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毒打,白豔蘭從小到大,已經經曆過很多很多很多次了。
每當白老太太在外麵受氣,她回來就要打她出氣。她不打顯眼的地方,就打白豔蘭的背,她也不用小棍子。小棍子會在她的背上留下痕跡,嚴重點的還會留疤。
手腕粗的大棍子是最佳的刑法,打的時候疼,留下的疤痕還沒有小棍子打的嚴重。
在沒有跟蘇致遠結婚前,自己被打,是三天兩頭的常事。尤其是那一年,光宗生了病走了的那一年,她要挨每天三頓打。
白豔蘭對白老太太的恐懼是到骨子裡的,她不敢反駁白老太太對她所作的任何決定,就像是當初王林強要她生孩子、白豔蘭讓她在下大雨時去山上砍柴一樣。
白老太太發泄夠了,才拿著棍子出門,她去了正房,進門的那一瞬間,她就給了白玉蘭一棍子,隻是相比起對白豔蘭時的狠,在白玉蘭身上,力道要輕了幾分。
白玉蘭也不敢躲,作為家裡的女孩子,她被打的次數也就比白豔蘭少那麼一點點而已。
白老太太坐到凳子上,看著白玉蘭那姣好的身材,問:“這兩天怎麼樣?”
白玉蘭忍著疼開口:“有一兩個人已經上鉤了,再過幾天,就有錢往家裡拿了。”
白老太太對白玉蘭還是信任的,她朝白玉蘭點點頭:“抓點緊,蘇致遠不中用了,以後的錢都得你們姐倆來掙了。等過幾天,白豔蘭身體好點,你帶著她一起出去。你是姐姐,要幫助妹妹。”
白老太太死死地盯著白玉蘭,白玉蘭忙不迭的點頭:“媽我知道了。”
白老太太總算是滿意一些了,她從炕上下來,往東廂房去,白耀祖在房間看連環畫,白老太太的臉上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她的兒子,她怎麼看都覺得舒心。
白耀祖看她來了,問她要了兩毛錢,放下小人書就出去買冰棍去了。
白老太太回東屋睡覺了,白玉蘭拿了一盒綠色的清涼膏去了白豔蘭的房間。
白豔蘭脫下衣裳,白玉蘭挖了涼涼的藥膏往她的背上抹,涼得白豔蘭一抖,白玉蘭說:“蘇致遠這樣的男人,你都把握不住,真是沒有用。”
白豔蘭想到蘇致遠離開的背影,心中劇痛。
此時的白玉蘭沒了那股妖妖嬈嬈的勁兒,白玉蘭說:“其實我特彆嫉妒你,你跟光宗年紀差不多,長得也好看,爹還沒死的時候,就說要讓你當光宗的童養媳。”
“光宗對你多好啊,有啥都先給你嘗一口。那時候我卻每天都要出去應對外麵的那些男人,要從他們的身上費儘心思的扣下來錢跟東西拿回家。有時候回家也不能歇,爹半夜還會到我的屋。”
“我那時候就想,總有一天啊,我一定要離開這個白家,走得遠遠的,一輩子也不回來了。可這年頭啊,沒給咱們這樣的人活路。上哪兒都要身份證明,要介紹信,沒有這兩樣東西,哪裡都不能去。”
“偏偏我還不識字,想要找人幫我弄我都找不著,也不敢找。所以那時候我就經常想,要是你能拖了這泥塘也好,你有良心,等以後姐病了,你總不能不顧我,到時候彆的不說,你總能讓我吃一口熱飯。”
“光宗死的時候,我是又難受,又痛快。難受你要跟我一樣了,痛快你也要跟我一樣了。”白玉蘭的機械的動著,眼裡一點神采都沒有。
白豔蘭沒有說話。
白玉蘭還在說:“當時我跟了王林強,我哄他跟我結了婚,他要生孩子又嫌棄我臟,我就想著,讓你給她生吧。王林強再不是個東西,他手裡有錢,上頭有人,有他在,媽多少會收斂一點。”
“我知道你恨我。我一直沒跟你說,那時候你已經快十六歲了,媽已經再聯係以前的老朋友了。他們都偷偷的見過你,鎮上那個掃大街的,頭上有癩痢頭的那個給媽三塊錢,要你半個月。他經常去找的那個寡婦有病,他肯定也染了。”
“你跟了王林強以後,她就再把癩痢頭那邊回絕了。我那時候就想著,王林強雖然混蛋了點,但能護得住咱倆,也挺好的。沒成想王林強也不中用,他就那麼出事兒了。”
