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城裡行走的人慢慢變少,他們都躲雪去了。
宗繼埋著頭繼續走,他要如何體會高升的情感呢,徐導給的講情緒的書他看完了,上麵沒有答案。
積雪壓彎了樹枝,承受點到極限後嘩啦落在地上,解脫了的樹枝在空中不停擺動。
宗繼越走越慢,最後索性停了下來,怎麼辦,他沒有頭緒。
雪下太大,室外的戲沒法拍了,齊重焰直接結束了今天的拍攝。
冀北好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上次下這麼大的雪,還是他剛畢業拍第一部電影的時候。他揣上保溫杯,打算去當時拍戲的地方看看。
他沒讓小趙跟著,一個人打著傘在雪裡走著。他從不穿羽絨服,太臃腫,深灰色的羊絨大衣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握著傘的手上戴著一副黑色的兔毛手套,手腕處毛茸茸的一圈。
雪壓在傘上,齊重焰把傘向身後傾斜,滑落上麵的積雪。
覆蓋成一個白色雪人的就這麼出現在齊重焰的眼前。
他比上次見更白了,但齊重焰這次不會再認錯,他就是宗繼。
一片陰影蓋上頭頂,宗繼愣愣地抬起頭,齊重焰正皺著眉給他掃身上的積雪。
“乾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齊重焰手勁很大,一般三兩下就能把積雪全部拍掉。但他現在卻不敢使勁,隻用手掌輕輕地把雪掃下去。
又見麵了。
宗繼眨了下眼,眼皮很重,因呼出的氣凝在了眼睫毛上,扯得他眼皮往下墜。
“我演不出來。”
他張張嘴,過了好久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啞啞的,委屈巴巴的,可憐兮兮的。
“什麼演不出來?戲演不出來?”
齊重焰終於把他身上的雪拍乾淨了,低頭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通紅,摘了手套一摸,凍得跟冰塊似的。
他摘了手套戴在宗繼手上。
溫暖的感覺從指間蔓延,宗繼又想哭了,他抽抽鼻子:“謝謝。”
“喝點熱水。”齊重焰把傘換到左手,艱難地擰開了保溫杯。
杯子裡有枸杞的香味,宗繼抬頭看了齊重焰一眼,他看上去這麼年輕,身體這麼好也要補嗎?
泡了枸杞的水甜滋滋的,溫度正合適——齊重焰不會再給自己被燙到的機會。
宗繼連喝了幾口,身體也暖和了。
齊重焰這才牽著宗繼進了便利店。
原來他不知不覺走到了這,熟悉的食物的香氣喚起了宗繼的記憶。
“吃點東西。”宗繼坐好以後,齊重焰又去買了點關東煮,特意讓店員多加了些熱湯。
宗繼脫下手套,捧著裝關東煮的紙杯,目光看向收銀台:“我想吃烤紅薯。”
齊重焰從來沒這麼遷就一個人過,不對,應該說他從來就沒遷就過誰。
宗繼要吃烤紅薯,他起身買了回來。
烤到表皮裂開的紅薯露出了金黃色的內裡,上麵還有焦褐色的汁,不用吃就很甜。
買烤紅薯送了一個勺子,宗繼沒用,直接用手掰開,熱氣蒸騰而上。
齊重焰看他小口吹散熱氣,湊近咬了一口。
這下應該好了吧,齊重焰心裡鬆了一口氣。
然而沒等他這個念頭想完,豆大的淚珠就從小孩眼裡吧嗒吧嗒掉了出來,嘴裡還含著沒有咽下去的紅薯肉。
齊重焰瞬間慌了:“怎麼了,燙嗎?快吐出來!”
宗繼也不吐,嚼吧嚼吧,一吞,咽下去了。哭歸哭,半點沒耽誤吃,買都買了,他不能浪費。
齊重焰聽到他一邊抽噎一邊說話:“太甜了,嗚嗚嗚。”
甜還不好嗎?烤紅薯不就是要甜嗎?
齊重焰要懷疑人生了。
“嗝!”宗繼哭著打了一個嗝,“我想吃白心薯,嗝!”
吃!吃大個的!
齊重焰再次起身跑到收銀台:“有白心薯嗎?”
店員一臉懵逼地搖頭:“沒有,我們隻有紅心薯。”
“他們沒有白心薯,烤紅薯就沒有白心的。”齊重焰坐回宗繼對麵,很想說我就是白心薯,要不你咬我一口吧。
“有!”宗繼用力點頭,“我奶奶烤的紅薯就是白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宗繼:哇QAQ
齊重焰:不哭不哭不哭不哭
祝所有即將考試的小可愛金榜題名!
【沒考試的就萬事順遂吧,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