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光頭(2 / 2)

《斷指》劇組昨天才從鳴沙城回來,今明兩天是休整時間,齊重焰不用去片場,因此在看到宗繼發來的定位後,他馬上趕了過去。

“不好意思。”

托尼小哥剛把剃頭發的電推剪插上電,按下開關,電推剪發出嗡嗡嗡的聲音。聽到宗繼的話,他關掉電推剪:“帥哥是想換個彆的發型嗎?”

“不是,我有個朋友要過來,我想等他來了再剃。”

光頭是不可能不剃的,隻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

“好的。”托尼小哥取下圍布,“那您在沙發那坐著等吧,我去給您倒茶。”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齊重焰出現在了理發店的門口,宗繼站起來叫他:“我在這。”

謔,果然長得帥的都一起玩,帥哥的朋友也是帥哥,雖然黑了點。大帥哥跟小帥哥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霸道總裁和他的小嬌夫?

托尼小哥作為一位博覽群書的純零,已經腦補了一萬字。

“是角色需要嗎?”

宗繼的頭發半乾,軟軟地耷在頭上,像一隻淋了雨的濕漉漉的可憐小狗。

“嗯。”見到齊重焰,宗繼多了幾分勇氣,“你好,現在可以幫我剃了。”

“哎!”托尼小哥立馬站起來,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

托尼小哥往宗繼的頭上噴了點水,啟動電推剪:“我開始剪了哦?”

“剪吧。”宗繼閉上眼睛,頭皮一癢,一縷頭發滾過鼻尖,落在身前。

電動剪的聲音又停了,托尼小哥手抖聲音也抖:“小帥哥,你能讓你的朋友不要一直盯著我嗎?”

他害怕QAQ!

齊重焰擰起眉,這個人心理素質這麼差,他能保證等會不會手抖傷到宗繼嗎?

“抱歉,我來給這位帥哥剃吧。”身前彆著發型總監銘牌的卷發男人拿過托尼小哥手上的電動剪。

托尼小哥如臨大赦地退開,他再也不在背後罵總監死直男了,從此他就是總監的一號鐵粉。

齊重焰見他拿著電動剪的手沒有絲毫顫抖,收回了目光。

總監不愧是總監,在齊重焰的強大氣場下,不管內心如何忐忑外表仍穩如老狗。

宗繼的頭發慢慢減少,從劉海在眉毛處的短發變成寸頭,再往下,青色的頭皮漸漸露出來。

電推剪貼到耳後皮膚,宗繼突然躲了一下,齊重焰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彆……”宗繼伸手拉他衣擺,“我沒事,就是有點癢。”

幸好,總監悄悄鬆口氣,嚇死他了。

宗繼耳後的皮膚太過敏感,電推剪不能用了,總監換了把小的電動剃刀。

頭發全部剪短至貼到頭皮時,宗繼白皙精巧的耳朵整個露了出來,細嫩的耳垂透著微微的紅,齊重焰咽了下,手指間癢得厲害。

“小帥哥的頭型真漂亮。”總監摸過無數人的腦袋,但像宗繼這般完美的頭型還是第一次見,從顱頂到後腦勺的弧線圓潤飽滿,至耳尖齊平的位置慢慢往裡收,宛如遊戲中的建模。

讓人莫名想盤。

鑒於宗繼說的是越光越好,總監彎腰仔細地剃著最後的發茬,頭皮上傳來的感覺讓宗繼非常不適,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彆怕。”齊重焰把手伸進圍布裡,握住宗繼的手指,他皮膚的溫度比宗繼的略低,掌心上有一層薄薄的老繭,宗繼突然覺得耳根有些發燙。

托尼小哥在後麵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啊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剃乾淨最後一點發茬,總監用吹風輕輕吹乾淨宗繼頭上和後頸的碎發,又用帕子擦了一遍:“小帥哥,好了。”

宗繼終於直視鏡子,撲麵而來的陌生感讓他瞬間扭頭去看齊重焰:“怎麼樣,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齊重焰摸了摸他的頭頂,有輕微的磨砂感,“很好看。”

