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徐滿秋的耳邊,傳來江又桃溫柔的話語:“就算考不好也沒關係,滿秋,你已經很棒了。你從學習到現在滿打滿算都不到一年。”
“你的學習能力已經比過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徐滿秋的學習能力很強,那種強是江又桃做火箭都趕不上的進度。
她這樣的人,無論是在哪個年代,都是屬於天才那一波的。
江又桃繼續道:“你保持心態,正常發揮就好了,睡覺吧,明天就要考試呢。”
江又桃溫柔的話,讓徐滿秋的全身充滿了力量,她閉上眼睛:“桃桃姐你也快睡吧。”
十五六歲正是最能睡的時候,徐滿秋剛剛說完話沒多久,就睡著了。
江又桃失笑,點開吃瓜係統,而後驚訝的發現蘇佳寧的那本書的封麵已經變成了正常的顏色。
她去點吃瓜係統的任務提示,從一群任務提示中提取關於蘇佳寧的信息。
【統子,陸向前是不是快不行了?】
【沒有,他還活著好好的呢,6號女主隻是想開了,發現生活的美好了。】
江又桃的目光落在矮櫃上那瓶開得正好、還散發著清香的的芍藥花上:【那可真好。】
吃瓜係統也覺得很好,最開始她們遇到的蘇佳寧,已經偏執、黑化了,現在她也開始認真生活起來了。
吃瓜係統覺得特彆感動,看著這些被小世界整崩潰的女主一點點的變好,可真令人覺得舒坦啊。
吃瓜係統一直密切關注8號小世界裡的主要人物,到了半夜,它把江又桃叫起來。
【杜元洲做預知夢了,他夢到了以後發生的事情了。】這當然也是8號小世界的傑作。
何淑麗是小世界意識自救的第一步,那第二步就是就是覺醒杜元洲,徹底杜絕杜元洲□□的可能。
8號小世界堅定的認為,隻要杜絕了杜元洲□□的可能,那它就不會崩潰。
江又桃睡眼惺忪的從床上坐起來,吃瓜係統給江又桃放了杜元洲覺醒後的畫麵,他緊緊地摟著何淑麗,用顫抖夾雜著恐懼的聲音說以後不□□了,兩人緊緊地相擁在這個炎熱的夏夜裡。
江又桃抓起蒲扇扇了扇風:【於大丫姐弟三人呢,8號對他們沒有懲罰嗎?】
吃瓜係統給江又桃播放了一段影像:【這是8號小世界意識調快時間門進度,截取出來的一個片段。】
江又桃看向屏幕。
8年後,於大丫18歲,沒有了杜元洲、何淑麗的精心教導培養,她在張水秀的身邊長大,把張水秀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
或許她天生就有戀父情結,她又成功的喜歡上了她的繼父,她繼父沒有杜元洲的正直,她投懷送抱,她的繼父對於送上門來的美味的肉,沒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在張水秀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但沒多久就被張水秀發現了端倪。
兩人的身份從母女變成了情敵,最終年輕貌美的於大丫更勝一籌,張水秀和她生的兩個女兒被於大丫趕出家門,就像是於大丫小時候,被張水秀趕出家門一樣。
於大丫變成了棗鄉公社的名人,大家提起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跟自家親媽搶了男人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提起她都是一臉的晦氣。
甚至還有混不吝猜想於大丫的繼父到底有多厲害,迷了一個親媽還不夠,把人家的女兒也迷走了。
於大丫出門走在路上,都會被人吐口水。
於大丫不在乎這些,卻覺得並不開心,她夜裡坐在炕上,身邊的男人已經四十多歲了,年紀已經很大了,中年男人的一切壞毛病在他的身上都顯露無疑。
她的繼父不愛衛生,身上總有一股味道,他夜裡睡覺打呼、磨牙說夢話,雖然不打她,可總是很粗魯,有時候會把她弄得很疼。
於大丫總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應該過這樣的人生,她的人生應該是光鮮亮麗的。
她夜裡睡覺做了一個夢,夢裡全是她在杜家的生活。睡醒後的於大丫恍若隔世,她沒空細想為什麼現在的她會過現在的日子,她隻想趕緊見到杜元洲。
於大丫的思想成熟,她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到杜元洲,就覺得他長得好看,符合她對父親的所有幻想,在後來的相處中,每相處一天,她就對他的感情更深厚一些。