“不過了生了玉榮,媽投鼠忌器,也不敢把你咋樣。你嫁給蘇致遠的時候,我恨得眼睛都紅了。”
“我好幾次都想到蘇致遠的麵前,把一切都告訴他。我就在想,你跟我一樣,都是從根子裡就爛了的,你怎麼就能遇到那麼好的人呢?你看看他,他多疼你啊。但凡是你不想的事情,他就不去做。拉扯著白家這一大個爛攤子,也從來沒有過怨言。”
“後麵我又想著,也挺好的,至少能把你拉出泥潭裡。隻是你啊,太不爭氣了,你就應該把他籠絡住,讓他聽你的,讓他去跟媽抗衡,結果你可倒好,樣樣順著媽,把他越推越遠。你真傻,要是我是你,我肯定離開白家了。”
白豔蘭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去:“我做錯了?可是不聽媽的話會被打啊。”
“你傻嗎?蘇致遠在家裡她怎麼打你,她怎麼敢打你?她還想要這個女婿拉扯她兒子呢。”白豔蘭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行了彆扯淡了,趕緊給我上藥,疼死我了。”她掀起衣服,白豔蘭挖藥膏抹在她的身上。
白玉蘭捏著衣服,說:“過幾天你跟我出去,要乖一點,懂事一點,見到了人不知道說什麼你就笑。要是那些男人對你動手動腳你就躲,要是躲不開你就先讓他們給錢,給了錢你再讓他們動手,彆傻乎乎的讓人占便宜。”
白豔蘭的手在顫抖,她說:“姐,我不想去。”
“誰又想去呢,你還記得香蘭姐姐嗎?她比我大五歲,因為不想做這一行,被爸跟媽帶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白玉蘭想到那一夜香蘭姐姐被帶走的時候的樣子,白玉蘭閉上了眼。香蘭姐姐,是白玉蘭一生的噩夢。白豔蘭比白玉蘭要小四歲,對白香蘭的記憶,已經十分稀薄了。她甚至已經想不起那白香蘭長什麼樣了。
就在白家姐妹倆互相上藥時,吃瓜係統查完資料回來了。
【十九號小世界確實有問題,宿主你知道嗎?這個十九號為了糊弄我,編製了一個《我的姨父》的書來糊弄我,19號小世界真正的男女主是白老太太跟她死去了的老公你敢信?】
【十九號小世界已經飄蕩了三十多年了,才被大世界捕捉到你敢信?】
隨著係統這幾個你敢信一出,江又桃都驚呆了。
白老太太她是見過的啊,書裡也不止一次描述她。那就是個平平凡凡的老太太,長相看起來是不錯,也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長得應該不差。
但她老了啊,就白老太太的這個樣子,跟江又桃想過的女主老了以後成熟優雅知性的想象差距也太遠了。江又桃不敢相信,白老太太是個啥人啊,偏心、難纏、貪小便宜、難纏還無理攪三分!
這樣一個老太太,居然才是19號真真的女主?
吃瓜係統還沒說完:【十九號是啥男女主你知道不?】
【白老太太跟她男人在建國前家裡就是開花樓的,到了她倆那一輩世道變了,她們隻能開暗門子掙錢,後來勝利了,他們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乾了,就跑到了魯省去定居了。】
【對外兩口子宣城生了兩兒兩女又收養了一個女兒,但這些個孩子裡,隻有兩個兒子是白家兩口子親生的!】
【最可惡的是啥你知道不?他們死性不改,居然逼女兒出去賣來維持家裡的生計。隻有白豔蘭因為得白光宗的喜歡,所以才逃過一劫,後麵又遇到了大冤種,這才得以保全。】
【白玉蘭前頭還有一個姐姐,因為不聽話,在做那事兒的時候把他們好不容易才維係起來的客人傷著了,就被倆人給弄死了!!!】
江又桃嚇得手裡的瓜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