齊重焰和宗繼一起看向鏡麵,意識到一件事,他好像是有點黑。

剃都剃了,大局已定,宗繼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幫我拍張照片吧。”

鄭遠和於洋他們都等著第一手照片呢。

“好。”齊重焰拿出手機,站遠幾步,“看我這邊。”

宗繼抬眼,齊重焰按下快門,畫麵瞬間定格:“好了,我發給你。”

宗繼在微信上接收了照片,好像也不是很奇怪?他把照片轉發給鄭遠、於洋和劉旺,從椅子上站起來。

“等等。”齊重焰靠近,伸手,“你鼻子上有根頭發。”

宗繼鼻尖一動,眼神看向齊重焰的手指,上麵果然有根頭發。

戴上帽子,宗繼走到前台付錢。他選的是最普通的洗剪吹套餐,雖然最後是總監動的手,但前台仍然隻收了他普通套餐的錢,某團價,一共三十九塊八。

走出理發店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剃頭是個細致活,宗繼的三十九塊八可以說花得非常值。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齊重焰抬手晃了晃手腕的佛珠,“禮尚往來,我中午請你吃飯行嗎?我剛發了工資。”

宗繼不清楚他做替身一部戲能掙多少錢,但總不會比正經演員高。

“齊導很大方,我一個月到手差不多是一萬。”齊重焰麵不改色地自誇,“所以放心,你吃不窮我的。”

如果是以前,宗繼肯定會覺得一個月能有一萬是非常不錯的了,但現在一萬對他的觸動已經沒那麼大了。

之前拍《夜色》的時候,組裡的替身老師每天進行那麼多高難度動作,一個月也才□□千,他拿一萬肯定更辛苦。

想到他手上的傷疤,宗繼不禁有些心疼。

宗繼就是這樣,自己辛苦的時候覺得那是應該的,輪到身邊親近的人辛苦,他又舍不得了。

“好。”宗繼沒有拒絕齊重焰的邀請,對方都那麼說了,拒絕反而不好,下次他再請回去就好了。

決定好中午要在外麵吃,兩人又商量了一下要吃什麼。

宗繼選了一家烤魚,齊重焰如何看不出他是在替自己省錢,勾起的嘴角一直沒放下去過。

許是為了方便食客們挑魚刺,烤魚店內的燈光十分明亮,明亮到宗繼不敢摘帽子,怕摘了帽子就會成為眾多電燈泡中的一員。

肉多刺少的黔魚在滾燙的烤爐上冒著逼人的香氣,麻辣味勾得人還沒吃就先分泌出了口水,齊重焰抬起筷子,將魚腹肉夾到宗繼碗裡。

從生澀的動作能看得出來齊重焰不常吃魚,或者說不常吃有小刺的魚。

下次再也不吃魚了,從烤魚店出來,齊重焰將其納入黑名單。為了專心吃魚,他和宗繼基本沒有說上什麼話!

“你下午有什麼安排嗎?”宗繼嘴裡含著薄荷糖,呼吸間帶來的涼意讓他將薄荷糖抵到舌尖,好玩地吹了兩口氣

“沒有,你有嗎?”齊重焰說完想起一件事,“你用的是什麼護膚品?”

“啊?我沒有用護膚品。”宗繼莫名,隨即反應過來,“你是想問我怎麼變白的嗎?”

“嗯。”齊重焰記得第一次見到宗繼時,少年的膚色似乎比自己現在還深。

同樣的問題周嘉佳也問過,但宗繼真的沒有用美白護膚品,非要找原因,隻能說天生麗質了。

“沒怎麼曬太陽就白了。”宗繼給齊重焰傳授了他僅有的變白經驗,兩個字,防曬,除了防曬還是防曬。

關於美白的話題就此略過,宗繼下午要回小區拿行李去酒店辦入住,齊重焰不方便陪同,宗繼沒認出他的真實身份不代表他的經紀人也認不出。

“讓我看看你的頭發。”於洋圍著宗繼繞了一圈,“不對,你剃了光頭沒頭發了。”

雖然有看到宗繼發的照片,但僅一個角度的平麵,哪有全方位3D效果來得直觀。

宗繼摘了帽子,露出光潔的腦袋。

於洋沒忍住,上手盤了一下,手掌直接接觸到頭皮的感覺讓宗繼瞬間躲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洋哥你彆摸了。”宗繼躲了老遠,看著他戒備的樣子,於洋笑得不行:“好好好,我不摸了不摸了。”

他清清嗓子,正色道:“現在去酒店嗎?”

