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成長(2 / 2)

隻不過這般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注定步涯對他的印象不會太好。

不過這千般思緒,終究是壓在他那張冷若冰霜的麵具下,他看著步涯,語無波瀾地道,

“此事,我一定竭儘全力。”

穀聽雲說完吩咐蕪端,讓他交代下去,讓人在養妖場單獨劃出一片場地關押這兩隻妖獸。

步涯還沒聽他交代完,就打斷問道,“誰說我要讓它們繼續待在此地?”

穀聽雲看向步涯,道,“你待如何?”

步涯:“我在哪兒它們就在哪兒。”

穀聽雲思量片刻,“你養的這兩個寵物可非普通妖獸,即使是在此地劃出一片區域,將它們關押進去,就需要不少的人力。你卻要帶它們回穀雨宗?”

步涯:“它們不是寵物,還有,帶它們回穀雨宗之事,我自己解決。你還是多想想怎麼煉丹救它們吧。”

步涯說罷,回頭看向木無患,道,“小尾巴呢?”

木無患:“就在不遠處。”

步涯看向北呂傲鞭綁住的小星星還在拚命掙紮,眼看著勒住他的有些部位已經磨破了皮,

尤其是脖子的位置,掙紮得太厲害,沿著勒住它的枝條的那一線,已經磨禿了皮毛,血滲出來,把周圍的雪白毛發都染紅了。

步涯看得心疼不已,卻也心知這時候絕不能一時心軟就鬆開。

步涯朝著小星星走了幾步,收了呂傲鞭,立刻有枝條補上去纏緊。

木無患也留意到了脖子那一圈的血紅,所以直接綁得更加密集。直接將它的頭固定在了地上,避免它繼續仰著頭來回掙紮。

步涯站在他的頭邊,它頭貼著地被綁住。

一個人的身高,甚至隻比它的頭顱高度高出一點點。

明明昨天還是可以揣在衣襟裡的大小。

它對著步涯齜牙,威嚇。

嘴唇絨毛上還帶著其它妖獸的鮮血,那是它之前吃內臟的時候染上的。

步涯原本想對它說點什麼,類似於“對不起”,或者,“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但是話到了嘴邊,覺得這都是沒用的廢話。

所以伸手摸了摸它耳朵邊上的毛。

它現在被捆得死,被摸了也隻能咆哮。

皮毛真的又厚又軟,就跟大佬似的。

可以讓人想起來大貓肚皮上的溫度,當初在妖山天上天的時候,步涯經常靠在大貓雪白柔軟的肚皮上睡覺,那時候大貓會把自己粗大的尾巴搭在步涯腰上——一個近乎於下意識的回護行為。

步涯摸著摸著,原本暴怒的小星星好像隱約受到了什麼安撫,安靜了一點點。

最後木無患用帝屋操控了一些有靈力的樹木,讓它們自發搭建了一個牢固的牢籠,將小尾巴和小星星裝進去了。

兩隻小貓——現在已經是大貓了。

雖然已經暴走,但是彼此的關係倒是好的不得了,大概血脈這種東西確實很難割斷。小尾巴不停地舔舐小星星受傷的地方,還幫它清理被血汙弄臟了的皮毛。

步涯盯著它們看的時候,意外發現小星星也在盯著自己看。

那目光稱不上友善,但是藏著幾分探尋,不過在意識到步涯看過來的時候,它就齜出了牙,發出威嚇的聲音。

剛剛步涯摸它的時候,讓它覺得熟悉。

最後這個牢籠就落在步涯的院子裡。

這兩隻已經變成大貓的小貓,每天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步涯大眼瞪小眼,然後瞪著瞪著,它們就會暴躁發怒,瘋狂地攻擊籠子。

穀聽雲那邊倒也是遵守承諾,經常過來帶些試煉出來的丹藥,不過收效甚微。

它們依舊還是暴躁易怒,並且充滿了攻擊性。

它們這種妖獸雖然強大,卻不好鬥。

步涯記得大貓,除了捕獵和戰鬥的時候,大多都是慵懶閒適的。

而且,它們依舊認不得步涯和木無患。

就這麼過了半月,也還沒見進展。

步涯看著穀聽雲讓仆人把丹藥放進要喂給兩隻大貓的肉裡麵,然後扔給它們。

步涯提醒道,“一月之期可已經過半,你不是說隻要儘力,就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嗎?”

