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你
江又桃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小世界還能自救呢?】
吃瓜係統:【當然,並不是每一個小世界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世界的子民去死的。】
像蘇正堂跟夏荷雨的這個小世界就這樣,它在經曆過一次崩潰以後就想出了一個辦法,讓蘇正堂跟他前世的原配在一塊兒,這樣就避免了夏荷雨嫁給蘇正堂,從而也就避免了之後引起的一係列悲劇。
【那蘇正堂跟趙永蘭在一起,真的可以避免小世界崩潰嗎?】
吃瓜係統已經算過了:【並不能,覺醒了前世意識的蘇正堂已經不是純粹的蘇正堂了,他有後世部分的記憶,他對於自己空前的自信。而太過自信對於男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吃瓜係統繼續道:【經過本係統的模擬計算,趙永蘭跟蘇正堂在一起也阻止不了小世界的崩塌,蘇正堂會出軌已經成了必然,趙永蘭作為被小意識強行拉上來擋刀的人選,隻要她做出過激的舉動,就會加快小世界的崩潰。】
江又桃聽懂了,以她對趙永蘭的了解,要是知道自家男人在外麵瞎搞,氣憤上頭做出啥事兒來都是正常的:【那怎麼樣才能阻止小世界的崩潰呢?】
吃瓜係統:【阻止趙永蘭跟蘇正堂在一起,至於覺醒了的蘇正堂會不會跟夏荷雨在一起,那就不是我們所關心的事了。】
【那他們兩個在一起小世界不會崩潰嗎?他們畢竟是男女主。】
【不會了,覺醒了意識的蘇正堂對上重生的夏荷雨,隻會互相牽製,對世界意識的影響並沒有那麼大。】
江又桃沒說話,轉頭看向了趙永蘭那邊。
蘇正堂的手藝還是不錯的,他做的是梨花簪子,梨花是趙永蘭最喜歡的一種花。簪子打磨得很光滑。
趙永蘭沒有要,她再沒有腦子,再喜歡貪小便宜,也沒有要一個不熟悉的人的錢的道理。
“道歉我接受,但禮物就不必了。”趙永蘭就是再沒有腦子,她都知道一個男人送簪子這麼私人的物品是什麼意思。
她要是真的收了,恐怕下午就會傳出她趙永蘭跟蘇正堂處對象的事兒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趙永蘭越來越清醒。
蘇正堂不是個良配,先不說他本人,就朱月梅那個人就讓她頭皮發麻。她耍心眼耍不過朱月梅,打架也打不過她,上回被騎在地上打的事情她還曆曆在目呢,。嫁進去蘇家她還有好?
恐怕是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吧?
趙永蘭說完就挽著李雲英的手走了,進知青點的時候她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個頭,蘇正堂還在原地站著。
進了宿舍了,趙永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慧慧,你跟彆人說過我喜歡梨花嗎?”
張慧慧正在脫外套,聞言愣了一下:“沒有啊,我沒說過啊。”
之前張慧慧恨不得跟趙永蘭劃清界限,現在倒是感情比之前好了一點了,但無緣無故的,她去外麵說那些做什麼?
“那就奇怪了,我也從來沒有在外麵說過我喜歡梨花啊,蘇正堂是從哪裡知道的,難不成是巧合?”說是巧合也可以解釋,但蘇正堂剛剛的樣子還是讓趙永蘭覺得奇怪,他好像篤定她一定會收下簪子一樣。
趙永蘭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就不再想了。她已經接受了自己不夠聰明的事實了,那就在想不通啥事兒的時候放過自己吧。
江又桃燒了點熱水洗衣服,力氣變大以後,擰衣服再也不是個煩人的活計了,一擰一扭,水就擠出去了大半,再擰兩回,跟洗衣機甩的也不差什麼了。
這簡直就是居家必備的好技能啊!