鄭遠等人此刻在劇組做開拍前最後的準備工作,去完酒店後宗繼會去拍攝現場跟他們會合,拍攝恕己的定妝照。其他重要角色的定妝照前幾天已經陸續拍了,就剩他一個。

“現在去吧。”宗繼東西是收拾好了的,沒多少,一個小行李箱,反正明光小區離酒店不遠,缺了啥可以回來拿或者於洋送過去。

在宗繼前往酒店的路上,影視學院的馮凱等人也在等待去酒店辦入住。

馮凱最後一場考試在4號下午結束,王少因為重做的鼻子尚未恢複的緣故缺席了期末考試。沒理會學校裡的流言蜚語,參加完期末考試,馮凱收拾東西直奔校七教。

他不是一個人,鄭遠建了劇組群,他們幾個同校的約好了出發的時間,劇組派了車把他們一塊接過去。

馮凱到得比較早,那個宿舍他一秒都不想多呆,本以為自己會是最早的那個,沒想到有人比他還先一步。

柳藝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站在七教門口的陰涼處,同色係的腰帶勾勒出她腰部纖細的弧度,柔順的黑發披在身後,有幾根調皮的發絲被風吹起,柳藝輕輕用手指彆再耳後。

馮凱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他腳步如同被強力膠黏住無法上前,發現柳藝往這邊看過來時他迅速往旁邊的樹後一躲。

他為什麼要躲呢?馮凱為自己如同癡漢的行為感到懊悔。

“你們已經是一個劇組的同事了,明天你們會一起參加開機儀式,還會同框拍對手戲。”

馮凱在內心不停打氣,最後終於鼓足勇氣,從樹後走出來,拖著行李箱堅定地走到柳藝麵前:“柳學妹你好,我是馮凱。”

“馮凱學長好。”柳藝的表情有些驚喜,“我看了你們班的期末彙演,學長你演得真好。”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但卻是第一次有語言上的交流。柳藝的反應大大出乎了馮凱的意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你們來得也太早了。”宋柏懷和柳藝同屆,下學期升大二,準確來說兩人的關係是同班同學,表演係一年也招不了兩個班,“馮凱學長好,我是宋柏懷。”

宋柏懷的性格是眾人中最為外向的,他跟誰都能聊上兩句,也是他從劇組的大群裡加了所有同校學生的好友,把他們單獨拉到小群裡。

等人都到齊以後,劇組安排的車也來了,馮凱提起柳藝的行李箱讓她走在前麵先上車。

年輕的男男女女上車後也安靜不下來,不知道是誰提議,這裡到處都是學弟學妹學長學姐,不如省了後綴,直接叫名字。

“柳藝你劇本都看完了嗎?”馮凱跟柳藝的位置隔了個過道,宋柏懷在馮凱前麵。

“還沒有,隻看了一半,期末考試太忙了沒顧得上。”

“我也是,老天保佑彆讓我掛科!”宋柏懷雙手合十,他不想補考。

提起期末考試大家就更有得聊了,嘰嘰喳喳地到了酒店才意猶未儘地停下來。

這群學生有的簽了經濟公司有的沒有,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沒帶助理,倒是給鄭遠節約了一筆住宿費。

這就是從學校裡找演員的好處,雖然演技青澀,但直接成本低啊。

雖然演員陣容有點寒酸,但鄭遠有信心拍出一部好電影來

他們到的時候宗繼剛辦完入住離開,他提著給周嘉佳的禮物去了旁邊的天承大酒店。宗繼熟門熟路地走進大廳,周嘉佳的助理看過宗繼的照片,見人走進來便迎了上去,表明身份後帶他上了電梯。