穀聽雲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一月之期尚且還有一半,我一個要趕問鼎會的人都不急,步姑娘急什麼?”

步涯晚上睡不著,爬起來坐籠子對麵看兩隻貓睡覺。

剛剛坐下沒多久,木無患就跟了出來。

木無患:“你看著它們,也不會讓它們好的快些的。”

木無患邊說邊在步涯身邊坐下。

步涯隨手把小孩兒似的木無患撈起來,放在自己懷裡。

大概是木無患這個外貌實在是太有欺騙性,步涯有時候都反應不過來。

木無患坐在步涯懷裡,轉頭看著步涯,“真這麼擔心它們?”

步涯:“你難道不擔心?”

木無患乾脆倚小賣小,歪進的懷裡,“倒是不如你擔心。”

步涯:“我最近睡著老是夢到美人。”

美人就是大貓。

木無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步涯看著籠子裡的兩隻,“它們要是跟著美人,肯定不會變成這樣。”

木無患笑道,“你這是自尋煩惱。”

步涯又何嘗不知道。

假設它們跟著大貓又有什麼意義。

木無患抬手玩兒著步涯胸前的一縷頭發。

步涯也懶得計較這個,由著他玩兒。

以後又過了兩天,步涯終於看到了變化。

它們看向自己的眼神變了,溫和了很多,不再有那麼明顯的敵意。小尾巴甚至還有一次走到柵欄邊蹭蹭,像是恨不得隔著柵欄蹭到步涯一樣。

之後又過了兩天,它們眼睛裡的敵意完全消減,小尾巴對著步涯撒嬌越發頻道,從柵欄裡伸出爪子朝著步涯扒拉,好像在叫步涯過去。

步涯走近了幾分,試探著揉了揉小尾巴的爪子墊,小尾巴居然沒反抗。

穀聽雲也說,再過個幾天就應該能好了。

而且他那頭也開始籌劃去問鼎會的事宜了。

等到步涯完全看不見敵意的時候,就把它們倆從籠子裡放了出來。

結果可好,小尾巴出來就直接一個飛撲,把步涯給壓地上了。

步涯差點沒被它壓個全身粉碎性骨折,小尾巴對自己現在的大小體重完全沒有自覺,拚命地拿頭拱步涯,還伸舌頭舔步涯的臉。

小尾巴突然長大,很明顯很多東西還沒適應還控製。舌頭上倒刺也不知道收沒收,反正步涯覺得跟砂紙刮臉似的。

以前大貓舔她的臉時候就收得很好,不會特彆疼。

小星星悠哉悠哉地踱步出來,就在步涯旁邊一屁股坐下了。看著小尾巴和步涯沒完沒了的鬨,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步涯揉它的毛,於是用自己長長的毛茸茸的尾巴,抽了步涯身上的某隻一下。

