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即站出來,再次拽回話題道,“師娘見諒,雨落師妹言辭不當也是過於憤慨,此時談及的是龍坪鎮坤澤女之死,給她一個公道,還望師娘顧及大局。”
步涯笑道,“你最好是真那麼關心她的公道。”
杜雲若斜了步涯一眼,對步涯此時出聲的嘲諷無比憤怒,可又偏偏顧及著車千蘭在場,所以不敢出聲斥責。一口氣憋在心裡,險些讓自己炸了肺。
偏偏莊元蒼一語不發,車千蘭護著步涯,莊雲寒和莊邵二人又皆是一副做壁上觀的態度。
那邊的趙雨落可就比不得杜雲若這般冷靜克製了,雖然停止了剛剛的喊叫,但是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莊邵。
眼神哀怨又戀慕,簡直就把“我吃醋了”四個字貼在自己腦門兒上。仿佛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對莊邵的那點小心思。
步涯的目光在莊邵和趙雨落之間轉了一圈,然後對著趙雨落露出一個笑,七分嘲諷三分憐憫,帶著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思——這邵師兄是個什麼玩意兒,她這個讀者再清楚不過了。
那趙雨落當場上鉤,指著步涯就要大罵狐媚子,結果被旁邊的師姐一把給拉住了。
杜雲若皺著眉頭,“師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的挑釁雨落師妹!今日之事終究要查個分明的,你推不到彆人身上,坤澤之死你難辭其咎!”
“既然師姐說要查個分明,那麼我們便來辨一辨好了。”步涯微笑著看著杜雲若,半點也不怵,“師姐剛剛所陳述的事情,我有兩點反駁,順帶還有一點需要請師姐解惑。”
杜雲若冷笑了一聲。
她自認自己謊言編的天衣無縫,有眾多女修與自己共同指證,更何況步涯坤澤身份人人嫌惡,難有人相信她才是保護坤澤女的人。
步涯:“我要反駁的第一點,剛剛雲若師姐說妖獸襲擊宗祠,你等奮起反抗——可我要說,當時的宗祠隻有我與蕭月凝兩人而已。”
莊雲寒抬眼,“蕭月凝?”
步涯:“便是那身亡的坤澤女。”
“笑話!”杜雲若驕橫地對峙道,“步涯師妹說話好沒良心,你說我們不在,可有證據?”
步涯:“有,人證物證皆有。”
杜雲若一怔。
步涯:“邵師兄?”
在場眾人紛紛看向莊邵。
莊雲寒一臉木然,可神情有些波動。
車千蘭一臉震驚,不知道這平素乖巧親善的“邵兒”怎麼會半夜與步涯在一起。步涯說是曾有師兄對她不規矩,可就是他?
一眾女修的目光自是不必說。
莊邵對著眾人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來,然後瞧著步涯,無辜道,“步涯師妹可彆害我,雖我也信師妹冤枉,可師妹莫要為難於我。”
雖說步涯早就做好了準備,知道莊邵這人不會主動幫自己,但是聽這人這麼當場不要臉,還是覺得有點想抽他。
步涯也對著莊邵露出個笑,“邵師兄那夜幫了我和蕭姑娘良多,邵師兄不必如此低調,做好事應當天下揚名才對。”
莊邵還沒接話,那邊的趙雨落已經先情緒崩潰了,她大聲道,“不可能!!妖獸襲擊已經是午夜,邵師兄怎麼會和你們兩個狐媚子在一起?!”
步涯看著趙雨落,心說戀愛腦真是很會抓重點。我反正是坤澤體質,名聲已經那樣了。
你家邵師兄這可是被你拉下水的。
俗話說得好啊,黑隻想愛豆退圈,粉才是想愛豆死——用在趙雨落身上也差不多。
趙雨落:“你平白汙邵師兄的清白!”
步涯:“我有證據。”
現場寂靜了一瞬。
杜雲若有些忐忑了,步涯的反應太從容了,仿佛成竹在胸。但她又是極不願承認自己步涯麵前露了怯。
杜雲若:“證據是什麼?”
步涯轉身對著莊元蒼和車千蘭行了一禮,“我想請宗主讓人去邵師兄的房間取一件衣物,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的。”
莊邵一頓。
他確實有這麼一件衣服,而且妖獸襲擊的那夜他就是穿的這件衣服。
步涯說完回頭看了莊邵一眼,“邵師兄應當不介意我取證物吧。”
此時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莊邵自是不能推脫,笑道,“那是自然。”
小童得了令,立刻就出了門。
小童出門之後屋子裡便寂靜一片,各有各的思量。
莊雲寒與車千蘭兩人的目光都落在步涯身上,探尋的直盯得步涯身上都要起火。
原因不必多說,步涯問一個男子要衣服,還說是證據,自然是怎麼說都有些不可言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