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撲了上去,抱住喬紅樹大哭起來,弟弟在地上坐著,有些莫名其妙,扁扁嘴,也想跟著哭。
喬紅樹眼眶通紅,抱著丫丫默不出聲,過了一會兒,看丫丫平靜了下來,才苦澀地開口說話。
“丫丫,你不能回來呀!不能回來呀!”
“是不是那人打你了?”
喬紅樹上下打量女兒,看是否有傷,女兒已經賣了給人家,如果逃跑,抓住了會被打個半死,連官府也不會管。
丫丫停下哭泣,見爹爹擔心,忙解釋道:“沒有,少爺沒打我,我很好。”
“我是跟少爺一起來的,哦,少爺現在在江頭村呂叔家。”
喬紅樹聞言,才大大鬆了口氣,丫丫沒跑,主人家就不會打她。
“是那呂青林家嗎?聽說是他幫你找的主家?”
“嗯,就是呂叔,少爺是呂叔的上司,呂叔對我也好。”
“真的是官人家!”
喬紅樹也許驚訝,之前牙人回話,說賣入了官人家,他還有些難受,聽說官人家裡主婦毒辣,奴仆眾多,丫丫一個小丫頭,去了這樣的家庭,那還不被欺負死了,每思及此,夫妻倆就無言垂淚。
“少爺是大官人呢!好多人見了,都得向他行禮。”
正說著話,丫丫娘急急忙忙帶著幾個丫頭,扛著鋤頭木楸跑了回來,一家人見麵,又是一頓哭。
等眾人平息了下來,喬紅樹見已經煮了飯,忙對丫丫娘道:“你先煮菜,我去大哥家借一塊臘肉回來,今晚我們吃肉。”
丫丫本能就想阻止,但看到妹妹們一臉喜色,又收住了口,幫著娘親在夥房裡忙活。
丫丫娘見丫丫膚色紅潤,尖尖的臉龐變得豐滿起來,看樣子是沒怎麼受苦,悄聲問道:“那人家裡有些什麼人?對你還好吧?”
丫丫看了一眼幫著熬豬菜的二丫,低聲道:“少爺對我很好,家裡就隻有他一人。”
看娘親一臉驚訝,忙解釋道:“聽呂叔說,嗯,就是隔壁江頭村那個很厲害的呂青林,少爺家是州府的大家族,但少爺一人來府城做官,家裡一個人也沒帶,現在隻有我一人侍奉少爺。”
“州府的大家族!”
丫丫娘有些暈,過了一會兒,又低聲道:“那少爺有多大了?成家了沒有?是多大的官?”
“少爺好像才二十歲吧,沒有成家呢!我也不知道多大的官,哦!好像勞山這片二十多個村子,還有府城兩個坊,都是少爺管的。”
丫丫娘呀了一聲,不明覺厲,又低聲問道:“丫丫,那少爺~~~有沒有~欺負你?”
丫丫紅著臉,搖搖頭,低聲道:“沒呢!少爺是好人,每天練武到深夜,早上起得比我還早,很刻苦呢?”
丫丫娘很驚訝,“真的!”
丫丫用力點點頭,驕傲道:“呂叔說,少爺前途無量,能做到很大很大的官!”
丫丫娘嗯了一聲,不知想些什麼,喬紅樹借了臘肉回來,在院子裡拔了蒜苗,手腳麻利開始炒臘肉,不一會,整個屋子都是濃鬱的臘肉香味,幾個妹妹擺好碗筷,在夥房用力吸著香氣,眼巴巴看著。
丫丫給每人都裝了滿滿的白米飯,臘肉上桌,喬紅樹給丫丫夾了一大塊臘肉,大家就開動起來,呼呲呼呲,大口吃著飯菜,就如過年一樣。
丫丫又感到有些心酸,把碗裡的臘肉夾到五丫頭的碗裡,五丫頭看了一眼,甜甜道:“謝謝姐。”
喬紅樹道:“丫丫也吃!”
丫丫點點頭,夾著沾滿油脂的蒜苗送飯,覺得天下美味,不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