小尾巴不讓,壓著就舍不得走。

步涯就伸手,去揉小星星放在自己旁邊的毛茸茸的腳腳。小星星坐著的,兩個前爪並攏放在身前,一下就可以揉到兩個。

毛茸茸。

小星星低頭看了步涯一眼,然後高冷又大度的允許了步涯揉自己爪爪的操作。

木無患在旁邊看著失笑。

自從他變成少年之後,也經常幫著步涯抱著它們的,合著還是隻喜歡步涯,沒有一個來和他親近的。

本來步涯以為事情就這樣回到了正軌。

當天網上她直接在院子裡睡得,就睡在小尾巴毛茸茸的暖和肚皮上,小星星睡它們旁邊。

現在兩隻貓都超大,往院子裡一躺,小半個院子就沒了。

步涯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睡好,小貓康複過來,心一安定,網上就睡得格外的沉。

所以她是被一次撞擊驚醒的。

整個飛出去,不過這次沒有撞到牆,木無患開了個結界,讓她撞擊的力道緩衝下來。

步涯瞬間清醒,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正隨著木無患的靈力控製緩緩下落。

小星星擋在她的麵前,對麵是發狂了的小尾巴。

步涯將它們放出來的太早了,狀態還不穩定。

小尾巴半夜發狂,意識到自己肚皮上躺著一個人,立刻就準備攻擊。

是小星星一尾巴把步涯卷起來扔開,然後擋在了步涯的前麵。

現在兩隻成年妖獸麵對著麵,對質著。小尾巴的眼睛重新變成了一片混沌。

步涯落地當即就要上前去,結果又被小星星一尾巴給掃回來了。

以前它總是高冷又傲嬌,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步涯抱著它,他說還一臉不願。倒是半點看不出會這般護著步涯的。

它仗著自己的身形,整個擋在的麵前。

兩隻妖獸劍拔弩張,小尾巴大概是不想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小星星爭鬥,它直接一個跳躍,就飛出了院牆。

步涯哪裡能看著它跑了,直接就追了上去。

步涯借著呂傲鞭勾住院牆,也飛掠了出去。

有她起頭,木無患與小星星自然也追了出去。

小尾巴現在正是發狂的時候,步涯追上它的時候,它果然已經將一個人壓在了爪子下麵,頭已經低下去準備吃“夜宵”了。

那人還沒死,就腳被壓在爪子下麵,看樣子腳是廢了。現在叫的鬼哭狼嚎的。

步涯直接甩出呂傲鞭,呂傲鞭抽了小尾巴的爪子一下。小尾巴的爪子移開,步涯的呂傲鞭環住慘叫的人的腰,將他從小尾巴嘴底下拉了出來。

到嘴的吃的沒了,小尾巴直接咆哮了一聲就衝著步涯衝過來。

要是對上彆的妖獸,步涯現在就呂傲鞭化劍了,可是劍畢竟是凶器,動起手來沒分寸。

步涯借著呂傲鞭淩空飛躍,躲過小尾巴撲過來的一擊。

小尾巴撞過來的時候收不住,直接撞塌了一堵院牆。

磚塊嘩啦啦的掉,碎了一地,小尾巴卻毫發無損,它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再次轉過來麵對步涯的時候。

步涯站在原地,嚴陣以待。

小尾巴朝著步涯奔了兩步,瞬間消失,下一秒就已經到了步涯的跟前,直接一爪子將步涯拍在了地上。

這次可不再是玩耍,步涯隻覺得自己口中都是一股子血腥味兒,臟腑震動。

要不是體內妖丹意識到危險瞬間爆發護主,隻怕步涯被這一爪子拍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尾巴張開口就準備享用夜宵,步涯能看見它的森森獠牙。

步涯“咳”出一口血,與此同時,手上握緊呂傲。生死一線,呂傲由鞭化劍。

步涯想著挑個不致命的地方戳它一劍,終歸先保下自己的命再說。

隻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小尾巴先自己停了下來。

它閉上嘴,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步涯。

混沌和清明的糾纏掙紮。

步涯的血攜帶信香,一口血出來,信香濃重。

要是麵對彆的妖獸,這可能是催命符。但是小尾巴不一樣,它跟步涯生活了很久,本能地記得步涯身上的味道。

它一雙眼睛明晦不清,仿佛掙紮。

步涯隱約間覺察到它快要醒了,於是用左手抬手摸了摸它的下巴,“是我。”

小尾巴一怔,直勾勾地盯著步涯。

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步涯就躺在它的爪子下麵,皮膚蒼白,發黑如墨,唇染著血。

空氣中漂浮著血腥味。

小尾巴受到驚嚇一樣,一點一點地收回自己壓在步涯身上的爪子,盯著步涯的臉後退了兩步。

它被嚇到了。

它把自己喜歡的人給打傷了。

步涯看著小尾巴眼睛裡閃爍不定的害怕跟愧疚,突然明白它慌了,撐著身體起來,正待說話。

那慫貓看著步涯起身,又緊退了兩步,然後一轉身,逃跑似的跑了幾步就消失不見了。

步涯:“…………”

這算怎麼回事啊?它清醒了,然後被自己受傷的樣子嚇跑了???

