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輪到她做飯。
她剛剛出來沒多久,張慧慧也來了,邊走還邊打哈欠。
兩人洗漱回去,趙永蘭還在炕上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江又桃目不斜視的從趙永蘭的炕邊走過,張慧慧隻能自己去叫醒她,毫無意外的趙永蘭把起床氣撒在了她的身上。
張慧慧敢怒不敢言。
江又桃在心裡嘖了一聲,拿著飯盒去了廚房。早上吃大碴子粥跟粗糧窩窩頭,一人有兩個,各個都有江又桃的拳頭那麼大小。
江又桃沒在廚房吃,而是端著回了宿舍。
顧念薇也在。
江又桃把火車上沒舍得吃完的鹹菜拿出來跟她分享,顧念薇也不小氣,她拿了蘑菇醬出來。
蘑菇醬是辣味的,舀一勺放進窩窩頭的窩窩裡,格外的香。
兩人一口窩頭一口粥,很快就吃完了早飯。
這時候的張慧慧跟趙永蘭也回來了,她們手裡也是回來吃早飯的。
江又桃對張慧慧點點頭,跟顧念薇一起去洗碗了。
六點,知青點的所有知青都集合在院子裡,王善喜看人到齊了,就帶著她們往麥場去。
麥場在隊部門口,這裡有一塊半個籃球場那麼大的空地,土地被夯得特彆實,踩在地上基本都不起灰。
麥場上已經站了很多村民了。
她們對目視著知青走過來,對她們品頭論足。
“這幾個知青看起來年紀都不大,你瞅那小胳膊小腿的,肯定啥也乾不了,一會兒太陽出來了還不得被曬哭?”
知青頭一天下地被太陽曬哭的事情是前兩年發生的,但那名知青早就已經依靠家裡的關係回了城了。
她這一走倒沒啥,就是每一次有新知青來的時候,她下地被曬哭的事情就會被鄉親們拿出來說一遍。
“哭就哭唄,跟你有啥關係。不過這幾個新來的女知青長得真好。”最先說話的那個人被懟了回去,而後這個人說的話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可不是麼,這一次來的三個女知青裡,各個長得都不差,其中又以江又桃最為出挑。
“你們說她們能堅持多久?”下鄉的女知青除了個彆幾個比較倔的,大多數都在當地結了婚。
柳樹溝大隊就有兩家是娶了知青當媳婦兒的,彆的先不說,家裡的孩子都不一樣了,同齡的孩子整天在外麵瘋跑,自家的卻已經會數數了。
村裡人一麵覺得讀書沒用,要有用這些知識青年乾啥下鄉跟老百姓搶飯吃,一麵他們又想讓自家孩子讀點書認點字。
有讀書識字的機會誰還想做睜眼瞎呢?
“誰知道。咋的,徐大嘴,你想給你兒子找個知青老婆?”
叫徐大嘴四十多歲,頭上戴著個綠色的頭巾,她朝說話的人呸了一聲:“你不噴糞沒人知道你臉上長了個窟窿眼!瞎白話什麼呢你?”
徐大嘴的叫罵才剛剛開了個頭就被從隊部出來的大隊長打斷了。
“咱們今天還是去地裡除草。除此之外就是幾個新知青的分配。二組三組四組,你們各自選一人帶上。”大隊長說這話的意思,是幾個小組的組長各帶一個女知青。
劉英俊跟著哪個小組大家都是歡迎的,最起碼是個男人不是?就算再廢材也比那幾個女學生好點吧?
被大隊長點到名的小組長們越眾而出,臉上都帶著些不情願。
江又桃被二組組長叫了過去。
“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徐嬸兒,你帶她。”二組組長叫來的徐嬸兒正好就是剛剛懟人的那個徐大嘴。
徐大嘴見二組長讓她帶知青也沒什麼不滿,還朝江又桃笑了笑。
三組四組也分彆要了趙永蘭跟張慧慧。
劉英俊被三組組長要去了,他跟趙永蘭在一組。看到這個分配,他臉都要綠了。
新知青入了小隊,大隊長便扛著紅旗出來了,他把紅旗立在最前方的空地上,背誦了一番語錄過後,他雄赳赳氣昂昂地扛著旗子走在最前方。
鄉親們自覺排成兩隊跟在他後麵。
到了地頭,大隊長找了個高的地方插上紅旗,小隊長們帶著各自的隊員去了各組的任務田。
顧念薇在一組,她們的任務田離二組的有點遠,江又桃隻能遠遠地跟她打聲招呼。
徐大嘴帶著江又桃熟門熟路的找到她的姐妹團,幾人蹲在一起,手上不停地去薅地上的草,嘴裡也沒閒著,說東家長道西家短的,江又桃聽著歎為觀止。
現在徐大嘴她們說的,就是隔壁小南岔村一媳婦兒跟公爹扒灰的事兒。
江又桃聽得正起勁兒呢,徐大嘴不說了。
吃瓜人的那顆心蠢蠢欲動,抓心撓肝的癢得難受極了,她沒忍住,問了一句:“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