顧念薇見了一次以後就驚為天人,每次洗厚衣服就拿著東西來賄賂她來了,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用的。
九月初九重陽節這一天天氣大好,大家換上好衣裳,裝好錢、票,鎖上知青點的門,往公社去。
跟昨天一樣,今天出門依舊遇到了蘇正堂,看他的那副打扮,他也是要往縣城去的。
再往村口去,半路上又碰見了穿戴一新的夏荷雨,等到了村口,碰到了帶著三個孩子的林建忠。
兩本書裡,可以說是主角都齊了。
江又桃有種即將要修羅場的不好預感。
徐大嘴她們今天也要去公社。這不是秋收了嗎?家家戶戶自留地裡的東西都收上來了,徐大嘴背了十斤黃豆去公社,蔣四嬸背了幾斤花生跟一籃子雞蛋,張二嬸沒啥要賣的,就掛個空籃子。
三人見到江又桃,自覺地停下腳步等她,江又桃拉著顧念薇等人追上她們,吃瓜組人員就到齊了。
徐大嘴作為現在的大隊長夫人,消息格外的靈通:“公社領導說今年年景不錯,十九要請人在公社唱兩天的戲。”
九月十九是觀音菩薩的生日,棗鄉這一塊兒自古就是要過這一天的,千百年的習慣延續下來,如今已經形成一種習俗了。
蔣四嬸最愛湊這種熱鬨:“公社這兩年都沒請人唱戲了吧?今年這熱鬨我必須得去湊湊。”
張二嬸沒說話,但這種熱鬨是不可能缺了她的,她問江又桃:“你們去不?”
江又桃看了顧念薇她們一眼:“還不知道呢,到時候再說,要是去我就找你們一塊去。”
“那行,到時候我們咋把你們帶出去的,就咋把你們帶回來。”徐大嘴許下承諾。
幾人邊說這話便往前走,身後響起一陣陣的鈴鐺聲,大家循聲望去,是徐會計騎車拉著他大孫女去公社。
他大孫女還是穿著那一身紅色的棉襖,跨在車上笑得可燦爛了。
徐大嘴嘖了一聲:“老徐家寵這個寶珠可是寵進骨子裡了。你看著滿村子的小姑娘,誰有徐寶珠受寵?以前都說朱月梅他們家喜寵蘇陽,跟這徐寶珠比起來才哪兒到哪兒啊?”
徐大嘴也不是酸,就是看不太慣,你說一個農村小姑娘,都十五六了還啥也不會,不下地就算了,連家務活都不會乾:“聽說褲衩子都是讓她妹子滿秋幫洗,養得比城裡小姑娘孩矯氣。”
人家知青都會洗自己的貼身小衣裳呢。
“人寶珠有福氣唄,要是寶珠是我們家的孩子,我也一樣寵她。你看過誰家小孩兒剛剛出生就下了雨,彩虹還掛在她家裡的?”蔣四嬸說的也是柳樹溝的一大奇事兒了。
十五年前,也就是59年,全國各地處處乾旱,從春天到秋天愣是一場雨都沒有,眼瞅著就到了麥子灌漿的時候了,依舊一滴雨也沒有。
這個時候徐寶珠出生了,她出生的那一天霞光萬丈,不一會兒便暴雨傾盆,那雨下了一天一夜,把地澆的透透的。雨停了以後那道彩虹足足在徐家掛了一個小時。
而且最怪的是那場雨隻下在柳樹溝,那一年滿公社的糧食都歉收,隻有她們柳樹溝過了一個肥年。從那以後柳樹溝更是一直風調雨順。
徐家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徐寶珠的父母,一個在縣城的水利所上班,一個在縣城的農科站上班,前些年還是臨時工呢,現在都成正式工了。
她的幾個叔伯姑姑也都不錯,這些年下來,徐家都成柳樹溝最富裕的人家了。
說起這個徐寶珠的事兒,蔣四嬸都停不下來:“這徐寶珠可太幸運了,大家一堆上山的,偏偏她發現的東西又好又多,有一次她就在那站著,一頭野豬直直的朝著她後麵的大樹撞過去,兔子野雞啥的就更彆說了。”
江又桃等人聽了連連咂舌,江又桃問:“真這麼神奇啊,那之前咋不見你們說呢?”