步涯簡直想罵娘。

木無患和小星星來的晚,它們兩個來的路上就跟遇見了鬼打牆似的,繞了好一會兒才追上。

看到步涯受傷,木無患先渡了靈力,然後小星星馱著步涯去找穀聽雲治傷。

穀聽雲是丹修,四舍五入就是個絕好的大夫。

步涯這點錢倒是不礙事,妖丹的主動權越來越大,當時遇到危險就直接護主了。

穀聽雲為步涯檢查過後,還是讓蕪端去拿了丹藥過來,調養用的。

步涯:“我說的你聽到沒有?!”

穀聽雲:“已經吩咐下去了,宗內客卿都去尋你那妖獸了。一旦尋到,先傳消息,不會輕舉妄動。”

木無患此時在旁邊出聲問道,“她這傷如何?”

“想必不用我說,你也心中有數。”這一句是回木無患的,下一句是對步涯說的,“你這傷倒是小事,隻是你這身體似乎有些奇怪。”

步涯:“哪裡奇怪?”

“說不上具體,隻是你這身體怕是有幾分不正常。非要形容的話——”穀聽雲停頓了一下,尋摸了一個稍微恰當的說辭,“大概就像是一個築基練氣的小修士,奪舍了一位渡劫飛升的大能之軀。”

步涯一怔,“你說反了吧。”

築基的奪舍飛升的?築基的有元神嗎他就奪舍?再說了,得多草包的大能才能讓一個築基的奪舍了。

穀聽雲道,“不曾說反,你這身體似乎是大能之軀,已近不老。但是內外修為——”

穀聽雲剛剛借著檢查之名探了一下步涯的修為,實在是有些驚訝。

步涯的妖丹不發力的時候,探測起來也就是劍心境界,末流修士。

這樣的境界,怎麼會有那樣的修為?

修為倒也不提,蒼龍妖丹之故。

至於軀體,步涯曾在妖山之中浸入赤泉,這身體早就從頭到腳鍛造了一遍。甘木赤泉,不老不死,步涯已有了一半。

這就是說,隻要步涯沒病沒災,她就能活到天荒地老。

步涯這時也沒想起妖山舊事,隻當穀聽雲在胡扯。所以此時也不想深聊,打斷了話題道,

“之前小尾巴……就是我家的那個毛茸茸,似乎……似乎瞬間就能夠到來或者是離開。”

步涯記得它衝過來的時候,隻跑了兩步,接著下一秒就直接到了自己麵前。

逃跑離開的時候,也是退了兩步,然後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穀聽雲一臉從容地看著步涯這個樣子,似乎是對此十分驚訝。

穀聽雲道,“你家養的的兩個寵物成年之後確有此能,類似於傳送陣法——之前估計是丹藥催的它們神智混亂,所以妖力未曾覺醒。現在清醒過來,自然就會了,若是再長幾歲,估計你還能見著它們彆的能力。”

步涯一怔,“真的假的?”

步涯看向木無患,求證似的。

木無患:“確有此事。”

步涯:…………

不對啊,那……

步涯:“那美人怎麼……我從未見過它如此。”

木無患:“我也不曾見過,若非它自己不願用,怕就是被哪個人間大能圈養過——圈養妖獸,為了避免它們逃脫,大多會廢去它們的某項靈力。”

步涯:“怎麼廢?”

