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個自稱小白的男子倒是逍遙自在, 已經開始拿著火符烤蛋了。
心簡直大到沒邊兒,他拿著匕首給鮫人蛋的上方撬開一個小口子,方便空氣流通。然後就著這鮫人蛋的蛋殼做鍋,準備就這麼煮。
那張火符在他的控製之下,火力大小剛剛好, 火舌舔著小半個蛋身。
小白在那邊煮著蛋,這頭嘴上依舊閒不住, “能不能傷藥再給我分一瓶?”
步涯也不小氣, 把瓶子裡剩下的傷藥全扔給他了, 與此同時思索著能不能從這人那裡拿些有用的消息。
他若真在開源山待了兩百年,那應該對這山很熟才對。
步涯略微猶豫了一下,叫了一聲“小白”, 然後才道,“你既然在這妖山兩百年, 那你可知道這妖山怎麼出去?”
“出去?”男子一愣, “說起來,比起出去,我倒是更好奇你怎麼進來的?坤澤在妖山可不好活,我給你說, 你這樣的點心, 妖獸們那是一口一個, 都不帶……”
步涯:“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凍成冰疙瘩?”
男子:“…………我這不是好奇嗎?”
步涯客觀地道:“被狗攆著咬,一不小心跑錯了路。”
“那他呢?”
男子說的是那個少年。
步涯:“…………”
我哪兒知道他怎麼進來的,認識他也才不過幾個時辰。
男子聽步涯不說話了, 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不知是好心還是單純就是嘴碎,道,
“不是我說,這位可不像是省油的燈,你要是和他不熟,趁早離他遠點。”
“快得了吧,”步涯忍不住諷道,“咱們三個,哪個是省油的燈啊?”
昏迷這個帶著封印銘文。
自己剛剛才生生凍死了一隻鮫人。
至於這位,能在妖山晃蕩兩百多年還活著。
“不就是問問你知不知道出路?你這圈子繞的,”步涯嗤笑,“還敢再遠一點嗎?”
男子現在恢複了幾分元氣,所以開始抬手扯自己身上的水草,邊扯邊道,
“開源山是妖山,自有結界,這山就好似一個活的貔貅,所有生物都是得進不得出——說起來,我一直覺得這山成這個樣子,似乎是怕什麼東西跑出去。”
步涯一怔,下意識看了懷裡的少年一眼。
這少年閉眼安睡之時,麵容有一種清冷之感,但卻眼尾眉梢動人,冷中又透著點妖。
小白:“我進這山兩百年,也就五十年前在四象海遇上過一次結界震蕩,那時倒是有妖獸逃出去,那時情況特殊。現在嘛——懸。”
步涯:“那五十年前的結界是怎麼震蕩的?”
再讓它蕩一次不就完了?
男子扯水草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而後掩藏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步涯轉過頭來,“不知道你停頓什麼,心虛得也太……小白道友,你這是個什麼物種?”
說起來之前步涯曾經發出過這人“不是人”的揣測。
但那時候就是個誇張用法的感歎。
實則,那個評價,還真是一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