“現在不都破四舊,破封建思想嗎?誰還敢說這個?前些年林家店一個神婆因為搞封建迷信被舉報了,現在墳頭草都多高了呢。”不管是啥,她們柳樹溝大隊都不能把徐寶珠的事兒說出去啊。
“這事兒你們知道就行了,可彆往外傳啊。”徐大嘴一臉正色的叮囑江又桃她們:“我們是把你們當成自己人才說的。”
“放心放心,我們的嘴最嚴了。”江又桃做了保證。
蔣四嬸的談興還沒結束:“說起徐寶珠,就不得不提她的雙胎妹妹徐滿秋了。要說徐寶珠是福娃,那徐滿秋就是個遠近聞名的倒黴蛋,我長這麼大,就再沒有見過她這麼倒黴的人。”
“走路能平地甩,喝水能嗆著,吃飯差點被一顆花生米堵在氣管堵死,跟她姐上山,她姐想要啥就有啥,她是總被動物咬。反正就這麼說吧,這姐妹倆,大的多有福氣,小的就有多倒黴。”
“徐家有多愛重徐寶珠,就多厭惡徐滿秋。”
這一點從兩人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一個是寶貝掌上明珠,一個是滿秋,秋天滿了才來的,多餘的一個。
江又桃恍然大悟:“哦哦,那以前我咋沒見過徐寶珠呢?”說起來也是怪事,她都下鄉那麼久了,徐寶珠她還真沒見過。
徐滿秋她倒是經常看,那姑娘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安靜乾活兒,話從來不多的。
徐大嘴說著都歎了一口氣:“她爸媽就把她接回城裡住了。隻有上學時候才回來村裡住。徐家對她這個小福星是真的寵,每個季度都有新衣服新鞋子,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她穿幾回舊衣服。滿秋那孩子就可憐了,從小就在村子裡長大,這麼些年估計去城裡的次數都不到十次,衣服都是撿著彆人穿剩的穿,徐寶珠霸道呢,她的衣服不穿放著也舍不得給徐滿秋。造孽哦。”
張二嬸在邊上小聲的說:“我們都在私底下講是不是徐寶珠太霸道,在娘胎裡就把徐滿秋的福氣都占了,所以才這麼倒黴的。”
一路八卦這對姐妹倆,就到了公社。
九月初九多少也是個節,還是秋收後的第一個節日,滿公社的人都來湊熱鬨了。
沿街擺著的都是農民自家種出來的農副產品,在這個年代,在一些管理不嚴格的地方,農民們自己種的東西是允許買賣交換的。
江又桃她們直奔郵電所去。
在門外江又桃就看到了在櫃台後的傅韶華,他今天不挨村送信送報紙了。
顧念薇拉著江又桃直奔傅韶華所在的櫃台而去。
傅韶華正忙著呢,察覺到跟前有人,一抬頭就看到了江又桃:“江同誌來了?”
江又桃笑眯眯的點頭,拿出寫給應朝榮的回信:“我來寄信。”
寄信是不用到大廳來的,外麵的郵筒就就能寄。
傅韶華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他來到這個郵電所上班,知道他在的情況下,來櫃台寄信的也不少。且各個都是年輕的姑娘。
要是彆人來,傅韶華彆說笑臉了,連好臉都不會給一個。但對於江又桃,他做不到冷著臉。
便笑著說:“放這裡就好了。”
江又桃笑著把信給他,還想再多說幾句話,傅韶華被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叫走了,他一邊走還一邊回頭朝江又桃歉意的笑,江又桃隻能作罷。
江又桃一走,傅韶華剛剛還溫和的臉蛋瞬間就變了一個模樣,冷若冰霜:“張姐,你叫我過來乾啥?”