酒店三樓有會客室,周嘉佳在那等著宗繼。

以免鬨出不必要的緋聞,於洋也跟著一塊。

周嘉佳跟拍《盛開》時沒有什麼變化,如果非要找點不同,那就是更有明星範了,繼《盛開》後她又接拍了兩部電影,都是女主角,現在正在拍第三部,還接了代言,前途一片光明。

“嘉佳姐,這是我的經紀人於洋。”宗繼給兩人做了介紹,然後遞上禮物,“你越來越漂亮了。”

同樣的話從宗繼嘴裡說出來感覺跟彆人就是不一樣,他是真心實意的誇獎,半點不恭維,周嘉佳向於洋點頭示意,笑著親手接過禮物:“弟弟才是男大十八變,成了大帥哥了。”

自從上次路演之後兩人有近半年的時間未見,親切感猶在,周嘉佳跟徐導的想法一致,禮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宗繼的這份心意。

“你剪頭發了?”宗繼雖然戴著帽子,但邊緣和皮膚接觸的地方沒有露出半點碎發,頭發不短到一定程度是戴不出這種效果的。

宗繼小臉一紅:“嗯。”

“我看看!”周嘉佳湊近一點,然後宗繼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他為難地看向周嘉佳的助理,周嘉佳忍俊不禁:“你先出去吧。”

待助理出去,宗繼才不好意思地取下帽子:“我新戲要演個和尚,導演然我剃的光頭。”

周嘉佳被驚得失去了笑意:“真的剃了啊?”

她知道宗繼的新角色,料到他會剪頭發,以為會是個寸頭,結果竟然剃光了!

“真剃了。”看夠了,宗繼重新戴上帽子。

“那看來我今天準備的禮物算是準備對了。”周嘉佳拿起身邊的袋子,“試試看合不合適。”

宗繼拆開,裡麵是一頂黑色的漁夫帽,大小剛好合適:“謝謝嘉佳姐。”

“早知道你要剃光頭,我該給你買頂假發的。”周嘉佳撐著下巴,突然坐起來:“對,我可以送你假發!”

她小時候也曾和大多數女孩一樣給洋娃娃玩過換裝遊戲,現在有個大型真人手辦擺在她麵前,讓她瞬間激動起來。

宗繼想說他戴帽子就行,正在興頭上的周嘉佳已經下了單。

事情的發展趨勢逐漸走歪,宗繼不敢再坐下去,擔心周嘉佳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他看了眼時間,跟周嘉佳道彆。

從兩人的相處模式中於洋感受出他們之間單純的友誼,半是放心半是好笑,他家的小孩似乎在感情上還沒開竅。

聽人說宗繼來了,鄭遠小跑出門,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宗繼的腦袋:“看看?”

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待正式開拍宗繼早晚都要以光頭的麵目示人,沒什麼好掩藏的,要看就看吧。

好漂亮的一顆腦袋!

鄭遠伸手想盤,宗繼有先見之明往旁邊一閃,讓他摸了個空。鄭遠遺憾地收回手,嘖,差一點就能摸到了。

“走,我帶你去看看你的裝備!”為了完美還原出心中所想,鄭遠與服裝設計師溝通了半個多月才製作出恕己等角色的服裝,見到實物的刹那,所有人都驚豔了。

恕己的服裝有兩套,一套玄土黃,一套業火紅,從裡到外掛滿了整個衣架。

“道具師呢,讓他把錫杖和五佛冠拿過來。”鄭遠一邊找人一邊撩起掛在衣架最前麵的袈裟,上麵的燙金絲線繚繞成複雜的梵文圖案,“這些都是手工繡上去的。”

“明天你早點到片場,我讓化妝師給你做個造型。”

一部電影,想擁有好的票房,除了拍攝以外,宣傳同樣不可忽視。鄭遠沒錢在電影拍攝完成後進行鋪天蓋地的宣傳,所以隻有抓住每一個可以營銷的機會,提前讓《還佛》走入更多人的視野。

明天的開機儀式鄭遠邀請了部分媒體到場,宗繼將以光頭的造型出現,為《還佛》造勢。

作者有話要說:春兒: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恕己。

七月fg,日萬,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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