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涯聽著這話心中一動,突然想到,幫她說話的人該不會是莊雲寒吧?
按原書設定,莊雲寒主角光環逆天,和羅先生還真是算得忘年交。要不是羅先生也不會下心思鑄了一柄舉世無雙的劍給他。
莊雲寒真腦子壞掉了?
準備把自己捧上女主寶座嗎這是?
“你也不要太在意,我對坤澤並沒有多大意見,隻是不想我的劍屈就了而已。”羅先生臉上依舊是爽朗而坦然的,“我之前請你喝酒的邀約,依然作數。”
“可你這分明就是對坤澤有意見。”一旁的蕭星晝聽不下去了,直接出口反駁。
羅先生看向蕭星晝,饒有興味地道,“從何說起?”
步涯跟著笑了一下,有幾分嘲諷,但是算來這也是見到羅先生之後第一次笑,接過話頭,“羅先生說不願意自己的劍屈就注定無用之人,豈不是就是在說我一介坤澤,終生不得大成——這還不是對坤澤的偏見?”
蕭星晝跟著點頭,“而且你剛剛已經應允了要給步涯姐姐劍的。出爾反爾,又豈是修道者所為?”
羅先生:“你替她不平?”
蕭星晝:“是。”
羅先生:“不服?”
蕭星晝:“不服。”
步涯聽著蕭星晝的話,不免多看了這個少年幾眼。
她倒是沒想到這蕭星晝居然這麼維護自己。再怎麼說他已經是個靈劍到手的,這時候幫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說不定還會惹惱羅先生。
步涯試圖給蕭星晝使眼色,讓他彆多管閒事。
這是她自個兒的事兒,這小孩瞎摻和什麼。搞不好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
羅先生笑著看向步涯,“不必說,你自然也是不服了?”
步涯收了暗示,把目光放在羅先生身上,笑道,“坤澤不一定就低人一等。給我三五百年,誰說我就比羅先生差呢?先生隻是生得早。”
嚴叔之前再三叮囑,無論如何都最好不要有異議。現在眼看著步涯和蕭星晝唯二兩個受青睞的都毫無自覺地開始“找麻煩”,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嚴叔警示似的咳嗽了一聲,道,“兩位的劍既然已經定了,就不要耽誤後麵的人了。”
羅先生卻笑了起來,轉頭問剛剛已經摸過手骨的人,“我判你們隻能在這山莊之中撿舊劍,你們想必也不服?”
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都是剛剛踏進劍意境界的少年人,心氣高。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必定能取得絕世靈劍。
現在這種結果,他們當然也不服。
羅先生撐起手,斜靠在小桌上,一派閒散慵懶,就像隻盯上一群小老鼠的老貓,“看來大家是都不服了?”
慵懶,自在,帶著點打發時間似的惡趣味。
嚴叔的眉頭已經鎖出了深深的紋路,此時站到羅先生麵前,道,
“隻是一群無知小兒,先生按自己的安排即可,無需多費心思。”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嚴叔,”羅先生悠哉悠哉地道,“既然他們不服,就該給他們機會證明自己,要不弄得好像我仗著年歲欺人一樣。”
他臉上帶著歡愉的笑,隨意似的道,“不如這樣,你們覺得自己能力配得上我鑄就出來的最完美靈劍,那就證明給我看。”
蕭星晝:“如何證明。”
羅先生:“我鴉鵲嶺外有一山峰,名為燈曲峰,那山裡關著我抓來的一些妖獸,多是用來作為鑄劍材料的。不如我送諸位入山,哪位帶回來的妖獸夠多夠凶猛,證明自己夠強,我就把我手頭正在鑄的這柄劍給他。如何?”
“不可!”嚴叔立刻出聲打斷,“他們才剛剛修得劍意,入門不過三兩天,送他們入燈曲峰那是在給妖獸送點心。”
“生死有命,小朋友們自有決斷,嚴叔這麼著急做什麼?”羅先生隨意又自在地。
旁邊的美人開始給羅先生捶肩膀,羅先生一派耐心十足地等著一群少年人的決斷。
是入燈曲峰一搏,還是在這山莊中抽一把殘次品就走?
在嚴叔這等年歲的人看來,此事當然是要選後者——羅先生為鑄劍準備的材料,大多凶狠異常,哪裡是這群娃娃對付得了的。
不過在少年人看來,我要是拿了一柄破銅爛鐵回去,哪裡還有臉麵?
沒有一個少年人要拿殘次的劍。
全數打定主意要去燈曲峰一搏。
唯一一個有點猶豫的就是步涯。
她在原文之中不曾了解到什麼燈曲峰,心裡有點沒底。
可另一方麵,她剛剛被羅先生前後態度變化一激,也對證明自己躍躍欲試。所以有點猶豫也沒有表現出來。
於是一眾少年人就在嚴叔擔憂且不讚同的目光裡,踏進了羅先生畫出的傳送法陣。
等到所有人都走進去之後,羅先生收了法陣,轉手從美人手裡接過一個酒壺,往嘴裡倒了一口酒,然後才笑道,
“嚴叔也不要擔心,少年人總是運氣比較好的,哈哈哈,不如和我賭上一賭,你覺得這群少年人能活下來幾個?”
嚴叔沉吟片刻,道,“他們都還年輕,羅先生何必如此。”
羅先生摟過旁邊美人的腰,笑道,“日子無聊了,我無聊,那燈曲峰的妖獸估計也無聊。找樂子嘛。”
這個樂子一找,這一群少年人就折損大半。
大約有一半的人,過去的當天就被妖獸當成小點心了。
步涯原本手上就劃開了一個口子,血腥氣吸引妖獸,過去就被一隻巨大無比的黑鳥追出了二裡地,後來又遇到了幾隻低階妖獸的圍攻。
要不是車千蘭給她送的符咒,她估計早就在妖獸的胃裡被酸腐蝕成骨頭渣了。
對成長過後的步涯和蕭星晝而言,屠儘這群妖獸隻不過是他們捏死螞蟻的力氣。
可現在他們兩個人都隻能被一群低階妖獸追得滿峰亂跑。
他二人在山峰上勉強撐到了第三天。
也就是第三天,他們在燈曲峰山腰遇到了一條冰眼蛇與封火貂相鬥。
步涯拉著蕭星晝兩人躲在暗處,籌劃著等這兩隻妖獸相鬥得差不多了,便出去做個得利的漁夫。
為了隱藏自己身上的氣味,兩個人之前都在泥潭裡麵滾過一圈,現在看起來狼狽得不行。一身土黃臟汙地躲藏在樹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