張姐是郵電所的老人了,平時乾的是整理資料這一塊兒,但隻要傅韶華在的情況下,她的活兒都是丟給傅韶華來乾的。
活多活少傅韶華是無所謂的,但這個張姐最近是越來越過分了。
張姐看著江又桃兩人離開的背影,臉色不太好看,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出來:“也沒啥事兒,就是問你早上讓你整理的東西整理出來沒有,所長一會兒要看的。”
說完不等傅韶華說話,她又說:“小傅啊,之前我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清楚沒有啊?我那娘家侄女兒你也見過,長得不錯,還有文化,現在在小學上班呢,我娘家大哥還說過兩年把她調到縣城去。她看過你,對你很滿意,你呢,你是咋想的?”
張姐打從傅韶華進郵電所的第一眼就相上他了,她還叫她娘家侄女來看過,她娘家侄女也相中了。就等著傅韶華點頭了。
張姐很有信心,他們張家在公社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她大哥是公社二把手,想要跟她侄女相親的多了去了,小傅家裡或許有點背景,但不是有句話說嗎?現官不如現管,她就不信小傅不心動。
傅韶華還真就不心動。
他家世好,長相好,從小到大見過的漂亮女孩多如牛毛,張姐的相貌普通,她侄女的相貌更是平庸到丟到人群就找不出來。
“沒想法。”傅韶華不笑的時候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冷的。
張姐本來就僵硬的笑容更加僵硬了,她都跟娘家那邊做了保證了,傅韶華這邊不樂意,她咋去跟他們交差?
“小傅啊,你可得想好了,我大哥是咱們公社的二把手,你跟我侄女兒處了,好處是多得很的,她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你......”
張姐的話在傅韶華嘲諷的神情下越說越小。傅韶華說:“你可以去問問張亮生,我不跟他女兒處對象,他敢拿我怎麼樣。”
傅韶華說完就走了,走到櫃台時他順手把江又桃要寄的信帶走了。
張姐這個人心術不正,他現在給了她氣受,保不齊她一會兒就撕她的信,還是他拿走比較保險。
傅韶華住在郵政所後麵的宿舍裡,一人一屋,窗戶上掛著窗簾,屋裡有些昏暗,屋裡沒什麼家具,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就是全部,床鋪上鋪著軍綠色的床單,被子疊成豆腐塊整齊的放在床頭。
在屋裡站了一會兒,傅韶華把江又桃的信放進抽屜,整理了一下衣裳出門了。
知青們生活不好,吃的也不行,來一趟公社,傅韶華猜他們中午會去國營飯店吃飯。
·····
江又桃跟顧念薇等人去了供銷社,她們擠了一會兒,買了雪花膏、點心、糖塊以及布料跟棉花,江又桃看有毛線還買了幾斤毛線回去。
顧念薇看見了,也跟著買了點。她不會織毛衣,以前就挺想學,隻是苦於沒有伴兒堅持不下去,正好江又桃也要織,兩人有伴。
從供銷社出來,趙永蘭她們還沒出來,兩人就靠在供銷社門口的大立柱上閒聊。
江又桃忽然想喝雞湯了:“薇薇,你想喝雞湯嗎?你要是想的話,咱們一會兒問問蔣四嬸家有沒有要賣的雞,我記得她家之前養了不少呢。”
按照規定,一家人可以養兩隻雞,但上有對策下有政策嘛,蔣四嬸還是養了不少的,要問起來,她就說她家分家了,她有三個兒子,一個兒子家養兩隻,合起來那麼多不過分吧。
江又桃不說還好,她一說,顧念薇也想吃了:“行,你去問,最好是老母雞,咱們擱在廊廳裡燉,燉一下午咋也能吃了,那玩意兒最香了。”
兩人說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老母雞湯特彆香,就放幾片薑一小塊蔥燉出來的雞湯就格外的美味。
說乾就乾,正好蔣四嬸就在供銷社的對麵擺攤子,她的雞蛋早就賣給供銷社了。三分錢一個,現在農民們想要得到現錢,賣雞蛋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