著一棵大樹坐著,拿起水壺仰頭喝了一口,用手背擦了擦嘴邊的水漬,這才看向一旁雙手抱胸閉著眼的謝承廷。
謝承廷同樣靠著一棵樹,作訓服臟兮兮的,臉上有著疲憊之色,但精神卻還行。大長腿一條曲起,另一條筆直地伸展著。聽到梁保林的話,他沒有往常一般沉默,倒是說了幾個字。
“兩個月零十八天。”
“嘖……你記得可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