穀聽雲接過話,“方法倒是多,可以烙符咒銘文,也可食用丹藥藥草。你要是想要,我改天煉了丹藥給你。”

步涯:“不必。”

大貓確是被圈養過,在鴉鵲嶺羅先生的燈曲峰。

它就是在那裡和步涯認識的。

想來人間修士為了妖獸能為己所用,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廢人家的能力都有方案一方案二。

不過想想,和現代社會養寵物也沒什麼區彆,養蛇先拔牙,養貓需剪爪。

步涯在穀聽雲這又喝了一罐藥湯,然後就收到傳音紙鶴,說是小尾巴自己回那個小院子了。

它原本是被嚇到了,準備一跑了之。

可是他在穀雨宗附近的山林之中轉了轉,居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去哪兒。

哪怕它的外表因為之前吞食丹藥而變成了成年妖獸,但是內裡卻還是那麼一丁點大,就想走路有人抱著自己,閒著沒事可以去某人腿上打個滾。

它就跟個闖了禍離家出走的小孩兒一樣,在外麵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步涯和木無患帶著高冷傲嬌的小星星踏進小院子的時候,小尾巴原本是趴在院子裡的,聽到有人進來,“騰”一下就坐起來了。

看著步涯進來,先打量了一下人,確認人沒大事,然後就蔫兒了吧唧的錘著頭。

步涯覺得小尾巴都能頭頂幾個大字,“你打我吧,我不跑了。”

小星星氣定神閒地邁著優雅地步子,挑了個比較方便看熱鬨的地方,躺下了,看著這邊。

小尾巴看了看一點都沒打算管自己的親兄弟,又把頭低下去了。

步涯走到它旁邊,看著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哪裡嚇得了手?

以前就覺得了,它特彆會撒嬌。

和那邊那個高貴冷豔的貓走得不是一個路子。

步涯抬手揉了揉它低垂的頭,還重點揉了一下耳朵,有把手放到他下巴底下去呼嚕毛。

步涯:“行了,可憐兮兮的,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給打吐血了呢?”

小尾巴輕輕蹭了蹭步涯的手,討好地。

木無患看著他們倆膩乎,那邊已經把之前的籠子大門給重新打開了——既然小尾巴還會暴走,說明它們狀態不穩定,需要再關兩天。

小尾巴積極主動地鑽進籠子裡了,鑽之前還特意回頭蹭了蹭步涯,千般不舍。

木無患對著那邊看戲的小星星招了招手。

小星星:…………

小星星本來想裝作沒看見,結果轉頭發現步涯也在看著自己。

於是起身,溜達下來,優雅地走進了籠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進籠子之前,它的尾巴還不動聲色地撩了步涯一下,從她手上劃過。

木無患關上門,以指為筆,在籠子上設置了銘文,禁錮用的。

步涯看著這兩隻巨大的貓,和正在寫銘文的隻有小少年大小的木無患。

莫名覺得有種神奇地錯位感。

不過之後兩隻貓都沒有再暴走過,乖得不得了。

那邊穀聽雲也對出發去問鼎會準備得差不多了。

它們小雅小門小派,不比琨吾宗,所以還是隻選用了小型的金烏鵲,帶的東西和人也不多。

按照穀聽雲的說法,它們這次不需要去的人多,隻要回來的多就好了。

隻要步涯真幫穀雨宗取得了問鼎會第一,穀雨宗必定聲名遠播。到了那時,自然多有客卿想要依附,便可以廣納人才,壯大穀雨宗。

步涯臨行前不知出於什麼心裡,讓穀聽雲的人幫她準備了墨色的幕籬。

去問鼎會必定要重逢琨吾宗的人,她現在倒是不怕莊雲寒莊邵之類的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是擔心招惹小鬼。

