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南認真思索一會兒,漸漸記起是有那麼一個人。
那是一天黃昏,他帶著幾個兵在訓練場上加訓。
他正在為大家做示範動作時,突然斜刺裡跑出來一個姑娘,即便他迅速收住了閘,但那姑娘卻收不住腳,結果那姑娘結結實實撞到他身上後,又摔倒在地。
訓練場是不允許外人和軍屬隨便入內的,他見那姑娘身上沒什麼大礙,便口吻嚴厲地對她講了一遍規矩,命令她速速離開。誰知那姑娘先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後眼中迅速蓄滿淚水,最後竟是哭著跑掉了。
“報告首長,有印象了。”
這就對了嘛,軍裝男人長出一口氣。他就說他家閨女那麼漂亮,誰會記不住呢。
“那姑娘是我閨女,那次回去後她反思了你的話,知道自己錯了,想當麵對你道歉,還跟我說,她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有嚴格執行力的人。”
這暗示就十分明顯了,首長家的女兒對林中南有仰慕之意。
林中南的神色依然絲毫不為所動,他極為鄭重地說:“她不需要對我道歉,她違背了部隊裡的規章製度,應該向政委部門做檢討。”
有人輕笑一聲,好像覺得這個回答十分有意思。
軍裝男人似乎被噎住了,半響對他揮揮手,“你先下去準備任務吧,一會兒有安全部的人跟你交接。”
“是!”林中南立正敬禮,轉身走出首長辦公室。
“這就是個木槌!”林中南一走,軍裝男人才把氣撒出來,並且感覺到不可思議。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榆木腦袋的人,難道他的暗示還不夠明顯?罷了,既然林中南不懂得抓住機遇,他也不會再給他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他的女兒才不愁嫁!
“你去哪?”軍裝男人生完悶氣,見便裝男人往外走,不由連忙問道。
“出去看看,你忙你的吧。”便裝男人揮揮手,利落地走了出去。
軍裝男人也沒在意,這位新上任的安全部二把手,行事一向不同常人,既然他說不用自己陪同,那便是真的不用陪同,而非客套。
“林中南。”
就在林中南快要走出辦公樓時,聽見身後有人喚他,轉頭一看,正是剛剛在辦公室中沒有說過話的書卷氣男人。
“首長好。”林中南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但從對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氣勢來看,身份絕對不簡單,何況剛才在辦公室內,他又那樣毫無顧忌地輕笑出聲,看起來職位也不會比那位軍中二把手低,叫首長應該不會出錯。
這個男人走到林中南近前,似是閒話家常般問他:“我相信能幾次出色完成絕密任務的人,頭腦一定不會簡單,你應該聽明白剛才你們首長對你的暗示了吧,為什麼拒絕?這樣的機會可是可遇不可求。”
林中南不知道麵前這位首長問他這個問題有何深意,他實事求是回答道:“那位姑娘確實違反了規章製度,我隻是有一說一,而且我已經結婚,不可能再去發展另外一段感情。”
“結婚了……”男人似乎在沉吟,又轉而問道:“你知道這次任務有多危險吧,有可能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你到時怎麼對你的妻子交代?”
“我是個軍人,從我入伍那天起,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我的妻子是個深明大義的人,絕不會因為我的犧牲而有所怨懟。而且我早已寫好遺書,我犧牲後,所有撫恤金會歸我妻子所有,她也可以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好,說得好!”男人忽然拍了下林中南的肩膀,讚許地說道:“我現在放心把人交給你來照顧了,同時也非常放心將此次的絕密任務交由你來完成,我期待你凱旋歸來的那天!”
說完,絲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
林中南目送著男人離去的身影,隱隱有種感覺,卻摸不到抓不住。
他到底是誰,他說的話有什麼深意?尤其是他口中所說的“人”指代的是誰,是指此次任務中要接應的那批人嗎?
這時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個秘書一樣的人,追上男人的腳步,報告道:“副部,時間到了,我們該離開了。”
林中南微微一怔,原來是安全部的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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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南不知道這次短暫的會麵代表著什麼,他是個專注當下事的人,和那位副部的對話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困擾,他轉頭就將事情拋在腦後,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任務的準備工作中,和將要同他一起出任務的人討論方案,互相磨合。
在清水村的喬滿滿則又恢複了以往的生活,每天在家與牛棚之間往返,除了繼續跟孟清義學習外,她還多了一位新老師,也就是以前的程教授,現在的大姨,程春陽。
同時,也在默默等待著親手父親喬梁的到來。:,,,