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鑾轎已經失去平衡,呈現出一個向下的傾斜角,那些少年也是好不容易才掛在窗戶上往外看的。但是此時聽到步涯這麼說,也不敢耽擱,立刻就行動起來了。
莊雲寒禦劍過來,拉住步涯讓她落在自己的劍上,二人一同到了空中。停在了那根扯著死去金烏鵲的韁繩麵前。
這繩子要是不斷,必然會拉著整個鑾轎下地獄。
下方的瘴氣翻湧變化,那漂亮的螢火也在不斷跟著這架金烏鑾轎跑動,它們在等著天上往下掉“肉餅”。
步涯尋思著隻要割了這韁繩,再把鑾轎中的重物都扔了。哪怕隻有一隻金烏鵲,總還是有些生還的機會。
步涯提劍就揮向韁繩。
想來這麼一根細細的繩索卻能帶著樓房一樣高的轎子,其結實的程度可見一斑。可步涯的劍乃是上品,步涯隻揮了一下,那繩子便應聲而斷。
那邊的少年們已經在齊心協力地把東西往下扔。亂七八糟的東西落入妖山,如同石落深淵,連個回響都沒有。
活著的金烏鵲帶著整個鑾轎緩緩上升。
墜著金烏鵲的那頭直接栽進了妖山,下麵的瘴氣好像是個活物一般,突然向上凸.起了巨大一塊,就好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鯊魚,躍出水麵,一口吞吃了掉下來的獵物。
金烏鵲落進瘴氣之中,遠遠聽到“噗——”的一聲血肉爆開的聲音,血雨肉醬撒進妖山。
緊接著就是無數妖獸的狂歡,嗥鳴高亢不斷。
牽著鑾轎的這端繩子也因為之前被繃地太緊,所以突然斷裂開導致它就好像“彈射”一樣地跳回去。
步涯剛剛鬆下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站立的劍來了一個急轉,步涯站立不穩,幸得莊雲寒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
躲過之後就看到有劍風而過,步涯愣怔了一瞬,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差點被劍風給削成了兩個肉塊。
是莊歡莊辰和莊邵上來了。
莊辰此時落在鑾轎上,莊歡依舊與莊邵同一柄劍。
現在夜色蒼茫,步涯也看不清莊辰的臉色,但是猜想應該是不太好看的。
被低了幾個境界的莊雲寒掃下了妖山,還要莊歡他們去救,這臉麵簡直是丟儘了。
莊邵笑著對莊雲寒道,“寒師兄何必多管閒事呢?小涯兒雖美,但冷香界那麼多坤澤女,也不是尋不到更好的。”
莊雲寒不語。
莊歡冷笑了一聲,“長得好看的是多,但是她們哪裡有這狐媚子會伺候人?連鴉鵲嶺的羅先生都被伺候舒服了,願意給她靈劍,這本事可不一般。”
步涯笑道:“莊歡師姐碰完了血親的兄長,再去碰會伺候人的坤澤男,豈不是更不一般?”
莊歡:“你!!”
坤澤男是真的,血親兄長是假的。
損人罵人麼,誰說非得要用事實說話了。
莊歡當即惱羞成怒,對著步涯大打出手。
遠遠看過去,這兩方的禦劍忽近忽遠的躲避攻擊,劍上的人出手各有來回。
這時候,鑾轎上的莊辰卻提著劍不動聲色地走到了另一隻金烏鵲的韁繩邊上。
今日他敗於莊雲寒之事,他不想有任何人知道。
莊邵莊歡皆是同盟,自然不會說出去;步涯今日必死,莊雲寒是個悶葫蘆。
就隻生下這鑾轎上的少年們——閒言閒語最喜歡在他們這些小人物之中流傳開,他們現在不得不死。
步涯餘光瞄到莊辰,心下大驚。
莊雲寒當即會意,禦劍飛速地與鑾轎一個擦身,步涯用軟鞭勾住鑾轎,自己淩空蕩了過去。
步涯當即一鞭阻止了正準備動手的莊辰,那頭莊雲寒絆住了莊邵莊歡。
莊辰一雙眼睛紅得好似滴血,他再也沒有白日那般清高的做派,“怎的,現下是一個坤澤也覺得自己可以打贏我?”
在原書之中,莊辰就是個勝負心重的。重就算了,偏偏還沒什麼出挑的天資。
現在看他這意思,分明就是被莊雲寒給刺激了,整個人心境不穩,怕是到了入魔的邊界。
步涯一點也不想招惹黑化的人。
理智直線下降,武力值直線攀升——簡單來說,就是一能打又不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