琨吾宗知道她的人不多,可也不少。到時候要是被認出來,難免有幾個不長眼的想要來嘲笑她找晦氣。

到時候因為他們橫生枝節就不好了。

穀聽雲也沒多問,步涯既然說要,他便準備了。

之後沒過幾天,他們便踏上了去往問鼎會的路。

這次不再是兩層樓高的鑾轎,而僅僅就是馬車大小,還簡陋得很。金烏鵲也隻有馬匹大。

步涯都不能跟兩隻小貓一起,小貓實在是太大了,於是每一隻都要單獨占用一個轎子。

步涯,木無患一個馬車。穀聽雲,和他那個貼身仆人蕪端,一個馬車。

剩下的就隻有幾個心腹客卿,數十穀雨宗弟子,以及隨身侍奉的奴仆。

風塵仆仆,一點都不像去參加修仙的問鼎會的,倒是像哪個民間商隊。

步涯坐在轎子上,玩兒著自己的幕籬。

穀雨宗到了穀聽雲手上被收整得不錯,就連著金烏鵲拉的轎子,都用有效銘文穩固了,不再那麼顛簸。

步涯道,“我怎麼覺得我們這樣去,搞不好都入不了穩定大會的門呢?”

木無患笑問,“怎麼講?”

步涯嗤笑,“你不知道,設定裡麵,那些迎客的小廝都是狗眼看人低。見你落魄,那是要上來踩你兩腳的。”

大概是之前見過琨吾宗去問鼎會的氣派,對比起來,穀雨宗這邊實在是寒酸得很。

不過寒酸歸寒酸,好歹沒人推自己下妖山喂妖獸不是?

想到這裡,步涯又釋然了些。

一路去往問鼎會,加上路上的時間,終究是沒能夠及時趕到,人家第一場比試都已經過了。

好在這東西也不是奧運會,要你提前報名,你後來問題也不大。

不過確如步涯所料,他們的確是被迎客小廝狗眼看人低了,先是陰陽怪氣地表示,

“人家都比完了才來,不如打道回府吧”。

然後又說什麼“穀雨宗?聽都沒聽說過,哪裡來的野雞門派?”

見著穀主是個坐在輪椅上的,還這麼年輕,正準備再陰陽怪氣幾句,穀聽雲就拿靈石堵了他的嘴了。

丹修藥修都是人間富貴修士,有錢的很。雖然不能打,可是有錢啊!

小廝立馬變臉,一臉諂媚地帶著一行人進了問鼎城。

還殷勤地介紹客棧,說是哪家客棧多劍修,不好惹。哪家客棧被某某宗包了,住不了。最後七繞八繞,把穀雨宗帶回他自家客棧了。

他客棧店麵倒是不小,不過實在是簡樸得很,住的也大多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宗門。

他吆喝著家裡的婆娘過來一起幫忙忙活,臨時收拾的房間,讓穀聽雲一行人住下。

穀聽雲坐在輪椅上,怎麼也算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看著居然半點都不嫌棄這地方的簡陋。

推輪椅的蕪端平時也是個話少的,這時候卻在用著蹩腳的借口問著小二,今日比試結果如何。

想來也是穀聽雲讓人問的。

步涯頭帶著墨色幕籬,手裡牽著木無患,跟帶孩子似的,腹誹道,還能如何?自然是琨吾宗大出風頭。

果然,就聽那小二熟絡道,

“幾位爺說笑呢,我哪裡知道,我這凡夫俗子一個,你們這些仙家比試都是要飛去問鼎台的——不過啊,我之前聽另外幾個仙家閒話,說依舊是琨吾宗弟子最為出色,您知道琨吾宗吧?嘿,我給你講,天下第一劍門宗!!可厲害!”

隨行的幾個穀雨宗弟子都多看了小二幾眼。

穀雨宗都是修行之人,對琨吾宗可比這個小二熟悉,偏生小二渾然不覺,把穀聽雲這一行人當成草包,專門進行解釋。

“他們那宗主,叫什麼,莊……莊元?莊天?莊天蒼!!據說馬上就要飛升了!!”

穀雨宗弟子忍無可忍地糾正,“莊元蒼!”

“害!不都一樣麼!反正都是莊什麼蒼!”小二也不惱,隨口道,“反正就是厲害,這次比試,他手底下一個弟子特彆出色,獨得風流啊!叫什麼,莊……莊……那個……”

“莊雲寒。”步涯出聲道。

“喲,仙家也認識?”小二頗為驚訝,看向帶著幕籬的步涯。

步涯,“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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