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盧小燕聽完,驚訝地抬起頭,“你有法子治好金寶的病?”不自覺眯起的眼睛中帶著幾絲審視和權衡,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珠轉了轉,目光變有得有些閃爍不定。
喬滿滿沒有回答盧小燕的話,她不緊不慢給懷中的孩子掖了掖繈褓,又用手指輕輕碰觸嬰童柔嫩的臉頰,一副樂在其中的新奇模樣。
見喬滿滿並不理會自己,盧小燕的臉憋得微紅,她飛快瞥一眼不遠處被綁在桌子腿下的胡山丹,又快速扇動幾下眼睫,將聲音壓得更低,“你又不是醫生,我憑什麼要相信你,我自會帶金寶去京城看病。”
喬滿滿嘴角浮出譏誚,“你們若是有錢去京城看病,今天也不會過來自討苦吃。”
口中這樣說,心底的那絲疑惑又浮了上來。
盧小燕的反應,讓喬滿滿覺得有些奇怪。
先前她將胡山丹綁起來,又趁其不備將金寶抱走,盧小燕一時沒了依仗,慌了神,這才暫時變得老實聽話。
隻是喬滿滿想讓盧小燕以後也一直這麼聽話,這才以治療金寶為條件,要她答應今後要幫自己周旋應對胡山丹這個很難甩掉的原主親娘。
沒想到會適得其反,盧小燕竟似不那麼在意金寶的病。
如果今天換作她是一位母親,得知自己孩子的疑難雜症有希望醫治,她肯定會願意仔細問上一問,而非不經任何打聽,直接舍近求遠。
不過,當務之急不是究根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
喬滿滿重新變得麵無表情,“既然如此,那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便不作數。不好意思,現在你也不能離開了,我要去公安局舉報你們擅闖民宅,涉嫌明強明盜。”
說著,又隨手指了指滿屋的狼藉,“連證據和證人都是現成的,我又是軍屬身份,你們青天白日明晃晃欺負一個軍屬,到時候恐怕免不了要吃頓牢獄飯了。”
“不行!我不能有案底!”盧小燕猛地抬起頭。
“啥案底?你們在說啥!”胡山丹急得叫嚷起來,身子一竄一竄的,帶動整張沉重的老木桌子都在砰砰作響。
方才,喬滿滿和盧小燕一直在低聲說話。胡山丹頭上罩著木桶,又被韓璐幾個姑娘圍住,根本無法聽清兩人在嘀咕什麼,突然聽見盧小燕抬高語調的話,自然就按捺不住,張嘴又開始罵起來。
“喬滿滿,你個喪良心的死丫頭,怎麼還敢送老娘去坐牢不成!”
韓璐幾人連忙又重新按住胡山丹,不讓她亂動。
喬滿滿則被盧小燕過激的反應弄得一愣。
剛剛她隻是稍微嚇唬了一下盧小燕,沒想到盧小燕會比聽到能治金寶的病還激動。
其實這件事就算拿到公安局去說,警察也會考慮到雙方是母女關係從而在其中勸和。
盧小燕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實在有些誇張,她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隻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早就看出來喬滿滿和以往相比變得十分不同,是個能狠下心來的。
盧小燕掩飾性地抿了抿額角的鬢發,重新壓低聲音,“好,我答應你,我會照你說的話去辦。”
喬滿滿微微挑眉,雖然事情有點脫離掌控,但總歸達到了目的,她也就不必去深思其中的緣由了,盧小燕的種種反常,並不關她的事。
她衝著胡山丹的方向努努下巴。
看出喬滿滿眼神中的催促,盧小燕斂下頭,略有不甘地咬了咬唇,輕輕走到老木桌子旁,蹲下身將扣在胡山丹頭上的木桶拿下來。
胡山丹被這木桶扣得腦仁都疼,忽然間重見天日,眼中凶光一閃,破口就要大罵。
“娘,是我。”盧小燕在胡山丹出聲前製止了她。
都說一物降一物,胡山丹看著麵前的盧小燕,無聲地張了張嘴,神奇地安靜下來。
盧小燕低聲對著胡山丹說了一番話,也不知是如何說的,胡山丹先是狐疑地盯了喬滿滿幾眼,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看樣子,盧小燕的話很管用。喬滿滿心裡嘖嘖稱奇,原主這位大嫂還真有點不簡單,輕易就能將胡山丹這麼一個潑婦降服住。
胡山丹徹底老實下來,甚至都沒計較喬滿滿先前綁了她、又用木桶扣住她腦袋的茬兒,更不再提錢的事,衝著喬滿滿一門心思地問:“你真能治金寶的病?”
看樣子,胡山丹要比盧小燕這個親媽更重視孩子病。
“當然。你忘了?我也有蕁麻疹,隻是沒金寶那麼嚴重,如今通過用偏方已經痊愈,家裡倒還剩下一些,足夠金寶用的了。”
話音一轉,喬滿滿又道:“隻是,那偏方見效緩慢,如果想徹底根除,需要每隔一月用一次,連續用半年。”
胡山丹急不可耐,“那你現在就給我的金寶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