後來她大學畢業了,可她對他的感情依舊不變,再三考慮後,她還是走出了那一步,杜元洲拒絕了她,還被何淑麗發現了。
於大丫沒有想要傷害杜元洲的意思,可她太過氣憤了,被拒絕的惱怒跟被何淑麗當場撞見的難堪交織在一起,讓於大丫做出了令她後悔終身的事情。
杜元洲死的時候,於大丫傷心極了。
去找杜元洲的路上,於大丫在想,這一世沒有了父母關係的捆綁,她跟杜元洲的路會比上一世好走一些。
何淑麗在於大丫看來一點威脅都沒有,她比何淑麗年輕,比何淑麗有才華,何淑麗有什麼?不過是占了年紀大的優勢,又有曾經為杜元洲流產的經曆罷了。
連孩子都不能生的女人,拿什麼跟她爭。
於大丫越走越快,很快就到了棗鄉公社,這個時候的棗鄉公社早已經變成了棗鄉鎮,她沿著記憶去了幸福巷,幸福巷變化不大,她敲開了門,但來開門的卻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請問這是杜元洲家嗎?”於大丫聽到自己的聲音中充滿乾澀,她一直往院子裡看。
來開門的老太太看著門外的大姑娘,眯了眯眼睛:“不是,他家早就搬走了。”
“那你知道他家搬到哪裡去了嗎?”於大丫連忙問。
“人家家的事我上哪兒知道去。”老太太說完,啪的一聲就關上了門。
於大丫站在門口,聽到屋裡有人問老太太是誰來了,老太太說:“找之前那家人的,估計也不是啥正經親戚,要不然人家都搬走三四年了,她能不知道?”
於大丫茫然極了。
她記得上輩子,一直到86年,她家都還在這裡的啊,怎麼會現在搬走了?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就在她茫然時,一群穿著花襯衣的青年從她身邊走過,其中兩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熟悉。
於大丫上前去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周圍的青年哄笑出聲,用戲謔又不尊重的目光打量著於大丫。
於大丫強忍著不自在,問:“於大川,你怎麼過成現在這樣了?”
於大川對於大丫還是很有印象的,他斂了笑:“不然呢,我應該過成什麼樣?跟你一樣,搶了自己的繼父,把親媽趕出家門?”
於大川跟著同伴走了,於大河轉過頭來看好幾回於大丫,被於大川薅著走了。
於大丫不可置信。
她的兩個弟弟都很優秀,一個畢業於燕京大學,畢業後是供職於金融行業,能力出眾,一個畢業於夏城大學,畢業後在外資企業上班,小小年紀便參與了兩個大項目。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一串記憶忽然竄進腦子裡,於大丫忽然明白了。
何淑麗回來了,她重生回來了,她阻止了杜元洲收養她姐弟,還在改革開放後迅速搬離棗鄉,遠遠的離開了她們。
於大丫埋怨上天的不公,明明都讓她重生了,為什麼不讓她重生早幾年。明明何淑麗都重生了,為什麼還要讓她重生,稀裡糊塗的過一生不好嗎?
於大丫失魂落魄的從幸福巷走出去,沒走幾步,就被她原來的繼父,現在的丈夫扯了回去。
往後的餘生,於大丫多次想要離開她的繼父,可一次也沒成過,老頭活了八十多年,老頭死的時候,她都已經四十多了。
生活把她磋磨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農村婦女,終其一生,她也沒生下一個孩子。於大丫把自己活成了她曾經最看不起的人。
被杜家收養的日子就像是一場美好的夢,一覺夢醒,她就被打回了原型。
她的兩個兄弟過著平凡又忙碌的生活,整日為生計奔波,上一輩子的生活,是他們連做夢都沒夢到過的。
江又桃關了影像片段。
這才應該是於大丫該過的生活,那一場被收養的日子,就跟她說的一樣,是一場夢。
她用被杜家用金錢跟知識養出來的驕傲,被現實一點點的敲碎成渣。
江又桃覺得挺好的,否則於大丫總覺得彆人欠她的,看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沒有半點知恩圖報的心。
然後現在她陷進去泥沼裡,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何淑麗,另外一個杜元洲拉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